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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撕心裂肺的孤独。她不想活了,却怎么也死不了;即便她想好好活着,但每个她钟爱的人、喜欢的物她都留不住。
这种惩罚她受够了!
司妍随手拿来壶酒,仰头以嘴对壶口,咕噜噜灌入腹,想赶走心头空虚。被她拿走酒的客反而更高兴,纷纷拍手叫好。
一壶酒喝不醉,司妍又拿来一壶,有人趁机拉她小手,却被她一个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哎呀!你们这里的姑娘怎么能打人?!”
有人大叫,把老鸨引来了,可回眸一看,人呢?打人的姑娘凭空消失了!
花船里『乱』成一团粥,司妍早已置身世外。她来到渡口,喝着半壶酒,一道白影落上枝头,她都没察觉。
此处不如花船亮堂,行人也不多,司妍不喜欢这清冷,狠狠地把酒壶砸到水里弄出点声响。
“咚!”水花溅起,酒壶沉浮几下喝足了水,慢慢地不见了,一切又回归平静。司妍凝视着星空,情不自禁伸出双臂,轻抚起夜风。
指尖麻木,什么也感觉不到。
司妍不喜欢,她连忙蹲身把手伸到河水里,终于感觉到一丝冰凉。这是人所拥有的感觉,不一定舒服,但实实在在。
司妍贪着这冰凉,纵身跃入河中,无法言语的痛被冰冷刺碎了,她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人,能感觉到被冰凉的河水包裹着。
她是人。
第11章 渡情(十一)()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连拖带拽将司妍救上岸,而后拼命地按她肚腹,好让她把呛进去的水吐出来。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司妍在心里抱怨,挺尸似地躺直。那人以为她快不行了;更是马不停蹄往死里按。
“来人呐!有人落水啦!”
那人呼救,可话一出口就被花舫内的嬉笑盖住了。他慌『乱』起来,『摸』『摸』司妍的心跳,没了!偏在这个时候,司妍“蹭”地直挺挺地弹坐起来,把那人吓得屁滚『尿』流。那人“哎呀”惊叫,一个不小心脚挪了个空,“卟嗵”一声,又落入河中。
他狼狈得有些滑稽,司妍忍不住多瞧几眼,只见他在水里扑腾几下,而后冒出个脑袋。
今夜月『色』朦胧,恰好在这个时候亮堂起来。四目交错间,水中人不由惊呼:“怎么是你?!”
司妍也有些惊讶,好巧不巧竟被这混世魔王捞上岸,简直令她蒙羞。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半晌,王楠先缓回神,然后游到船埠石阶下。
这真是够巧,刚才他酒喝多了『尿』急,于是就挑个无人之处解手,正当舒坦时,就看到一姑娘落入水里。他吓了大跳,草草地系上裤头,脱下外袍,立马跳到河里救人,竟没想到会是她。
“萧家娘子,你怎么会落到这水里的?”
王楠爬上岸后彬彬有礼问道,谁料小娘子不但没回话,还一拳打在他面门上。这拳力道可大了,一下子把他打回水里。
这一下挨得冤!王楠眼黑鼻酸,疼得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入水时还呛了好几口水,差点丢去小命。他游上岸,捂着火辣辣的口鼻,恼火至极,不由破口大骂:“你个小娘贼!救了你也不道声谢,还给打你爷爷我……”
王楠边骂边追,可头一探,长长的河岸竟然无半个人影,他借月光往地上瞧,卵石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水渍。
真是奇了怪了!王楠以为自个儿在做梦,可皱下眉鼻子就疼得要命。他捂着痛处骂爹骂娘,蓦然回首,惊见河上飘了条男裤,咝……好像很眼熟。
王楠立马低头看去,两条大腿亮光光,屁股被风吹得有点凉。
“哎呀!”王楠失声惊叫,急急忙忙捡起外袍把自己裹上。他贼眉鼠眼四处瞧,好在旁边无闲人,保住了他王家二公子几点脸面。
枝头上的白鹦哥见前先之事尽收眼底,早已笑得前俯后仰,连『毛』都抖掉好几根。他本是想看住司妍,却未曾料到见王楠出丑,特别是他刚才光着屁股朝司妍作揖,司妍那张半青半红的脸,足够他笑一整年。
白鹦哥笑得喘不上气,飞得忽高忽低,回到府里正好看到司妍回来,她湿袖一甩,又将跪在院中的旭初打得碎泥。
唉……他可是花了好阵子功夫才他捏成型呢。白鹦哥心里哀叹。
一天又过去了。子时交替,人变成猫,鸟变成人,又开始新的轮回。
黑猫比往常更安静了,趴在罗汉床上不动,无论萧玉怎么激惹,她都如泥雕木塑。
萧玉知道司妍因为杨逸心里不痛快,看她过得痛苦,他何尝好受?萧玉一直在想,强留她在人间是对是错,可真要放手,他心有千万个不舍、千万条理由。
司妍闷闷不乐,萧玉就拿月娘的消息假意讨好。听到“月娘”二字,她的猫瞳立马有了神采。
“何时能找到她?”
“她狡猾得很,不知在哪处躲藏,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已经向阎君禀明,他不会怪罪。”
萧玉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即使被司妍大猫眼瞪着,他都能理直气壮。
司妍姑且相信了他,说句难听的话,如今也只有他能依靠了。曾经司妍也想过,自己超脱之后他怎么办,不过见他风流快乐,活得没心没肺,便觉得自己担心很多余。
司妍不高兴回房,就窝在花厅里睡了。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萧玉躺在她身侧,身上只搭了条薄绒毯。
猫儿打了个哈欠,自然而然地钻他怀里取暖。萧玉睁开一只眼偷瞥她两眼,而后又美滋滋地睡了。
日上三竿,两人都睡饱了,刚要用饭,旭初前来通传:“王家二公子求见。”
一提到王家二公子,司妍就忍不住想起昨夜他没穿裤子朝她作揖,腿间还『荡』着二两肉的模样。她不想让他进门,而萧玉的嘴快了半拍,于是旭初就把人领进来了。
王楠昨晚没睡好,面容憔悴,鼻处还有块乌青,一碰就疼。对于昨夜之事,他心里有个结不解不快,所以就登门拜访,想要打听打听。
哪知,萧玉一见他这狼狈样就哈哈大笑,极为失礼。王楠觉得很尴尬,可又不能怪人家,出门时他照过铜子,活脱脱的一张丑角脸,连他自个儿都忍不住要笑。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竟弄得如此不堪。”
王楠以袖挡脸,不好意思地回他:“唉……真是一言难尽,昨晚遇上怪事了。”
萧玉当然知道是什么怪事,不过他仍装作好奇,问:“此话怎讲?”
王楠深叹口气,然后用手指搓搓又酸又疼的鼻子,很委屈地嘟嘴道:“我昨晚上看见有人落水,就前去相救,这人是救上来了,可她竟然打了我一拳。”王楠指指鼻上乌青。“喏,就在这儿。”
萧玉皱起眉,『露』出怜悯之『色』。“这出手还真够重。”
“就是啊!更奇怪的是,她打完我之后就不见了,我还以为自个儿在做梦呢,可这乌青……不是明摆着的嘛。”说着,王楠敛起苦瓜脸,极为严肃地看着萧玉问:“昨晚令妹可有外出过?”
“她一直在府里呀。怎么?”
“我所救的女子长得与令妹一模一样,我真怕是什么邪物,所以特来上门告知。萧兄,你定要小心呀!”
萧玉听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多谢二郎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当务之急,二郎你还是去找个大夫看看,这鼻子肿得有点高呀。”
“看过了,大夫说皮肉伤,敷些『药』就好。”说罢,他不自觉地『摸』下鼻头,一不小心触到痛处,他立马倒抽口冷气,眉头拧成一股绳。
司妍就趴在萧玉的腿上,直勾勾地看着王楠,毫无愧疚。无意间,王楠看到这只猫儿,顿时被它野『性』十足的眼神勾住了。王楠觉得似曾相识,却始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萧兄,你的这只猫真奇怪。”
萧玉以为他看出什么,忙问:“哪里奇怪?”
王楠看着黑猫手抵下巴,咂嘴摇头。“说不清楚……感觉它像人……”
“呵呵,猫通灵『性』,日子久了就有人的样子了。”
萧玉随口敷衍,而后从小碟里取出一粒花生,剥去花生衣喂给猫儿,猫儿不吃,于是他又拿半粒枣给它,它『舔』几口,巴唧巴唧地嚼了起来。
萧玉把它当人养活,看它的眼神充满怜爱。王楠心里生疑,又道:“萧兄对这只猫儿不一般呀。”
萧玉轻笑,拿过茶盏喂猫儿喝:“我从小与它长到大,之前它还救过我。”
王楠一听来了兴致,忙问:“是吗?这倒是稀罕事,萧兄可愿意告之一二?”
“我儿时受恶人欺负,是它替我挡过恶人的拳头。之后我就与它相依为命,直至今日。”说着,萧玉轻抚起怀中猫儿,猫儿半眯着眼很惬意,嘴里还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你瞧,它睡着了。每当我说起这段往事,它总是听不见。”萧玉戏谑。
王楠听后感触颇深,蓦然想起儿时养的垂珠,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我也喜欢猫儿,不过我爹总嫌猫太吵会碍着我三弟功课,便派人把府里的猫打死了。”
他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我爹最疼我三弟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三弟样样都好,自然讨父母欢心,哪像我。唉…… 能有这么个弟弟,我这哥哥也算没白当,到哪儿都脸面有光。我相信此次他定能夺魁,光宗耀祖。”
话音刚落,王楠便精神抖擞,每次提及王三郎,他都是满脸自豪,比他自个儿中状元还要高兴。
萧玉笑而不语,只顾着轻抚怀里的猫儿。猫儿睡得很沉,不懂他如何挑弄,它都没睁眼。
王楠喝了点温热的桂花酿又开始飘飘然了,正经不过一盏酒的功夫,随后旁敲侧击问:“对了,不知令妹这几日可好?昨晚上见到的那个女子与她真是像呀。”
“这几日她好着呢。”萧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