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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平了,我们需要担心她么?”
“不是,是她执意要见你,我就把她带到金帐外了,现在还在那里等着呢。”
“是么?”旭达汗沉默了片刻,“比莫干的女人非要见我一面?是想我赐她一死,还是想要杀
了我?”他无声地笑了,“带她进来吧,贵木,你先出去,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来跟我说。”
“知道!哥哥交的差,绝没问题!”
贵木出账的同时,武士把那个白衣的女人推了进来,之后也叩拜出账去了。
旭达汗以手支着额头,坐在高处,仿佛睡熟了,金帐里只剩下他和苏玛,苏玛默默地站着,
低着头,也不靠近,也不发出声音。
过了很久,旭达汗抬起头来,看着苏玛,“我很尊敬你的父亲伯鲁哈?枯萨尔,但是进这个
帐篷的人都要对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跪拜,为什么你没有?比莫干从不要你对他跪拜,是么?”
苏玛抬起头,看着旭达汗的眼睛。旭达汗的心头微微跳了一下,他在刑场见过苏玛,却没
有想到这个女人盛装的时候会有那么一股让人惊艳的美和让人心痛的脆弱。她已经不小了,可
还长着一张稚气的脸,这让旭达汗想起很多年之前在北都城大门前看着九王征讨真颜部大军凯
旋,他第一眼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张稚气的脸,也是那么一双仿佛海一样的眸子,
也是那么悲痛,却又带着仇恨。
“你长大了,让人惊讶,苏玛?枯萨尔,难怪比莫干会为你发疯。”他顿了顿,拍着自己身下
的宝座,“有人说当初打造这张椅子的时候,用了五百七十斤黄金,即使是草原上最强壮的武士
也不能挪动它,这重量象征着权利的稳固。即便这座金帐被风吹了,被火烧了,这张椅子也不
会移动分毫。每一个攻进北都的英雄,都会把帐篷扎在这张椅子的周围,然后坐上去,君临草
原。如今坐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你的丈夫了,你想要什么,应该用膝盖向我走近,恳求我。”
苏玛慢慢地走近一步。
“不,别走近,我不想你的袖子里藏着一柄小刀什么的,”旭达汗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有多
恨我,我用马踩死你的丈夫,让你流产……我不想杀死你这个漂亮的女人,别人会说我暴戾。”
苏玛微微地摇头。
“枯萨尔家的女人,就像你的父亲一样,对着任何人都不低头,你是这个意思么?”旭达汗
笑,“你要求我什么?”
他猛地一摆手,“等等!让我猜猜……也许是让我把你的丈夫好好安葬……也许是让我不要
再杀人,我听金帐宫里的女官们说了,你是个仁慈的主子……也许是,你想再嫁个男人?”他呵
呵地笑了起来,忽然直视苏玛的眼睛,“不,都不是,你担心的是我就要毁掉你心爱的那个男人
了,是不是?我手中捏着阿苏勒?帕苏尔,只要稍稍用力……”
他伸出手来,在空中虚拟爪形,,然后慢慢地收拢,手上的筋节暴突,“他就会化成齑粉,
和你的丈夫一样。”
“给我看你手中捏的那封信,”他指指苏玛的手,“我想那上面写着你要跟我交易的条件吧?
让我听听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女人,能用什么样的办法救她心爱的男人呢?”
苏玛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她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只那天晚宴后弃置的银酒杯,把羊皮
纸塞在里面,用力向旭达汗扔了过去。
银杯不出多远就落地了,滚动着来到旭达汗的宝座之下。旭达汗笑了笑,起身走下宝座,
弯腰拾起银杯,“你知道么?你是来这里的人中待遇最高的,北都城的主人会为你弯下腰去,说
起来有三个可能成为北都城主人的男人为你弯过腰,你这么一个长得像孩子的女人,怎么会有
这样的魔力呢?”
他展开银杯里的信,很快读完了,沉默了很久,慢慢地把羊皮纸卷成一团攥在手心里,露
出了喜悦的笑容。
“果然是让人动心的条件,如果你在这时候发难,也许可以成为北都城里势力一方的主人
吧?我还要请你高坐。可你却用它来交换阿苏勒的性命。”旭达汗幽幽地说,“女人,你知不知
道你很残酷。你已经毁掉一个叫比莫干?帕苏尔的男人了。你用你的身体和情感包围了他,让他
变成一个蠢驴,让他为了你去对抗朔北,让他用最后九百人偷偷地把你送出城。”
他沉默着,听着那个女人耳朵上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金帐里没有风,他想那个女人在颤
抖,等待着他的回答,她说不出话来,脸上也很平静,但是仍然被那对可爱的铃铛出卖了。
人都是这样的,再看得开的人,也总有一些是一些人放不下,所以总会有惊慌失措战栗不
安的时候。
他舒心地笑了,“我的妻子死了,我如今是北都城的主人,我需要一个女人来帮我管好我的
其他女人们。我的第一个女人出身不够好,但你不同,你是‘狮子王’的女儿,非常尊贵,又是
我哥哥的女人。他死了,我接着娶你,名正言顺。我不介意你是个破贞的女人,反正你的孩子
也流产了那你可以为我再生几个好孩子,最好她们中有人能继承我的血脉和你父亲的勇气。这
样,我就放了阿苏勒。”
苏玛的脸骤然变得苍白,而后泛起病态的嫣红。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颤抖,裙摆扫在
地摊上沙沙作响,他面对旭达汗那双狼一样的眼睛,脆弱的像是随时会跌倒。
“相比你之前开给我的条件,你的身体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添头,你知道东陆人交易的时候,
会在成交的价钱上添个小添头,有时候是块佩玉,有时候是琥珀的烟嘴,总之是个放在手心里
把玩的小玩具。”旭达汗轻柔地说,“你还需要考虑么?这样对你、我和阿苏勒都好,你这样还
能嫁给阿苏勒么?他那么爱他的哥哥比莫干,怎么会和比莫干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你那么在
乎自己的贞洁么?你已经为阿苏勒牺牲一次了,为什么不能再牺牲一次呢?”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得几乎疯癫,几乎喘不过气来,“你知道么?我忽
然在想到底谁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是阿苏勒还是比莫干?也许早在你们两个还都是孩子的时候
他就占有了你?哈哈哈哈。”
他忽地不笑了,脸上恢复了冷漠和狼一样的凶狠,他指着苏玛,低声咆哮,“滚!滚出这个
帐篷!离我远一点!我不是比莫干?帕苏尔,我不想要你的肉体和感情,虽然你真的很美……”
他扶着宝座的扶手站了起来,对着看不见的天空缓缓地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它。
“毋庸畏惧,你不会失去你的爱情和贞洁,因为我不需要它们。阿苏勒和比莫干都不懂事情,
我懂。我懂得当一个人坐上这张椅子,他就不能再有凡俗的感情和欲望,坐上这个位置的人,
草原上的人叫他大君,东陆人叫他皇帝,他的意志就像天空和原野那样浩瀚无边。而东陆人说,
皇帝不仁!皇帝智能有皇帝的感情,皇帝的欲望只能是土地和权力。他会很孤独,失去所有朋
友,这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对盘鞑天神奉献的牺牲。” 他清晰而冷淡地说,“我也不接受你的条
件,我将捍卫北都城,我能够做到。”
武士们进来押走了苏玛,他们离去前偷偷看了一眼矗立在宝座前仰望的旭达汗,仿佛一尊
雕像,那么孤独。
贵木跟着进账,走到旭达汗身边,“哥哥,怎么了?那女人跟你开条件?她有什么条件能让
你动心?哥哥你又不缺女人,你也不喜欢女人。”
“很诱人的条件。当年九王灭真颜部,男子长过马鞭者处死,所以八九岁大的男孩都出处死
了,剩下年幼的男孩四万余人,全部沦为奴隶。大部分都在各家的寨子里干苦力活,但是九王
但该也没想到真颜部的女人很记仇,她们暗中教那些孩子,是我们青阳人灭了真颜部,等到他
们长大成人一定要复仇。这些男孩中有个领头的,名叫拉木独,就是当时真颜部将军拉木独的
小儿子,纠集了四千多个真颜血统的奴隶,他们秘密地联系那个女人,她是如今唯一一个有狮
子王血脉的人,他们想要光复真颜部,劝比莫干恢复真颜部的领地。那女人的条件,就是把这
四千人交给我们守卫北都城,要我放了阿苏勒。”
贵木感到一股寒意,“我听猎人说,如果在山里猎熊,杀了大熊,小熊也不能放过。就算还
在吃奶的小熊也能记得是哪个猎人杀了它全家,记得他的味道,十几年都不会忘。长成了大熊,
只要猎人还在那个山头打猎,那熊一定会报复。真颜部那些奴隶,真是熊崽子啊。不过,这条
件可不错,我们现在手里缺的就是兵,兵都在三个大贵族手里捏着,我们若有四千人可就方便
多了,哥哥为什么拒绝?阿苏勒那个懦夫,他的命又值什么?哥哥刚才说的就很对,你要了那
个女人的身子,天长日久的,她凭什么还记得阿苏勒,不一心为哥哥你生孩子?阿苏勒哪里比
得过哥哥?”
“你要是仔细看过那个女人的眼睛,就不会那么想了。”旭达汗轻声说,“我不想接受她的条
件,因为我不甘心。”
“不甘心?”贵木一愣。
旭达汗瞥了他一眼,转身为弟弟正了正衣领,拍去甲胄上的尘土,“我们要守住北都城,和
狼主谈条件,但不对他卑躬屈膝,是不是?”
“是!”贵木用力点头。
“阿苏勒和比莫干都做不成,但我们能做成,是不是?”
“可是那个女人,还有巴赫巴夯、大和萨、木犁,甚至比莫干,他们相信过我们么?他们觉
得阿苏勒才是个可怜的孩子,是我们夺走了本来属于他的东西,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算他
战败了,他也不过是个尽了力的孩子。”旭达汗猛地一脚踢在宝座的扶手上,“有那么多人会为
了阿苏勒不惜代价,可是谁管过我们两个?我血管里流着和阿苏勒一样的血!”他嘶声怒吼,“如
今只有我能救他们,在他们眼里我却是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贵木呆呆地看着哥哥,他隐隐约约能理解哥哥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