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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正午后,薄情才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过看看儿子是否睡醒。
只见大床上,父子二人都睡得昏天暗地,小家伙的口水也毫不客气地流地慕昭明的手臂上,慕昭明昨天晚上才刚上身新衣服也被打湿了一片。
看样子儿子不会那么快睡醒,薄情放下帐帘,走出外面,意外地看外面彼岸花已经抽蕾,眼中一阵惊喜,没想到今年彼岸花的花期会这么早。
帛儿从后面走上来道:“这些花蕾是昨儿夜里长出来的,看来草木也有情,知道天宫里喜事近。”
薄情点点头道:“吩咐花匠好好打理。”
“是。”帛儿应道。
“近日那使臣有什么动静?”
想到离儿子周岁的日子越来直近,薄情也想起了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海域一战,华夏大获全胜,并且大军连屠大宸天朝沿海十八城,而另一方与之相邻的天锦大帝朝又蠢蠢欲动,大宸天朝终于坚持不住,高挂免战牌,并以庆贺皇太孙周为由,派出的议和使入华夏议和。
此时,离皇太孙的周岁生日已经不足五日,天宫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
随着海域一战以及大宸天朝求和的消息传开,九洲诸国纷纷有国书来贺,邻近几国更纷纷派出使者前入华夏恭贺皇太孙周岁之喜。
薄情心里自然明白,这些人此番入华夏的用意,无非是想跟华夏修好,而华夏也需要下结盟战略伙伴抵御各大天朝的觊觎,各取所需要,自然广开国门,欢迎各国的使臣来贺。
帛儿似是早就料到薄情会此一问,早有准备,淡声道:“此番宴会,诸国皆有公主、郡主随行,他们都有意到城中走走,无奈规矩把他们拦在外面,据说各国的使臣,尤其是那些公主和郡主的意见颇大。”
原来天域之城经过一年多的修建,已非原来的天域之城,占地扩张得比之前更广阔,更雄伟庄严,气势也更大气磅礴,同时守卫也更加森严。
同时还立下了一条新规,各国使臣除了核心人物外,一律止步于天域之城的载门,城门外面自有招待他们的驿馆和行宫,并且四周重兵把守。
此规矩一出,虽然大部分国家的使臣皆有意见,只是面对着华夏大帝朝的强硬态度只能选择妥协,接受华夏的一切安排。
薄情心里冷笑一下,帛儿说得含蓄了。
虽然她在天宫之上,偶尔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入她耳中,驿馆那边天天热闹到不得了,女人间的战争无论在哪都不会停止。
诸国此番纷纷让这些公主、郡主随行,他们的目的是显而易见,无法是想用一个公主、郡主,跟华夏攀上关系,淡淡地道:“现在暂时不必理会,派人盯着别闹出人命就行,等赢儿的周岁宴会结束后,再让以本殿的名议在凤华园办个群芳宴吧。”有些人还是得娶亲的。
那知她话刚落,承天宫守门的太临就传来消息。
说南宫信天和梵青流、箫遥、箫谨熙在外面求见,薄情看一眼帛儿,无奈地道:“本殿在书房见他们。”
——※※※——
薄情正襟坐在书桌后面,挑高一边眉,冷眼看着悠悠哉哉坐在下面的四名容颜冠绝的男子,警惕地道:“四位来见本殿有何贵干?”
“她去哪里了?”
南宫信天先开口,丝毫不跟这个年龄比他小不了多少岁的外甥女客套,直接就开门见山,他的目标是灵雎。
薄情知道他指的灵雎,淡淡地道:“抱歉,无可奉告。”
“情儿,我可是你的亲舅舅。”南宫信天不甘地朝她吼一声。
“舅舅,这是灵雎自己的决定,我尊重她,请你也放过她吧。”薄情毫不顾情面的回击,灵雎需要没有压力、没有负担的生活,舅舅给不了灵雎。
南宫信天似是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薄情,沉默了一会儿后:“好吧,至少不要让陛下给舅舅指婚。”
薄情耸耸肩:“舅舅,这事不是我说了算,而且你应该找的人是我的母后,你的亲姐姐。”
“我明白了。”
南宫信天抛下一句话,起身朝外面走。
走到门口时回过头:“告诉她,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有办法找到她,大不了不要这太岁王的头衔。”
“你在威胁本殿。”薄情眯起眼眸。
“你这样理解也行。”南宫信天留下最后一句话。
送走南宫信天,薄情看着留下来的三人,淡然地道:“你们呢?你们今天来找本殿是有什么要求,是不想取那些前来和亲的公主、郡主,还是已经有心上人,想请旨赐婚,或者是需要本殿帮忙过过眼。”
见识了薄情打发南宫信天的决绝,三人都没有马上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后,似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箫遥才淡淡地开口:“殿下,与诸国和亲是不是必行之举。”
“这得由陛下决定。”薄情把问题抛给梵风流。
“既是如此,本王明白了。”
箫遥起身告辞,谁也不知道他入宫,只是为了能跟她说说话,那怕是只有一句也好,他特别怀念还是东圣时,他跟她一起商议政事的时光。
“还有你们呢?”
薄情看着剩下的两人,她的回答应该已经很明确,他们还有什么疑问。
梵清流一下一有节奏地滑着杯盖,箫谨熙无奈先开口道:“本王母妃有病,殿下是知道的,只怕没有闲情应付那些公主、郡主。”他母妃是怎么疯的,眼前这个女人最清楚。
箫谨熙旧事重提,薄情也想起当年明妃的事情,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地道:“此事,也自然在陛下的考量中,熙王不必操心。”
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在找理由,不愿意成为和亲的棋子,既然如此干嘛不直接去找父皇,而是来找她,她很欺负吗?薄情心里不甘叫嚣。
“告辞。”箫谨熙知道答案后也不多问,主动告退。
“皇叔,该你了。”
看着坐在椅子中安然品茶的男子,那张说不上英俊的面容上,自有一番别样的尊贵容华。
梵清流放下茶杯,看着薄情道:“若非要娶一个女人的话,我来是想让你帮皇叔挑过一个好控制的,我不喜欢为这些事情费神,浪费时间。”
“皇叔就没有看上眼的?”薄情好奇地问。
“有,你。”梵清流毫不掩饰。
还是这个答案,薄情无奈道:“皇叔……”
“别紧张,皇叔开玩笑的。”
梵清流打断薄情,眼中扬起一丝狭促,面上却无奈地叹气道:“你不用每次都特意提醒我是你皇叔,皇叔知道什么不该想,什么不该做。你也知道我闲散惯的,让你父皇少给我派点事,我准备外出游医,府里需要有人看着。”
薄情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梵清流含笑道:“丫头,看到你这个放松表情,皇叔真有揍你一顿的冲动。”
梵清流那声丫头,让薄情更加轻松,摊摊手道:“皇叔放一万个心,侄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替你挑一个合格的皇婶。”
“但愿如此,对了,别忘记了你凌皇叔那份。”
梵清流留下最后一句话,他要遭殃,为什么不拉一个来垫底,不然对不起自己。
闻言,薄情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皇叔本来也是个黑心黑肺的家伙。
送走四人,薄情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片刻后似是想什么事情,飞快地走出书房。
——※※※——
大床上,父子二人同时醒了,不过姿势是一上一下。
此时小家伙正趴在慕昭明的胸膛上,两双眼睛看着彼此,四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里面都有着相同震憾。
小家伙似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到,这个早上刚坑过自己的男人身上,小脸上正迷糊着,不过心里却觉得很舒服。
迷糊中,小家伙冲着慕昭明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侧过头枕在慕昭明的胸膛上,吸着拇指,闭上眼睛继续呼呼大睡。
慕昭明也惊讶,小家伙是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以往的警觉都不知道去了哪儿,真是怪哉。
只是,没想到儿子会冲他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还有十分亲昵、安心地睡在他的胸膛上,心里不禁有些激动,抬起手轻轻地拍着儿子的背,像儿子刚出世时,他经常抱着他一样。
慕昭明正沉浸在喜悦中,小家伙突然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正确点是看着他的身后,小脸上突然变得惊悚无比,指着慕昭明身后,张开嘴巴大声叫道:“娘亲,有妖怪!”
闻言,慕昭明的脸一黑。
方才的美好感觉,瞬间消失殆尽,心里暗骂一声小魔星。
薄情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儿子惊讶地叫声,不等帛儿等人动手,一脚踹开门,飞快地走入寝殿内。
只见大床上,儿子趴在慕昭明身上大声惊叫,某人却黑着一着脸,看样子似乎气不得轻,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就在她以为是儿子又在胡闹时,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窜上床,完全不理会床上父子俩,施施然走到大床的一角,悠然闭上眼睛。
随后而入的帛儿和珊瑚,看到那道红色的身影后,惊讶地道:“殿殿下,这不是暖宝吗?它怎么回来了?”它不是应该在玄殿上面休养吗?
“本殿不知道。”
薄情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伸手把儿子抱在怀中。
小家伙似是被惊吓到,安静缩在她的怀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紧张地看着缩在一角的暖宝。
想到儿子一直在天宫中,偶尔也出宫,除了马匹之外,他只见过两只脚的人,还没见过其他的四只脚的动物,这回只怕是被吓得不轻。
正想要安慰儿子一番时,小家伙忽然指着暖宝,兴奋地大声叫道:“娘亲,妖怪,赢儿喜欢这只妖怪,娘亲快把它捉起来,赢儿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