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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至此,泪珠沿腮而下,其内心的悲痛,不言而喻。
白瑞麟乃禀性良善之人,见她如此悲怆,实感于心难忍,随站起身来一拱手道:“夫人不必如此,在下之来,一方面固然是应约,但一方面,实乃是来替你解开穴道!”
他说着,语音微微一顿,又惭然道:“你的武功虽然失去,但并非不治之症,我想杜姑娘可能已禀告过你,至于牡丹坪的遭劫,实非在下本意,若非海上被劫,而误了几天行程,绝不致于有今天的惨局!”
牡丹夫人立刻接口道:“牡丹坪今天遭劫,算是天数,今后不再提它,至于素娟那贱婢,已触犯叛师之罪,依本门戒律,本应处死,但念其尚有一份孝心,故恩施格外,已罚其终身监禁!”
说毕,仍是愤恨不已。
谁知白瑞麟听后,面色庄重的道:“关于杜姑娘的处置,是你们门内之事,依道理自不容别人置喙,但有一点必须说明,她对你绝无背叛之意?”
“证据确凿,何用置疑!”
“哈哈哈哈!”
“小侠因何发笑?”
“我笑你处事不明,乖癖成性!”
“何以见得?”
“我且问你,发现杜姑娘叛师,始于何日?”
“始于今日,若早发现,那有她命在!”
白瑞麟忽然又是一阵大笑,然后冷冷的道:“如此说来,更证明我的观点不错!”
“什么观点?”
“假传师命,同门相残!”
“此语何指?”
“在下于五日之前,就见有人假传夫人令谕,要杜姑娘剖腹自尽,若非在下手快,杜姑娘早就死了!”
“有何为证?”
“人证,也有物证!”
“且拿出来看!”
“好!拿去!”
白瑞麟说着,就右手一扬,一缕白光,嗖的一声,顺手掷出。
“当”的一声,牡丹夫人面前桌上,插了一肥耀眼生光的匕首。
牡丹夫人向那尚在颤动的匕首瞥了一眼,面色陡然大变,语音颤抖的道:“你…你……何处……得来?”
白瑞麟见她偌大年纪,且已成残废便不为己甚,随朗朗一笑道:“夫人觉得这证据可够真实?”
牡丹夫人微一点头,既道:“确为本门法器之一,只不知小侠由何处得来?”
“只要证据不错,即证明在下绝非虚言,至于它如何到我手中,就要问你的高足了!”
牡丹夫人此刻面色变青,声色俱厉的向看身旁的四位弟子道:“你们几个畜牲,是谁做的好事,快说!”
她身旁的四个弟子,自看到匕首,即表情凝重,尤其程红艾,简直粉脸变色,几乎站立不稳,现在又见师父大发雷霆,一个个面面相觑,噤苦寒蝉,齐跪于牡丹夫人面前,周身直打哆嗦。
在场之人,除白瑞麟面含微笑,望了邵美芙一眼,两人作了个会心的微笑外,其余的人,均把目光投注于俯伏于地的四位少女。
良久,始听程红艾以颤抖的声音道:“启禀师父,那是英姐的主张!”
“她盗鳌鱼匕给白小侠的用意何在?”
“不?她不是想给白小侠,她是想陷害娟师妹的!”
“啊!”
牡丹夫人啊了一声,惊诧的道:“原因何在?快说!”
“因英师姐与大师兄很要好,但她们的情形,只有娟师妹知道,为了怕娟师妹禀告师父,早就存了杀了她之心,只是没有机会,以致迟迟未能下手,故……”
她下面的话尚未说完,即听牡丹夫人□:“故她趁我不在之际,偷偷把鳌鱼匕盗出,再假传师父意旨,要娟丫头自行剖腹,是不是?”
“不是她自己下手,而是强迫芬师妹做的!”
“如此说来,在海上截击白小侠,也是那贱睥的主意了?”
“是的,因为她见鳌鱼匕已失,怕师父追究起来怪罪,所以设法杀死白小侠,才能不被师父知道。”
“好个毒辣的心肠,诚所谓蛇蝎美人了!”
白瑞麟听程红艾说至此,突然无限戚慨的说着,语意中,是既愤慨又感叹,故说完后又发出一声微叹。
海彩云见他如此感叹,随忿然道:“那一个是红英,我非要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
说着,就站起身来,作势欲出的样子。
邵美芙将这些情形看在眼里,随冷冷的道:“她早就喂东海大鱼了,何用你多操心!”
她说着,将小嘴微微一撇,满脸不屑之色,显然的,邵美芙对海彩云仍有几分敌意。
而海彩云闻言,本就一怔,但当她看到她的神色时,一种无名怒火,直冲向心头。
谢碧凤冰雪聪明,察言观色,已知她难以忍受,忙伸手向海彩云的衣襟拉了一下,低声道:“云姐怎么啦?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
海彩云闻言知意,不禁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长出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又坐在原位置上,满面黯然之色。
原来就在她们斗气之际,牡丹夫人已命身旁老妪去唤杜素娟前来,所以正在这时,就见杜素娟由一位老妪领着,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低着头,头发也有点散乱,□趄的走到牡丹夫人面前,双膝跪地,口称:“叩见师父!”
牡丹夫人微一颔首,既道:“娟儿起来吧!只怪师父见事不明,累你吃了点小苦头!”
杜素娟忙叩了个头,站起身道:“只要师父身体安好,徒儿就是纷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
牡丹夫人闻言,似是无限的安慰,随微笑道:“能有这番心意,也不枉我疼你们一场!”
说看,话音一顿,继道:“你老实的对我讲,内心中究竟喜欢谁?”
杜素娟见师父如此一问,心中不禁愕然,想不到师父会有如此一问,一时也弄不清问此话的含意何在,故呆怔的望看牡丹夫人,未敢遽然回答。
此刻不唯杜素娟如此,即连自瑞麟等人,也觉诧异不解,不知这老妖婆又弄什么玄虚?
牡丹夫人睹状,也觉得自己问得太过突然,随又解释的□:“你只管放心说吧!不论你爱谁,师父绝不怪罪!”
杜素娟嗫嚅了良久,始道:“我爱师父!”
“好个刁丫头!”牡丹夫人笑着道:“背着师父,你们都会找男人,正经问你们,却又同师父使起刁来,既然如此,你就陪伴我一生吧!”
杜素娟听说要陪伴师父,立刻着了慌,忙道:“我既爱师父,也爱……”
爱谁?却面红耳赤的,嚅嚅说不出来。
“快说呀!有什么害臊的!”牡丹夫人又催促着。
杜素娟羞红着脸,朝白瑞麟一阵打量,神色之间,是企求,又担着无限的心,良久,始见毅然的道:“也爱莫少侠!”
白瑞麟被她看得心中上上乱跳,至此始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朗朗一笑,向东海一剑看了一眼道:“但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莫兄恭喜你了!”
其实,岂独白瑞麟如此紧张,而他身旁的谢碧凤、海彩云两人,比白瑞麟更加紧张万分。
杜素娟的此种决定,在感情和理智上,却经过了困苦的挣扎,但看到自瑞麟身旁几位少女,在言词表情上,均流露看爱慕与关怀,这是为看什么?将己比人,不言而喻,自己何必再丢跳此漩涡呢?于是始作了此决定丁这也是女孩子们细心的地方,窥情度理,见微知着,自己与自瑞麟仅不过一面之缘,就暗暗的爱上了他,而况那几位与其朝夕相处的少女,必与自瑞麟有看微妙的关连呀口
牡丹夫人大概也被杜素娟的话弄迷糊了,故闻言之后,半晌不曾说话,两眼不住的朝白瑞螃身旁溜,像是在观察爱徒如此意外决定的原因。
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东海一剑身上,见他瞠目惊怔,茫然的情况,随微微一笑道:“莫少侠也爱娟儿吗?”
谁知牡丹夫人问过之后,半晌未见东海一剑有何反应,大家不禁齐向东海一剑望去。
只见东海一剑莫辉,自听了杜素娟的话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太出人意外了,意外得令人不敢相信,几乎近于戏言,故一时惊愕得连白瑞麟向他道贺,牡丹夫人向他问话,都充耳不闻。
白瑞麟睹状,忙上前拉了他一下道:“莫兄难道失了魂吗?夫人向你问话呢!”
东海一剑哦了一声,始慌张的道:“她问我什么呀?”
众人哄然一阵大笑,连满面含羞的社素娟,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牡丹夫人虽然想笑,但到底不便放荡,又问道:“莫少侠是否也爱娟儿?”
东海一剑忙不迭的连答:“爱!爱!爱!永远都会爱杜姑娘!”
“好!”牡丹夫人坚决的道:“现在你就领她去吧!”
“师父我……”
杜素娟下面的话,被哽咽之声代替了,又扑向牡丹夫人身前,饮泣起来。
牡丹夫人温声道:“痴儿,快随莫少侠去吧?你的决定我很高兴!”
东海之上,飘来十艘大船。风和日丽,波涛不兴,云端之内,偶而飞过一两只海鸥,衬托出大自然的画面,使人心旷神恰,如置身画中。
在那为首的大船上,围坐着一群少年男女,在七嘴八舌说笑着,充满着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这群人,不用说,就是从长春岛返来的白瑞麟等人。
此刻忽听谢碧凤道:“麟弟弟,你和芙妹是怎样脱险的?在牡丹坪一直没有机会问你,现在可以叙述一下经过吧!”
谢碧凤的提议,立即获得了共鸣,所以她的话声刚落,就闻一阵:“对!”“赞成!”…:等欢叫声!
白瑞麟见众情难却,微一沉吟,就叙述出落海经过。
原来白瑞麟掌毙红英、红芬、红芳之后,其他的人见苗头不对,立即潜入水中四散奔逃。
白瑞麟见已失去了目标,就不辨方向的迳朝着远方隐幻的孤岛,藉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