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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孤桐四下扫视一圈,诧异道,“子骏师弟不曾回府吗?许是高兴过头,去收拾行囊去了。”
“收拾行囊?”老夫人不解地问,众人也齐齐透出诧异的神色。
沈孤桐故作糊涂道,“难道老祖宗不曾听说?今儿朝堂上,,皇上已经颁旨”
“咳咳,咳咳”一旁的二爷谢祖慎和四爷谢祖怀齐齐的咳嗽,就是封三畏也似恍然大悟,忙岔开话题说,“人不风流枉少年,许是年轻人贪玩,哪里就能拘在府里?”
但老夫人已从众人敷衍的神色中看出不祥,眸光一动,倒吸一口凉气探了身子问,“孤桐,你说,是不是皇上他,他许了俊哥儿所请,那河南赈灾”众人立时噤若寒蝉,目光都投向了沈孤桐。
沈孤桐立时恍悟了自己失言,乌亮的眸子带了几分无辜委屈般求助地望向谢祖怀,谢四爷狠狠瞪他一眼,骂一句,“平日里看你聪明伶俐,如今也读书读糊涂了脑子。偏偏说这事儿添堵煞风景!”
封三畏忙说,“师母莫急,皇上不过是一时气恼群臣推诿无人敢任事去去赈灾,才对子骏请缨大加赞许,点了他做八府巡按,赐了尚方宝剑。皇上金口一言,怕是定无改悔。不如待师父回府再从长计议。”
谢子俊被点了八府巡按,皇上竟然不顾谢阁老的反对,力排众议,将这无人敢担的众人交去了谢子骏单薄的肩头。流熏惊愕之余竟不知如何去劝哥哥。
如今木已成舟,回天无力。方春旎更是颤抖了唇,泪水盈盈在眼眶盘旋。
“哥哥,”流熏气恼的正要起身,被景珏深深望一眼,轻轻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满座顿时愁云惨雾。
老夫人落下老泪,“这孩子,这么多大人都不敢去顶的差事,如何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自幼没了娘,长这么大莫说出京城,就是府里都没有怎么出去过,如今去那盗匪横生饿殍遍野之地,若有个三长两短,十年寒窗才熬出出人头地考取了状元,这,这可如何是好?”
“圣旨一下,定无回旋的余地。老祖宗还是从长计议,莫急坏了身子。”沈孤桐劝慰着,“或是师弟此去马到功成,显身扬名。靠一己之力,就能得到擢升”
“都是他老子迂腐,处处辖制他,委屈他,这孩子才。”老夫人仿佛就要失去孙子一般痛心疾首,堂上乱作一团。
景珏轻轻推了流熏出了小园,立在廊下轻声道:“熏妹,事到眼前,埋怨无益,更是于事无补。莫不如”
流熏微止了悲咽泪眼望他,“可哥哥此去,就是送死!”
“河南境内倒是有赵府昔日的门客,如今哀鸿遍野,不知还剩下几个。我托人去打探。更有沿线各府各境内的兵马,我尚可以调派。让他们奋力保护子骏的安危。”
几句话说得镇定,超乎年龄的沉稳,看他那双眸子深澈漾着清辉凝视她,流熏心头渐渐安稳,生出些暖意。转念一想,反是自己慌了手脚,不能去想个救急的法子。
“就依表兄,流熏也去央告祖父,将贴身护卫分上两名去护送哥哥赴任。”
二人正在商议着,就见几名封府衣着的小厮急匆匆跑来,急得一头汗水,从流熏和景珏身边而过,直奔去摆了宴席的含风水榭外的庭院。
不多时,封三畏急匆匆的告辞离去,因行得急,脚下不稳险些跌了一跤,幸好被小厮搀扶。
封氏和谢妉儿紧随了其后送出。
酒宴似不欢而散,三三两两散去丫鬟婆子们有人在窃窃议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父债子偿本是应该的。那绪家的子孙也太不识趣,不是自己打脸出丑吗?”
“听说是有冤枉。带了赃证都击鼓闹去刑部大堂了,说是要奇冤不雪,六月飞雪呢!封大人岂能不急?”
流熏忙拦住送客归来的小姑母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舅舅急匆匆的走了?”
谢妉儿看看封氏走远摇头道,“才刑部才结了常春楼绪恒久纵火烧死一百零八条人命的案子。如今绪家儿子们遭了宫刑不服,去刑部喊冤。说是那绪大人是被人打昏扔去火里活活烧死嫁祸的,还推算是封舅爷为了救外甥女有意诬陷了徐恒久这老实人顶罪。”
“口说无凭,就是告御状也没有。”景珏皱了眉头说。
“那绪家的儿子不甘心,在火场里寻出了绪恒久的尸体,让仵作验尸。绪恒久手里,紧紧握住一个绿玉盒子,里面是两截指甲,许是那纵火的另有其人。”谢妉儿神秘道。流熏哦了一声,颇是吃惊的神色,景珏说,“那就要看绪恒久临死前,是翻的哪位小倌人的牌子?”
“听说,一个叫什么欢奴的”
“沈公子当心!”一声惊呼,众人回首看去,见沈孤桐正掸了衣衫起身,口中支吾道,“这地如此之滑?”
流熏心头一笑,岂止是地,更有好戏在后面呢。
“沈师兄如何这么不留心,仔细跌伤了,就无法去军机处当差了。”流熏上前关切道,吩咐丹姝说,“还不快快扶沈公子回房歇息。许是吃多酒,再热些醒酒汤给沈公子醒酒。”
丹姝不服道,“小姐,沈公子才从朝里回来,都未落座,哪里饮酒?”
恰是院内慕容思慧身边的小丫鬟绣菊跑出来,手里提张纸奔跑了问,“封舅爷可是走远了?”
“慌手慌脚的做什么?”谢妉儿叱责一句上前。
绣菊抖落着那张画儿焦急道:“才那些给封舅爷报信的奴才们走的急,公文里掉落了这个。”
谢妉儿接过来一看道,“这是什么?可不是个画儿?这,不是画的同欢花吗?”
沈孤桐身子一晃,紧紧的贴住了柱子,强自镇定道,“交给我,我去追上封舅爷。”
见沈孤桐离去,众人或是感慨,或是议论纷纷。都说这断子绝孙的大罪,若是绪家冤枉,那真凶更该拿去点天灯千刀万剐了。
方春旎远远地望着流熏,向她点点头,二人心照不宣,各自神会。
第344章 计诱()
方春旎转身向前行,流熏随后徐徐的跟,方春旎停在柳翠拂堤的岸边,流熏从身后跟至。
方春旎转身,指着满池的荷叶田田说,“才入夏,这碧荷就满池连天了。”
言语间,不动声色的将一个精致的青花缠枝莲花如意小瓶塞去她手中,拿扇子遮挡了轻声道,“仔细了,莫沾去手上,可就了不得了。”
流熏看四周无人,眸光四下巡视着,口中打趣,“莫不是砒霜?”
“可比砒霜更毒。”方春旎沉声,也不看她,又叮嘱一声,“熏儿,你好自为之。”
望着方春旎远去的身影,流熏反有些自愧不如。旎姐姐平日行事谨慎周全,便是哥哥要孤注一掷的去河南那寸草不生盗匪横行之地去赈灾,抛家舍业弃了旎姐姐不顾,旎姐姐都能极力敛了悲痛,人前极力做出寻常的样子。她的事儿,旎姐姐绝不多问,似乎猜出她要去做什么。只是流熏心中思忖,如今是到了缥缈峰那绝崖边,何必再拉上旎姐姐来看她手刃仇敌血淋漓的惨景?
沈孤桐没能追上匆匆离去的封三畏的脚步。本是春风得意的他骤然间失魂落魄般飘飘荡荡的漫无目的的向回走。分明绪恒久那死鬼被他踢去了火场中,那老匹夫定然烧个面目皆非,如何手中还紧握了个盒子装了那当初戏侮他时咬断的他的那截指甲,竟然还发现了他纹身的秘密。不该,不该如此!
他魂不守舍般的行在游廊上,也不顾了身后善儿一再问,“爷,这是怎么了?咱们这是去哪里?”
迎面几名小丫鬟凑在廊下一树丁香花丛边翻花绳,那花团簇满枝头,沉甸甸的压弯腰般欲坠,也遮挡了丫鬟们的脸。只依约看到翠绿缨红的裙摆在花间摆动,间或叽叽喳喳的声音神秘道:“果然有鬼魂托梦之说吗?”
“怎么没有?没听到吗?真真的有鬼魂呢,那绪家的儿子们一口咬定他么老子冤魂不散,夜里来托梦。如今谢家子孙齐齐跪满刑部衙门外,将自己周身泼满了油,要在刑部衙门口自焚,为他们屈死的父亲求个清白讨个说法。”
鬼魂托梦?沈孤桐惊得一身冷汗濡湿后背衣衫,他牙关发抖,难不成封舅爷匆匆离去,就是听到这个事儿?他心里暗惊,这绪恒久难道果然变成冤鬼来寻他复仇?
“依我说,就把可疑的人个个拿来查看,不是那老鬼托梦说,那纵火杀人的元凶是个名唤欢奴的男娼,身上纹了同欢花刻有印记,这便容易查了。”
“啐!难不成还要在四城设关卡,脱了裤子一一查验谁身上纹了那同欢花?”
“啐啐啐,要死了!不知羞!”
小丫鬟们嬉笑打闹着,忽然一回头见沈孤桐立在一旁呆呆的望着她们,似被她们放肆的言语惊到。丫鬟们惊呼失声,羞得一轰如鸟雀般霎时散开,跑得无影无踪。
只沈孤桐立在原地,额头已是密汗。始料未及,本以为一桩死无对证的案子,如今如何翻案重来?
“沈师兄,”一声清越的呼唤令沈孤桐收回惊魂,定睛一看是流熏迎面而来,她恬静的笑着,白皙的小脸淡施脂粉,乌亮的眸子透出聪慧,一脸阳光明媚的笑容透出几分天真。她上前问,“沈师兄可是追上了舅父?”
沈孤桐唇角微勾,摇摇头,将手中那张纸紧紧握成一团,不动声色的藏入宽阔的袖笼中,淡然道:“正巧我要去给舅父送份公文,孤桐亲自去一趟刑部面呈舅父就是了。”
“沈师要去刑部衙门吗?”流熏透出几分失望,嘀咕道,“本想求沈师兄替流熏去办一桩事儿呢。”
“师妹尽管吩咐,孤桐从命。”仿佛眼前仍是那个处处在自己面前撒娇的小女孩儿,日日追逐他身后喊着:“桐哥哥,桐哥哥。”他对她千依百顺,有求必应。
沈孤桐眼中的流熏似有些模糊,仿佛自己到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从自己身边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