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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旺儿有些胆战心惊地说:“奴才就问,是什么鬼呀?那古十儿就傻笑,偷偷告诉奴才说,是府里的表小姐同一位公子爷。奴才就好奇地问是哪位,他也不说,就指指东边的方向,一笑吃了蜜似的跑了。可这一去,就没回来。直到前几日,他的尸体从湖塘里挖出来,头盖骨上有个钝器戳的洞,奴才就怕,心知这是那女鬼杀人灭口呢。”
流熏更是心寒,看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谢旺儿是听古十儿说起了方春旎被表兄景珏奸污的事儿,更不知还有谁知晓此事。
流熏壮了胆色问:“古十儿可是说,是哪位表小姐,更是哪位公子爷?”
众人的目光投向谢旺,谢旺儿摇头说,“还没来得及细说。总是府里的表小姐就那几位。”
第589章 滴血验奸4()
流熏悄然一笑道:“这便是了,府里的表小姐,除去了如妃姐姐,更有封家的各位表姐,还有大姑母家的郡主表妹,若说公子们,除去了大哥,还有流熏的兄弟们,更有封家的表兄、江家表兄、还有大姑母家的珏表兄更有府里的十二殿下也常来府里走动。”
忽然,丫鬟黄芪在一旁一声惊叹,旋即掩口垂头,似发现什么内情。
“黄芪,你可有什么话说?”流熏追问。
黄芪垂个头讪讪道:“那日,姑娘回房时,就是俊公子醉酒冒犯公主那夜,我们曾在后园撞见了封家娘娘,”她讪讪地看一眼满眼得意的封玉娇,静妃封玉娇立时面色惨然,痛恨地骂:“胡言乱语!”
静妃伸手狠狠一记耳光抽在黄芪面颊上,黄芪惊哭解释说:“那夜驸马爷不在后园,反是看那女子的身影似是静妃娘娘呢”
静妃更是气恼道:“这贱人胡言乱语!”
如妃方春旎颓然无力道:“皇上容禀。臣妾就实言相告,不要为难驸马爷了。俊表兄同臣妾青梅竹马是不假,也曾对臣妾示过爱意。可是舅父有意同皇家攀亲,旎儿自知家世不如人,也是命数。才在大表兄成亲前,将所有大表兄赐的书籍诗词玩物一应退还,同母亲回故里想避开伤心地。恰在中途遇到皇上,或是天意姻缘。臣妾同俊表兄,发乎情,止乎礼,舅父舅母并不知晓。婚姻之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旎儿不敢擅专,旎儿同俊表兄缘浅情薄,不过如此,若谁想拿此事泼污水给臣妾,臣妾不依,公主怕也不依!”
但这一番话,兰馨公主已经怒色起身,抱起孩子径直奔走离殿而去。
谁都能从这番义正词严的话语里听出,谢子骏对方春旎有情,但是谢府棒打鸳鸯,谢子骏才在新婚之夜买醉,留恋春旎。
如妃脸色苍白,望着静妃说:“倒是静妃姐姐,用心良苦,何苦咄咄逼人。不过是因为你昔日暗恋俊表兄,还托人去到外祖母跟前提亲不成,私下绣荷包送给俊表兄,被俊表兄退回羞辱,才怀恨妒忌我。春旎早对封姐姐你明言,便是没有妹妹在,俊表兄也不会喜欢姐姐如此傲慢骄蛮之女子,偏偏姐姐怀恨在心。今儿在花园见公主和驸马伉俪情深琴瑟和谐,心生恨意,还说‘毕竟青春年少的好,就是不一样。’妹妹都替姐姐害羞,才劝了一两句,谁想姐姐竟然挖苦妹妹是要夺妃位才有意埋汰姐姐。还痛下杀手要妹妹性命。可想过如此的恶名,妹妹担得起,皇上如何担得起?”
方春旎哭诉一阵,跪求皇上:“旎儿母子只求一箪食,一瓢饮,平平静静过此余生,并不想荣华富贵。皇上给了旎儿许多,什么妃位浮名都是旎儿无意去求的。旎儿已经求外祖父不要为难,旎儿不要妃位,求皇上成全!”
流熏恍然大悟,好聪明的方春旎,她以退为进,惹得静妃和怡贵妃信以为真来捉奸当众捅破奸情,让“真相大白于世”,此后她母子就安然无恙了。查一次大动干戈,皇家可丢不起颜面再查第二次。可是如今,虽然她不知那验血中的奥秘,但方春旎巧计化解眼前危急,遮掩过她失身的丑事,怕是如今她若跳出来揭发此事,也是步静妃的后尘,只能惹得龙颜大怒,此事怕是万不能再提。况且方春旎是个聪明绝顶的,如此艰险的关头都巧计脱身了,果然难得。
方春旎搂紧啼哭不止的孩子,倒是皇太后在一旁问:“皇上,此事,皇上打算如何发落?”
皇上咳嗽一声,打量瑟瑟发抖的怡贵妃和静妃姑侄二人,看着静妃惶然的目光,透出一抹寒冷光芒说:“怡贵妃偏听偏信,误传谣言乱了宫闱,禁足三个月,罚例银三个月。至于静妃”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她,是如妃她狡诈,是她”
“死不改悔!朕看你在宫里待腻了。将静妃贬为常在,送去普度庵礼佛思过,不许回宫!”皇上冷冷一句,仿佛一记狠狠的巴掌抽在封家脸上,静妃歇斯底里的一声惨呼失声,扑到皇上脚下抱住皇上的腿哀嚎:“皇上,求皇上看在小皇子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如妃跪地乞求:“皇上,孩子无罪,求皇上不要降罪璋儿,不要让璋儿离宫。若是皇上还信臣妾,臣妾愿意替静妃姐姐抚养璋儿,视为己出!若是璋儿有不妥之处,臣妾甘愿受罚!”
“倒是难为你一片慈悲心肠。”太后叹息一句,望着皇上说,“就依了如妃所请吧。”
静妃周身瘫软,原本要想借小皇子来博得皇上的同情留在宫里,不想被如妃抢了先机,釜底抽薪。
静妃吓得哆嗦,惨白的脸再没半分血色,她“砰砰”的以头抢地,哭求着:“皇上开恩,太后开恩,臣妾不敢了,再不敢了,莫要臣妾母子分离呀!”
如妃跪地道:“恳请皇上恩准,谢太傅满门中良,堪当文人之首。还请驸马爷为璋儿和瓒儿的开蒙师傅,日后教导皇子做人的道理。”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孩子跟了如妃,有谢氏的辅佐,当错不了的。”太后感慨说。
皇上怜惜的打量如妃,扶她起身说:“让爱妃受委屈了。如今也不必在辩,朕意已决,封如妃为慧德贤妃,即日拟旨颁诏!”
“皇上?”如妃惊愕难以置信,才摇头要婉拒,流熏笑了说,“皇上一番心意,姐姐莫要拂了,可难为了姐姐受了这份苦呢。”
只流熏心知肚明,方春旎的心计之深。
送静妃离开那日,轿子冷清清的停靠承恩门,轿帘低落着,四周悄无声息。轿中坐着啜泣连连的静妃,如今她是静常在,按照宫里的规矩,就是出宫礼佛,随身只能带一名小太监和两名宫娥。恁是如此,宫女们见她落魄,各个退缩不前,不肯随她去禅院受苦,便是她从封府带来的两名丫鬟都哭哭啼啼的不肯同行。还是端贵妃实在看不过眼,勒令了两名年长的宫娥随行去照应。
第590章 反戈一击1()
静妃气得面色惨白,手指紧握,很不能捏出血来。她想不到转眼间一败涂地,她分明算计许久,稳操胜券,如何会出了差错?她如何也想不到,那瓒儿果然是方春旎同皇上的骨肉,可是泄密之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一口咬定那孽障是方春旎同谢驸马野合所生。为什么会如此?封玉娇百思不得其解,更是又恨又恼。
惨淡收场,一败涂地,怕就是今日。
如今她的轿子停在宫门,竟然无人来送行,只一群乌鸦呱呱地鸣着从头顶扑棱棱的飞起盘旋而去,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静妃紧紧的揉弄手里的帕子,咬紧薄唇,姑母怡贵妃遣人给她捎信,“忍得一时苦,修得百年身,”待皇上气消了,依着封府的势力,伺机再接她回宫,报一箭之仇。且让方春旎那贱人得意几日去!
墙角顿着小太监长海,懒洋洋地托个腮叨念:“怎么怡贵妃送行的轿子还不到呀,若迟了出宫,怕是赶去禅院就要天黑了!”
见无人应声,他故意拖长声音问:“静常在,静常在,问您呢!”
静妃闻听大怒,起先她不以为意,没有料到这小奴才是在同她讲话,不过一日前,她在宫里还是呼风唤雨威风八面,不过一夕间,连个不入品的小太监都敢对她如此轻慢,简直岂有此理!
她才要动怒,忽然见那小太监长海“哎呦”的惊叹一声,麻利的倏然起身,陪起灿烂的笑脸一抖袍袖躬身向她疾步而来。想是这奴才适才在撒癔症呢!静妃想。
长海的身影不过一晃,向她轿子后面而去,静妃正在好奇,掀开窗向后一看,远远的就见红墙金瓦的宫院八名太监抬了步撵,打着翚羽,宫娥嬷嬷无数前呼后拥而来一位梅红色衫子的美人,周身翠翘金绕,仔细一看,可不是如妃方春旎那贱人!
静妃恨得牙根痒痒,一把扯下轿帘也不去理会,心里一股郁气堵在心口,难以平复。这些踩低攀高的奴才们,哪里有腥味一早的奔过去,实在可恶!
她原打算这如妃不过是恰巧路过,自己不想让她看了笑话去,只得忍气吞声在轿子坐着,过了一阵子,就听脚步声渐渐近了,她心里一阵心酸,忽然记起才进宫那日,她的轿子停在承运门,恰也是听到一阵脚步声,奴才们都不在,她慌得不知所措屏息不敢动弹。直到脚步声停息,调皮的她掀开轿帘心惊的观望,竟然看到一身衮服的皇上,含笑地望着她问:“你是哪个宫的?”
她那时也不知惧怕,更不知什么是天威龙颜,展露了少女娇怯的笑颜对他一笑问:“你又是哪个宫的?”她那时并不知此人就是皇上。
如今想起来前尘往事,心里更是酸楚,忍不住清泪滚落腮边,她才用衣袖去揩,忽然轿帘打开,刺眼的光线透入轿帘,一个清脆的声音嗔恼道:“如妃娘娘,果然是静小主不守宫规,坐在轿子里傲慢主子,不肯出来拜见娘娘。”
静妃一看,那张嚣张可恶的面颊是如妃身边的宫娥鸾秀,还不等她应对,鸾秀一把揪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拖拽出轿子扔在地上,膝盖生疼,地上有积水,偏她跌在泥泞里,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