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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三只手指,深深望一眼晋王景璞清冷飘然远去的背影。
舅母露出一脸难以置信困惑的神色。
流熏点点头,叮嘱道:“舅母记住了,祖父为人清流,从不愿人云亦云。”
“这是,老爷子的意思?”舅母迟疑地问,看一眼远行在前的江昊天才想喊住,流熏已疾步上前去笑盈盈的送客,若无其事的同人搭讪,只剩舅母迟疑的行在人后。
她心中有数,如今谁要是人云亦云去捧六皇子,那就是自寻死路!只要所荐之人不是六皇子,这次朝局之争的惊涛骇浪中就能安然无恙。虽然她有意泄露天机,但是舅父为人耿直孤执,未必能听信。但是只要她说出三皇子,舅父就没有不明白的道理,祖父是不愿去举荐六皇子的。
送罢客人回转厅堂,老夫人怒气未尽。
大夫人一脸泪痕跪地谢罪,身后跪了众儿女。
二夫人付氏忙来解围劝说:“大嫂掌管一大家子的事儿,未必事事亲为。丫鬟婆子们一时疏忽了,看人下菜碟也是有的。”
封氏哪里甘心担当这个罪名,她气急败坏地转向四夫人慕容思慧的乳娘赵嬷嬷骂道:“少爷小姐的冬衣都是你一手经办的,你如何交代?”
赵嬷嬷哑口无言,她是给大少爷旧棉絮做袍子,可是芦花不是她加的。她眼珠一转,忙解释说:“许是府里那些裁缝偷工减料,我去申饬他们去。”
“老寿星,不要怪母亲了,母亲日日忙碌,怕是力不从心。”流熏顺了二婶的话说,又看一眼姑母说:“寻个可靠的人,帮帮母亲分担一二就好了。”
封氏本在哭啼,无从自保,忽然听流熏一句提议,才心里一个寒战,这个丫头,原来步步为营在这里算计她呢。
四夫人慕容思慧忙上前说:“母亲,还是媳妇来帮大嫂吧。”原本这冬衣也是她经手的,只是她娘家家境大不如前,如今急于收敛些钱财好填补平日铺张的开销用度,她如今心里有鬼,只有硬了头皮向前。
“小婶婶腹中怀着小弟弟,身子日益沉重,本就不易,想是近来无法分心,才被下人们寻了罅隙。再者,若为这些事儿伤了胎气,就得不偿失了。”流熏一句话噎堵了她回去。
她眸光试探的望向三姑母谢妉儿,谢妉儿同她眸光一触的瞬间,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似看到了大好的天机。
“母亲,不必为此事伤神。若是大嫂嫂忙不过来,不如女儿来为您分忧,前些时候楼栏断了,险些伤了郡主,如今冬衣又出了差错,哎!”谢妉儿不失时机地接话说。
老夫人叹气说:“也好。”转向大夫人封氏吩咐,“老大家的,日后,你只管你那房的事儿就是了,府里的账目内务,就给妉儿去打理吧。如今流熏也大了,也该让她学学持家了。”
寥寥数语,就解去大夫人封氏在府里的大权。
封氏愕然,险些瘫坐在地,竟然连一丝笑意都难以堆出,毫不掩饰心里的失落,她欲哭无泪,委屈地望一眼老夫人。
谢老夫人斜睨她一眼,赌气般用龙头拐杖戳地高声道:“我老了,老眼昏花了,连自己孙儿在眼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看不到了。”
众人同情的看一眼尘埃中的封氏,如今她没了大权,徒留个大夫人的名号,不过是尊虚供在台面上的泥胎菩萨了。
第121章 天机()
流熏悄悄地退出厅堂,如今这出好戏已经收场,她不必再耗费心神。
“大小姐,老太爷传您去书房问话。”冷不防廊子下暗处一个声音,流熏倏然回头,见是秋彤姐姐。
秋彤只在前面走,也不多言,不是回身打量她,隐隐含笑,似是钦佩她在堂上镇定自若救兄长的本领。
流熏端出一副天真的笑脸,仿佛乱花眼前过,片点不沾身的从容。
“老太爷,大小姐到了。”秋彤通禀,屋内无人应声。
流熏却是进退不得的尴尬,眼见祖父同叔父们秘议的模样,二叔、四叔凑在书案旁,父亲侧身坐在一旁的官帽椅上,一手拿着一个裹着冰块的帕子在敷脸上的青肿,可见祖父当众那一记耳光打得真狠。
“推,是一定要推。若是在这关口左右不定,不去举荐新太子,反是乏了为人臣子的是非决断!”谢祖恒说,倒吸一口冷气,透出几分痛苦神情。
谢老太爷似对这句话颇是满意,眸光里透出几分温和问:“还疼吗?”
谢祖恒微微躬身,老太爷才深呼一口气说:“我打你一巴掌你就承不住,俊儿他小小年纪如何受得住你那么重的责罚?”
四爷谢祖怀一笑说:“大哥受点苦,可是替爹解了围,功不可没呀!”
流熏心头一动,难道刚才祖父打爹爹的那巴掌,是在演戏给众人看,故意退了宾客,也退了那位嚣张的皇子?
谢祖恒沉默,旋即说:“若是俊儿不受这番苦楚,怕是如今早已奉了怡妃娘娘的诏,去做六皇子的伴读。”
流熏更是一惊,眸光闪烁,爹爹重责大哥,不都是因继母的挑拨,原来是要推掉做六皇子伴读一事。莫非爹爹对六皇子颇有微词?
祖父的眸光望向她时,流熏低垂下眸光福了福。
二叔正在祖父书案前斟茶,说一句:“晋王为人深沉,喜怒无形于色,离去时,同熏姐儿你搭讪几句,可说了什么?”
流熏谨慎地说:“三殿下离去时,只说了句‘有趣有趣!’还说,让哥哥得暇去宫里玩耍,就没有问旁的。”
祖父透出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呵呵的笑了笑说:“料他也问不出些什么,也无暇让他去问。”
“爹,如今满朝文武,怕是有八、九成都要推举六贤王当太子。前日沈中堂还来暗示儿子,如今朝臣们纷纷上折子,可就差谢家的一本了。不保六皇子,这爹,皇上,怎么说?”谢祖慎担忧的问。
祖父徐徐摇头,悠然品茶,打量长子谢祖恒,吹吹那热腾腾如仙雾般的茶气说:“为父入宫,只是向皇上谢恩。只字未提及立储一事。”
“爹,那您入宫是”
老太爷悠然说:“太子马厩卧病不起,皇上随口问老夫,太子的病可还能医治?”
太子的病,不去问太医可否医治,反来问祖父呢?莫不是皇上暗示什么?
流熏深深记得前世里,一场文武百官推荐太子的风波,祖父和爹爹因为大哥受责惊疯的家门丑事,而卧病不起,也误国了这场朝堂里的大戏。结果却是匪夷所思的,那个被废黜的太子竟然被复立了。
那些推荐六贤王的官员纷纷遭了皇上申斥,骂他们居心叵测,结党营私。大姑父赵王爷,都被皇上降爵罚奉,险些送去宗人府问处,说他别有用心。
六皇子如今是水满则溢,聪明反被聪明误!
越是满朝文武异口同声的推荐他,皇上越是气恼不甘心。
“爷爷,太子果然病了吗?”流熏问,“看来皇上对太子的病颇是上心呢。”
“熏儿,没见大人们谈论正事吗?哪里有你女娃子插话的份,还不下去!”谢祖恒训斥一声,手里包冰的帕子敷的半边脸侧开不想让女儿看到狼狈样。
流熏说:“爹爹,哥哥刚才还后悔说,因他不孝连累了爹爹。您看,太子犯了这么大的错,皇上还关心他的病痛,毕竟是父子连心的,没有过不去的结儿。”
流熏说着,打量着祖父和父亲的神色迥异。
前世里,皇上声称是太子得了魔魇,中了巫蛊,如今病愈复位。但最终更是出人意料,太子复立后不过一载,又被废掉。至于后来,几位皇子为了夺嫡就打做了一团
“爹!”谢祖恒微微起身,沉吟片晌看向父亲,“皇上的意思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什么病都需要慢慢医治。”
谢老太爷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伸出手在空中滞了片刻,指点了一旁的次子谢祖慎说:“去寻你大姐姐,听说赵王在边关打猎坠马伤足,难以行走,今儿给丈母娘贺寿都未登门,去送些我才从宫里太医院得的跌打膏药给你边关的姐夫,就是我从青海带回来的灵药。让他这几日不必分神,须得静养。朝堂上的事儿,先不必分神了!”
老爷子又扫一眼长子谢祖恒说:“你这副模样,急火攻心的,自然也不必上朝了。好好养养,也好好思过!”
“是,父亲!”谢祖恒愧疚地躬身一揖到地,侧眼看流熏时,眸光里颇有几分惊疑感慨。
老爷子摸摸流熏的头说:“去告诉你兄长,他是我谢府嫡长孙,父亲苛责他,也不过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闻过则喜,当个警示,不可怀丝毫怨愤之心。才是为人子之道,你可明白?”
“是,孙儿明白。不敢嫉恨爹爹。”流熏恭谨的说。
谢祖恒咳嗽几声骂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是有平日不检点的地方,才惹来非议。”
谢老侯爷似心头一块久悬的石头落地,眯眼笑了打量孙女说:“去吧,不要顽皮,明儿还有许多宾客要应酬呢。”
出了祖父书房的小院,早有丫鬟们守在门口翘首以待。
绿婵迎上来焦急地禀告:“小姐,快去大公子那边看看吧。大公子回到书房解酒浇愁,这一阵子就喝了一坛子的酒,摔摔打打的不许人近前,就连沈先生都劝不住她。沈先生派人来传话,让大小姐去劝劝呢。若被老爷得知了,怕要怨怪大公子不懂礼呢。”
第122章 借酒浇愁()
流熏急匆匆地赶到大哥的书斋,还不及进庭院,就听到里面嘶嚷叫喊声:“放开我,让我喝,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子俊,子俊你不能喝了!”沈孤桐的劝阻声,死死抱住挣扎叫闹的谢子俊。
“让我饮个痛快!我哪里也不去,不搬去祖父的书房!不去!”
他抢过酒坛汩汩地仰头痛饮,沈孤桐极力同他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