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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晚间,厉寒从刺部高层口中,知晓这位真龙皇朝第二高手的五皇叔‘铁面王’司玄天,居然是神魔国度的内应,而且赫然高居第五魔主时,一切便即真相大白。
这本就是一个里应外合的故事,衣胜雪提议,‘铁面王’司玄天出面促成,则使真龙圣皇不会怀疑,也很难反对。
毕竟,只要没有想到解封魔祖之事,任谁也不会对堂堂诸王之首的铁面王所提之事,提反对意见。更何况,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还是对真龙圣皇大大有利,满足了他诸多的虚荣心呢……
所以,一切其实早有预谋。
而二疑,自然便是七大邪教的诞生,而现在看来,这一切,其实早就是别人的策划,一切都是别人的圈套,自己不过一直被蒙在鼓里,作了别人手中的枪而已。
七教很有可能都是假的,是神魔国度故意制造出的动乱,然后再找衣胜雪来灭此七教,得其名,更有机会被圣皇召见,而后他才能在陛见之时,提出大赦天下,拿到真龙赦令,解封魔祖。
所以这一切,尽是他们自导自演,七大邪教,只是七个牺牲品,他们自己未必知道自己的作用,但推他们出来的人,却早就安排了他们覆灭的命运。
所有一切,一环套一环,最终目的,都是让衣胜雪有机会见到真龙圣皇,在其的许可下拿到真皇赦令,最后解封魔祖,祸乱天下。
而当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厉寒才明白,之前自己心中那总是出现的略有略无的疑虑,是来自哪里。
只怪他一直为衣胜雪表面的光鲜正义欺骗了内心,不愿去细想这原因而已。
而现在看来,大祸已成,而自己,在其中竟然成了帮凶。
这让他不由相当痛苦,不时抱头在地,一生中,从未有这般难过,哪怕当初被自己的叔父,拒绝进入厉王府中祭拜自己的父亲,见其最后一面时,也不如此刻。
因为‘靖南侯’厉天笙,是*裸地贪图王位,尚算在情在理,也没有故意要欺骗厉寒,而是一来就把他挡在府外,再派杀手刺杀。
而现在,算是自己眼光看错了人,然后被人欺骗数月,还一直与他倾心结交,以为其光明磊落,不是凡俗之人。
生平难得遇见一知已,却遭背叛,这份痛苦,才来得更沉重,更心痛。
一时间,厉寒心如死灰,异常地消沉,这与他往常的开朗豁达大为不同。
平常遇到什么挫折,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就当清风明月,很快过去。
但这次不同,这毕竟是他人生第一次品尝如此苦果,而且想到真龙圣皇,名花楼主,两大法丹境之死,间接都跟自己有关,更是歉疚难当。
而‘魔祖’应鬼雄出世,整个玄京城数百王侯,一时尽毁,还连累妻儿老小,甚至门客仆从,一夜之间,死伤何止千百,只怕便是万人,也不过份。
毕竟光只一个皇宫,光侍女妃嫔,便有数千,更不要说数百王侯,一府也有几百甚至上千人了。
而这,不过是开始。
更大的灾难,将迅速席卷整个真龙大陆,八宗都难以幸免,甚至整个真龙大陆所有家族,乃至平民,都要卷入其中,陷入一场可怖的祸乱。
当想到这一切,厉寒一时不由痛苦不已,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知情,但和衣胜雪连手,灭七大邪教,共成‘白衣双剑’之名,又联袂入京,扬名拍卖会,得圣皇赐见,提出两个请求,这原本都是天大的喜事。
但一夜逆转,他在其中,所贡献的心力,都成了笑话。
“啊……”
仰天长嘶,厉寒束发的玉冠,瞬间绷断,他双颊赤红,一双眼中,尽是深深地悔恨,竟然生出了心灰意冷,意识消沉的想法。
但就在此时,耳畔喊杀声喊起,一名老者,满身是血,狼狈不堪地从玄京城方向疾奔而来。
身后两名黑衣死士,一刀一剑,身形俱是快如疾风,明显都不是凡者,一路追杀,堪堪就要追上,将老者诛杀当场。
而看到那名紫衣老者的瞬间,目光束及其身上的紫红蟒袍,厉寒一瞬间不由大惊,因为他已认出了来人。
那紫衣老者,赫然竟就是在真道换宝会上,曾与衣胜雪竞拍过皓月烈心丹的真龙皇朝,两大异姓王之一,‘多病王’司徒索。
真道换宝会上,厉寒并没见过其真面目,只闻其声,所以那时还不认识得其容貌。
不过随后的圣皇赐见,在文武百官群中,厉寒见到了换宝会上出现的‘多病王’司徒索以及‘铁血王’燕万马两人,所以自然识得两人容貌。
也正是两人,同时向真龙圣皇司空痕请求,司空痕才答应,重修厉寒父亲之墓,准许厉家后人进京祭拜,并且将原已剥除的厉王封号,转继给厉寒继承。
这也是厉寒,在圣皇召见结束之后,没有立即离去,却逗留玄京,等待的一个重要原因。
便是因为,他在等待真龙皇朝修缉好自己父亲的墓地之后,前去祭拜,并执行由‘铁血王’燕万马,‘多病王’司徒索主持的,登王典礼。
但没有想到,原定的祭父行程,以及登王典礼,还没有来得及举行,整个真龙皇朝,就爆发了如此大祸,这两项行程,估计也都完不成了。
厉寒并不伤心没有机会祭拜父亲,以及继承厉王之位,但是,看到‘多病王’司徒索被人追杀,重伤垂死,他却不可能见而不救。
所以,虽然内心还是消沉黯淡,但是看到‘多病王’司徒索在那两名黑衣刺客的追杀下,脚步跄踉,眼看就要中剑倒下的一瞬间,他还是身形急动,一瞬间迎了上去,怒喝一声:“贼子敢尔!”
剑光闪现,碧芒汹涌。
下一刻,两名刺客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到‘多病王’司徒索,就不由捂住脖颈,满面不可相信的,缓缓栽倒,手中的兵器也“当啷”一声,坠落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多病王’司徒索死中逃生,抬头看到是厉寒时,先是一惊,随即大喜,最后变成了苦笑。
“孩子,你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居然还救了老头子一命,大恩大德,只可惜,真龙皇朝只怕是……”
说到这里,他神色黯淡,也不由沉默下去。
而厉寒,听到此言,刚刚救下‘多病王’司徒索的喜悦也随之化为飞烟散尽,心中更是自疚。
如果没有自己,也许,今夜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本来就体弱多病,寿命无多的‘多病王’司徒索,也不会被人追杀,狼狈而逃,甚至有被自己这样一个后生晚辈相救的一天吧?
一切,皆是因自己之故,看‘多病王’司徒索这般模样,整个病王府,只怕也全部遇难,其中还有他的妻儿仆从,相交掣爱。
而他自己,本就是多病之躯,经此一折腾,只怕寿命如风中之烛,也没有多久好活了。
微风吹来,带来一股凄凉之意,不知何时,东方渐露鱼肚白,经过此连续一个多时辰的奔逃,夜晚渐渐过去,但是,却没有带来任何的光明和希望。
反而是更浓切的死意,袭上心头。
第九百六十章、荒坟封王,中()
“咳咳……”
忽然,‘多病王’司徒索又急剧咳嗽起来,一脸苍老的脸迅速变得潮红,但恰恰因此,反而更显示出他的时日无多。
回光返照,生命走向终点,反而会变作寻常人一样。
只是这样的变化,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王爷……”
厉寒急忙扶住他的手臂,满眼都是悔恨和内疚。
而‘多病王’司徒索似是察知到他的想法,咳嗽完毕,看向厉寒,摇了摇头道:“孩子,不怪你。人心诡谲,向来没有常态,谁也说不准,身边人那幅人皮下,掩藏的是一幅什么样的真面目。”
说完,顿了顿,他也不禁一声苦笑道:“更何况,当初圣皇面前,你并未开口赞同。倒是我等,有不少出列,替衣胜雪帮项,劝说圣皇对其赐下赦令。”
“因此,若说有愧,我等王公重臣,见多识广了一辈子,也曾自诩阅人无数,却也终究看走了眼,又岂是你一人之错!”
“但是……”
厉寒还想再解释,但‘多病王’司徒索却摇了摇手,道:“好了,大错已经铸成,这不是你一人之事,而是关乎全天下。真龙皇朝固然是不存在了,但八大宗门尚存,既然千年前我们的先祖能以大无畏之身,大牺牲之心,将其给封印。千年之后的我们真龙豪杰,又岂会做不到同样的事情,而你……”
“就是我们的希望之一。”
“好好想著怎么弥补,而不是后悔自责,那些一点用处都没有。老夫已经不行了,但你还年轻,又前途无量,若能短时间内成就法丹,或许还真能帮助真龙大陆,抗衡这一大劫。”
“所以,无须伤悲,无须愧疚,做好你份内之事,这已经是对这真龙大陆,最好的交待。”
“是。”
听完‘多病王’开解之言,厉寒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处,而且正如多病王所言,后悔自责没有任何用处,只有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达到法丹境,才有微小的一线机会,解决这危机。
如果是以前,他对于突破法丹境,自然全无把握,但现在,如果有魔火晶矿脉相助,如果再能顺利拿到隐丹门帮他所炼制的天人造化丹,他却有不小的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法丹。
到时候,或许,他还是真龙大陆,抵抗这次魔祖之祸的重要战力之一。
想到此,厉寒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不再犹豫,郑重点头承诺道:“是,厉寒定不负王爷所望,一定早日成就法丹,成为正道抵御魔祖的前线力量之一。”
“这才对嘛,呵呵……”
‘多病王’司徒索听到厉寒的承诺,不由一笑。
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