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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你可别给自个脸上贴金了，要不是有才吵着嚷着要来学祭言，你早将那银子花了去了。”
“去，男人们说话，婆娘插什么嘴。”
“你！！”
“哎哎哎！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今天难得遇见，要高兴嘛，冯哥、嫂子，可有落脚之处了？”何川笑呵呵的制止了有才爹娘的拌嘴。
“嗨，你是不知道啊，这工夫想找个住的地方，太难了，府城里的客栈住的满满的，连个马厮都没有。”
“正好，今儿也别走了，就在这安顿，房子大，还空着好几间呢，让姜黄去买些酒水，你我哥俩叙叙旧。”
“这。。这不好，俺们才来就给你们添乱，这不好，这不好。”有才娘连忙摆手拒绝，然而姜黄依然拽了有才向门外跑去，丝毫不给她推拒的选择。
“我们去买酒菜！”
跑出院外，声音传回来，站在院中的三人会心一笑。
“既然孩子都说了，大哥嫂子就留下吧，正巧这些时日武馆来了客人，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做。”
“这。。。哎，也不跟你客气了。要说姜黄这孩子，让人省心啊，何兄弟，这几个月，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他啊，坐下说坐下说。。”
第86章 鉴言师（）
能在东莱府城遇到有才一家，姜黄也是顿感意外，原本不辞而别算得上是他心中的一块石头，如今有了解释的机会，心中自然舒服很多，石头落了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俺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怎么会，一辈子那么长呢。”做出一副安慰的神情，姜黄说道。
“姜黄，你真的在学府里当杂役吗？”
“是啊。”
“那你认识教祭言的师傅吗？”
“额。。”姜黄被他这么问，忽的想起有才来东莱的目的。“认识啊，怎么，要拜师吗？”
“俺，俺不知道能不能拜师，今日和爹爹去问过，说是要懂什么引动五行灵气之法，才能旁听，可是这些。。。先生都没有教过。”
“哈，这样啊，明日我帮你打听打听。”姜黄说，这事他大概有数，之前在杏花村那种信息闭塞的地方，学到的祭言几乎都是老版本的，哪有什么五行之分。小有才不明白五行引动之法，也在情理之中。
“恩，谢谢！。。会不会为难你啊？”
“和我还说什么为难，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我发现，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跟谁学的礼数？”
“俺娘让俺多读书，还从书坊买了好些书。她说你肯定比老村正有本事，听他的不如听你的。”
“听我的？我说什么了？”
“知识改变命运啊！”
“哎呦我去。。。”姜黄讪笑出声，想不到过年时候自己胡扯的几句话，有才娘真的听了进去。不仅转变了她自己的教育思路，还投入到了实践当中来。这可真是。。。
“那你读了那么些书，以后想干嘛？还砍柴吗？”姜黄还记得刚穿越来时见到的小有才，他最大的目标就是砍遍青云山。
“不不不，俺要学你，俺要挣多多的钱，给俺爹和俺娘盖房。”
“卖糖的钱不够用吗？”
“够是够，可俺心里不踏实，怕过几年就有人学会了。”
“嘿嘿，你还知道居安思危了。不过这制糖的法子，也确实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想想哈。。”
想起在钰塔磨器台做的那盏灵石灯，姜黄有些意动，那东西比起油灯来贵不了多少，发出的光亮可是不小的。要是有才能学会，那就真能当个长期事业来做了。
可是用的祭言。。。
灯火辉煌
词典上记载的这个词，出自明朝冯梦龙所著的喻世明言，这让姜黄发现的时候很是不解，一直以来词典中自带的词都是清代以及近代的，从来没出现过明朝的词。有鉴于此，他查遍祭院中的典籍都未找见这个人，这样的疑惑便一直藏在了心里。
直到前些天问起坤老，见他毫不知情的模样姜黄才恍然大悟。
冯梦龙此时还未成名，书也未流传开来！
由此可见，这应当是一本明末才得以成书的典籍，是以词典中才会收录进去。
这从某个方面来说，是极好的。
比如说这个祭言没有人能够仿冒。不存在被盗版的风险。
可是有利就有弊，至少就传授方面来说，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没被大众所认可的词变为祭言，再传授给有才。
这类词可不像那些复制来的祭言一样清楚明了。比如怎样调用灵气、怎样引导灵气走向，若是自己想要教给别人，只能靠自己摸索。
可是由始至终，自己释放祭言时不过是充当了一个道具的角色，灵气怎么引动自己根本毫不知情，如何去教别人？
这可怎么办？闹钟那玩意制作工序太麻烦，小有才不一定能学会。其他的东西，自己还没研究透彻，交给他也没用。
难不成教他炼丹？可是想要成丹哪有那么容易，别说炼丹了，就是教他做冰糖葫芦，都有些顾虑。
糖熬久了还发苦呢，更何况炼丹！
不行，得请教个高人去。
。。。。
“怎么传授祭言？！”
洛名扬一手拿着姜黄送他的花剪子，一手摆弄着用来扦插的枝条，惊疑的问。站在一旁的林沐风也瞪大了双眼。
“是啊，祭师传授祭言，不是都有什么技法的么？”
“你想学祭言啊？”洛名扬一笑，继续埋头捣鼓他的花。“你是别指望喽，学了灵武凝了气海，你这辈子就跟祭言无缘喽”
他笑眯眯的，全然不把姜黄的问题当一回事。虽说当时引荐姜黄进祭院的人是他，但他的初衷不过是让姜黄在日后面对祭言时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动挨揍。
如今姜黄来问他怎么教授教授祭言，他自然也不会认真对待。
“不是我学，这两天听人说自创祭言极难，我不明白为什么。”
“自创？哈哈哈。。。”他直起身子大笑了一阵，缓缓说：
“言法一道，究其根本是源于前人典故，一首诗，一段文，皆可引出言法，可是内里意思，又有几人能澈悟？”
“是极是极，”林沐风在一旁接茬到，眼睛扫过地面上的杂草，忽的并指一晃，接着那草叶便如兵器一般直挺挺的竖了起来，乍一看，似乎还有些金属的光泽。
“这一祭，称作草木皆兵，因有散灵阵泄灵，威力甚小显不出来。。。”
姜黄点点头，表示理解。
“草木皆兵，源于晋书，秦军南下攻伐东晋。八千先锋攻占寿阳，后续大军还在路上。晋军趁机偷袭寿阳北侧的洛涧，遂形成南北围歼之势，使得秦军将领心中不安，见朔北山中林木茂密，以为伏兵，故苍茫退去，不料退时兵士自相践踏，溃不成军，大败北归。”
林沐风见姜黄点头，知道他明白了这词的意思，接着缕缕胡子，继续说：
“草木皆兵若做此解，那便是令人骇然不安之意，可你瞧这草木，根根直立，如何当得这般解释？”
他这样问，反倒将姜黄问住。心中纳闷这词语的解释和祭言的效果有哪门子关系？不过是这么叫好听罢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深意？
“不知道了？”林沐风卖弄似的把玩着他的胡子，似乎能在小姜黄面前露一手，很值得炫耀似的。
“这词，其意不再字面，不是‘草木’，不是‘皆兵’，而是心。诛心。”
“诛心？”
“四面皆敌，合围之势，你可见过？”他问，姜黄茫然的摇摇头。
“所以说，祭言一道，想要自创倒不是太难，你所见所感，皆可引言为祭。但所选之词与内心所感，是否言行一致？”林沐风笑笑，看到姜黄有些困惑的样子，接着讲：
“祭院当中藏典若干，却非一人所为，而是自各方收录而来。兴许有人能大彻大悟学贯古今，所学成语以万千计，可真正能够当做祭言使的，怕是不足一手之数。就如这草木皆兵，若是真的将其化作可以动弹的草人，这祭言，想来也不足为据了。你说是也不是？”
这么说是有些道理啊。
姜黄听完暗想，一个词要最大限度的契合背景、心理、环境等等诸多因素后。才能被当做祭言使用，看似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不想还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见他沉思，洛名扬又讲：
“如若想将自创的祭言传于旁人，可不是易于之事。你当知道，这世间九成祭言并非埋头案牍深究而来，而是施术之人一时有感而发。现今施术之人良莠不齐，甚至极多尚不清楚十二经络、任、督两脉，更遑论周身穴道。
于是乃有鉴言师一职，常年游历在外，为的便是搜集此类言法，送去各州学府，再经由院主修正删改。。。是以你今日所见祭言，也不知历经几重变动了。”
“那这么说，若是没有鉴言师，岂不是搜不到祭言了？”
“也不尽然，祭院之中典籍千余，若全凭鉴言师收录，怕是早将学府拖垮了。这其中三成左右，是自其它学府交换而来的。”
洛名扬将其中事宜讲与姜黄，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然而姜黄想问的答案，却依然没有问出。
到哪找鉴言师？
鉴言师能不能将他的祭言记录成书？
哎。。算了，等回来再说吧，先做点别的生意吧。
第87章 不太够了（）
“姜黄，这不妥，这不妥！”
东莱府城内一间门店前，有才一家三口惊慌的摆着手，连连摇头。
“冯叔，婶婶，您就不要推拒了，我这条命都是有才救回来的，这间店算个什么？”
“你这孩子，莫要胡说，什么命不命的，真要说救命，杀熊瞎子的人可是你，还是俺们家有才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