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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对友素血情义,西洞庭之事,他早已知道;凑巧对方还约得他,均未可知。
他和妖僧本有夙嫌,一向自称独往独来,顺昌逆亡,以己意喜怒为好恶;谁和他好帮谁,到时他必倒弋相向,还有许多说词。罗老前辈所说以毒攻毒之言,便是指此。以他最前生为人颇好,功力颇深;不知怎的,转世之后,受一妖妇引诱,投入左道,便迷了本性,闹得这等样子。这次转劫,如非愚夫妇想起旧情,不忍坐视灭亡,恐怕还难如愿呢!”
说时,江霞率了残余诸道童,已把酒筵备好,请众入座。
彭勃道;“想起这厮,适才毁损水宫灵境,残杀无辜情景,依我心思,真不容他逃命呢!”
主人答道:“彭道友,今日遭劫诸弟子早该兵解,只他们见先前转世两同门曾受不少苦难,俱都胆小,又舍不得离开我;结局大难临身,仍难避免。否则家师仙示早发现半日,或是早知灵丹神效,今日可以复体重生,也不致死得那多。事后开看家师留赐的仙示,所开名单一个不差,可见定数难移。而他所杀诸弟子,来生也必有孽报,因果循环,且够他受哩!”
众人饮宴谈笑了一阵,一算时日,快到斗法之期;次娴还想溯江而下,重寻旧游之地,并往苏州故居和江阴等地访看几家故人子孙,便和主人说了,同起告辞。
主人挽留不住,只得吩咐门人,传语吴桐把江船开入水宫,并说:“当地本是昔年水遁路过,发现水中山谷灵秀,景物甚佳,又是江流发源之地。一时乘兴,辟此别居;并由谷口起,移植好些水生的琪花琼树,和珊瑚之类。一切多出人工,现为仇人所毁,大半残破;幸仗同道友好之力,夫妻团圆。此后便拟带同门人,重返东海故居,也不想作什天仙;只在海底同修,略享清福。特命门人,援救海中失事舟船,即以报恩”等语。
说完,船己开进宫来,男女主人亲送上船,一直送出老远;众人再三推谢,方率门人辞别。
次娴见江霞行时,眼望着自己甚是依恋,笑对她道:“你不久便成气候,与人无殊。
异日有暇,不妨禀明师父,往我洞天庄游玩。回去好自修炼罢!”江霞垂泪应命,自随师父回去不提。
众人因在水宫日久,估计前遇贵人没法寻找,许久未见江上景物,便把船升出江面,并问蕴华救人之事。才知此行事颇顺手,一到便将人救出;刚要起身,仇敌也自警觉,随后追来。因守清菬行时之戒,不曾回身迎敌,正驾太乙金鳞丹往回路飞遁,忽遇先前同门——三英中的余英男,由幻波池往东天目访友,遇见青城派的同辈女仙虞南绮,和武当七女中的姑射仙林绿华迎头拦住,杀退敌人,强拉到东天目千尺幢,访看南绮同门。
狄家姊弟刚刚到达,便接峨嵋师长飞书,仍将所救的人,连同齐、孙二女,带往峨嵋听训。虞、林二女,知道凝碧仙府,近年各长老大道将成,日常闭关清修。休说外人,连本门弟子,不奉命也轻易不能拜见。难得有此机会,又是妙一夫人飞书来召,正好乘机拜见,重寻旧游,也同了去。
到后,只见着妙一夫人和值年师长白云大师,除将所救的人另为引进到别位仙长门下外;先命留洞值班女弟子裘芷仙、云紫绡,陪了来客,去往灵柱仙馆款待游玩。随即谈起西洞庭斗法之后,五友全家团员,便应同返洞天庄修炼五年,再率门人子女,轮流出山修积;不久还有人寻来,去留任便,只等积完外功,便可成道。
为了各位师长现在参修仙业,门人见面时少,掌教夫人和白云大师,偶然行法查看各地门人功夫。看出蕴华等三人救人遇友之事,因五友夫妇历劫多生,心坚金石;所生子女,多是灵慧孝友,甚为磷爱。又知齐、李诸人还在水宫,不便离开。恰有闲暇,便将蕴华等飞书召去,亲加传授,指示机宜。并令三人留居仙府,俟将所传学成再走,以便传授齐、李诸人。对于齐令贤尤为期爱,颇多奖勉,孙宝玲也同沐恩施。行时,赐了各种灵丹,又将南海紫云宫新近呈献的大小仙剑,单双四十三口,一并转赐;令交清菬,将来分赐有根气的门人子女,以为外出行道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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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小结全文 群丑悉歼霹雳火 情联五友 归舟同隐洞天庄
话说众人听完俱都大喜,随即望空拜谢师恩。蕴华取出仙剑一看,最长的才得尺许,单剑只得九枝;双剑还有三五口作一套的,长仅三两寸,形如玩具。看去全是寒辉闪闪,奇亮如电,五光十色,耀眼生花;知是紫云宫中仙兵神铁,会合海底肺中太白精金之气,合炼而成。清菬惟恐炫露,忙命收起,仍交蕴华藏好,只取一枝单剑,赐与吴桐,令归后船,便向前途进发。
本意先往江阴访友,船近靖江,次娴提议将船傍着北岸,缓缓前行,留下一人和门人守在船上,余人分头上岸,随意游行,顺便积修一点外功,无须等在船上,只自己和王蕴华去往对岸江阴访看友家子孙。清菬笑道:“你的意思,分明不要我去。我代你们看船,如何?”次娴笑道:“我并非不要你去,为你这人忠厚得可怜,虽然修道多年,仍是那么粘滞,我都代办,还不好么?”清菬微笑未答。
毓桐猛然想起一事,知道清菬对众兄盟友最是情厚,大家能有今日成就,全由他一人苦心孤诣,百折不回,才告成功。平日相对,无话不谈;只有一事,除他爱妻次娴外,仅蕴华稍知底细。但是三人当众绝口不提,蕴华也极守口,连对丈夫彭勃均未说过。自己为了好奇,前向次娴探询多次,均被婉言谢绝——说已答应清菬,不肯泄露;蕴华还是昔年同住江南,对方向其吐露,才得知道大概,恕难奉告等语。心料江阴之行,多半又是为了此人,故与蕴华同去。自己不便随往,便朝爱女宝玲微一努嘴。次娴先已觉查,笑道:“弟妹无须如此,早晚自会知道;不过事情未定,难于奉告便了。”
毓桐乘机说道:“这个闷葫芦,已历三世,我已闷了多年了。你只说一句,三哥向无不可告人之事,为何这等守秘?莫非以三哥的为人,和你夫妻恩爱,又隔了这多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次娴笑道:“此时还是难于奉告,便二嫂同去,也只为我暗助;到了地头,仍要分手,详情并不知悉。等西洞庭斗法事完,回山时节,说与不说,就能定了。”
毓桐气道:“照此说来,能否吐口,还不一定呢!你是我的三嫂,又是我二姊;连这点事都屡问不说,我也不再问了。”次娴知她仍是前生小性,便不再说,自和蕴华起身先行;乘着天明以前,往隔江对岸飞去。
孙宝玲先见母亲示意,便留了心,次娴一走,故意朝齐令贤道:“大姊,对岸山容甚好,我们同往一游如何?”令贤本想随侍父亲同游,方一沉吟,齐良笑道:“我们今日原定由此分途游玩,随意积点外功;等你三婶事完,再绕往苏州,转入太湖,也就到日子了,你和宝玲一同去罢。我和你彭叔父也想就便飞往福山,访查前生老友踪迹呢!”
令贤只得应了。当下除清菬留守外,孙氏夫妻和斋、彭二人各走一路。
毓桐因被次娴看破心意,只当二女真去游山,也未在意。又因当地离浙江近,反正还有数日耽搁,便和丈夫商量,同往西湖诸山一游,孙同康自无话说。一会,众人相继飞走。
齐、孙二女先行,本意两位婶娘刚走,所去必是江阴城内,可能赶上。那知追到对岸,四望晨光未吐,只东方略现一痕曙色;江面上大雾迷茫,对岸舟船,已看不见。先往城内人家分途寻找。初意此时有雾,天还未亮,婶娘们如往人家访友,也就刚到;双方乍见,必有灯光人语透露;城又不大,飞行神速,只要贴着屋脊,掩下遁光,静悄悄飞行过去,多少总能看出一点形迹。那知找遍城内,又去城府人家村舍找了一遍,均未找见。天已大亮,只是日头为浮云所遮,天色甚是阴晦。
令贤早已问知来意,久寻不见,便把宝玲拉向无人之处,说道:“这里人民富庶,城外不比城内,村镇甚多,如何找法?三婶此行不愿人知,事必隐秘,焉知不是声东击西,另有去处;否则先后相隔,只几句话的工夫,怎么也能追上,怎会不见?我想对方如是故人子孙,决不会在天明以前上门,这等人烟稠密的鱼米之乡,对方如是修道之士,怎会居此?莫是故意遮人耳目,另有地方罢?”
宝玲道:“这话果然有理,我们上当了。不过所寻的人,必在附近不远。听说前面便是黄山,风景似乎还好,又临大江,我们前往一寻如何?”令贤应了。
那黄山在江阴城北长江南岸,在于狼、福二山之侧;虽非安徽黄山之比,地势却其形胜,为兵家必争之地。又以屹峙江干,长江如匹练环绕其下;每当春秋佳日,遥望江上帆樯往来,长波浩森,极目无涯。人家城郭,多在烟树之中,平畴沃野,到处青碧。
入晚,万众灯火灿若繁星。再当月白风清之夜,登临其上,上面是勇空滞雾,素月流光;下面是渔火明减,江流千里。天水相涵,明辉如画,真成了一个玻璃世界。等到斗横参移,白月初坠,红日金轮又自东方天际涌将出来。红光万道,与水上下;跳掷了一阵:忽然离水而起,明霞散绮,晴彩浮空,江面上早闪起了亿万金鳞,更是壮丽非常。
二女到时,见山上种着不少花树,也有人家庙宇;心想三婶所寻的人决非庸流,所居当必幽静,不会与这些俗人住在一起,上来先往风景清幽僻静之处寻找。那知山本不大,又离城镇江边颇近,山上更有几座大庙,香客游人往来不绝。远看风景甚好,这一临近,二女累生修为,见惯仙山灵境,自然看他不上。加以游人甚多,见二女长得那等美秀,年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