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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德尔没有接话，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位法尔维夫人——在这个所有人都让他很头昏脑涨的这个时候，虽然耐特梅尔只能给他带来噩梦，但也比诺雅戈可爱的多。
“你想和我说什么？”
“闭上你的眼睛，然后杀死诺雅戈。”耐特梅尔递给菲德尔一根极长的木钉，于是忽然菲德尔就醒了。
月光下乌鸦正站在地下室的天窗上，天窗没关冷风倒灌进来，冻得人浑身难受。菲德尔打了个喷嚏，脑袋更重了三分——毫无疑问他肯定是感冒了——而乌鸦见他醒来立刻振翅高飞，只有一个和梦里一样的木钉滚到了地上。
菲德尔根本就没有去捡起木钉的勇气，别说耐特梅尔跟他说的是去杀诺雅戈了，就算是杀死一个无关的人，菲德尔也没有那么狠的心。他只是不理解，明明耐特梅尔应该是诺雅戈的教母，那么她为什么要叫菲德尔弄死诺雅戈？
和丈夫唱反调？还是别有深意。
“菲德尔？”正在菲德尔心烦意『乱』的时候，忽然传来了诺雅戈的声音。菲德尔差点吓出点什么病来，慌张之下就想把木钉藏起，然而诺雅戈已经来了，而且在他之前捡起了木钉。
诺雅戈把木钉拿在手里『摸』了『摸』，面无表情地把它抛到了菲德尔怀里。
“诺雅戈……”
“收好。”诺雅戈神『色』淡然，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耐特梅尔来过说过什么。“这可是仿制的封印过魔女皇族始祖的木钉，虽然没画什么魔法阵看起来简陋，但教廷的圣术本就和魔法相反，是极其简单纯粹的。”
“你不问我从哪来的吗……”明明没有做贼，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心虚，这就是菲德尔此刻的感觉。
诺雅戈真的没问，只是用一种菲德尔看不懂的眼神看了眼那个木钉。“因为你在魔女集会上的控诉，也因为法尔维和朵琳蒂都身居高位，魔女组成的调查团会来黑曜城。在她们面前你生病不好，别再往这种阴冷的位置跑了。”
菲德尔没说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诺雅戈说话有点言不由衷的味道——诺雅戈有那么关心他么？好像是有的，但也好像根本没有。或者说……她的态度一直是在关心与不关心之间徘徊，简直像是两个人格在自由切换。
想到这里菲德尔冷气上身打了个喷嚏，血『液』却随着思绪一起沸腾了起来——千算万算，怎么就忽略了诺雅戈患有人格分裂症的可能『性』呢！虽然人格分裂症的发病条件很是苛刻，但看魔女们对诺雅戈和艾格乐的态度，想必她这黑魔女童年不会幸福，其实她很可能是有发病条件的！
“诺雅戈，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于是菲德尔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一把抓住了诺雅戈的肩膀。“魔女这整个族群其实都很不尊重你和艾格乐，是不是？”
诺雅戈只是静静的看着菲德尔，好像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
“如果有魔咒让你不能开口，那你就点头或摇头。”菲德尔不死心的追问道。
“你怀疑我的脑袋里住着两个人格是吗？”诺雅戈终于有反应了，然而是很凶的推开了菲德尔。“童年不幸的人长大了会有得人格分裂的可能，你猜想的是这么个病吧？”
简直就像是中了读心术一样的让人难受，菲德尔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了。
“你想听谁告诉你的答案。”诺雅戈又接着问道，语气非常的咄咄『逼』人。“我本人，还是我的影子。”
菲德尔沉默了，这可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他看了眼诺雅戈脚下的阴影，影子就像没有生命一样的安静，好像它绝对不会活过来一样。然而他再抬头看一眼诺雅戈，这张熟悉的美人脸忽然无限陌生起来，让人很不适应。
“我选……你的影子。”
“那么听好。”诺雅戈忽然开口了，但喉中发出的并不是龙喉独特的魔音，而是普通正常的女『性』声调。“我不是魔女。”
诺雅戈答完，菲德尔足足愣了有几分钟，这几分钟就好像时间凝滞了一般。直到诺雅戈重新闭上嘴，菲德尔这才愕然惊觉般的拽住了她的胳膊。“我没说不听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诺雅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菲德尔一眼。“黑暗在我心中，我为黑暗之女，黑暗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这是一真一假的猜谜题吗？”
“不是。”诺雅戈说完就走，再没让菲德尔废话，看来她是非常的不高兴菲德尔问这种东西。菲德尔的问题，很明显已经『摸』到了她的底线，再进一分就是雷池——不是『逼』得诺雅戈动杀心，就是让诺雅戈吐『露』真心。
忽然菲德尔想起了耐特梅尔的那句闭上眼睛，杀死诺雅戈的话。其实诺雅戈的名字和黑暗同音，那么作这样解答的话……会不会耐特梅尔的意思是叫他杀死黑暗，而不是杀妻证道？
“诺雅戈！”菲德尔连忙对着即将离去的黑暗喊了一声。“魔女们会在什么时候再次集结。”
“法尔维的准备早就周全了，如果你觉得你准备好了，那么随时都可以。”诺雅戈远远的答了一句，后边还有半句隐藏在风里，菲德尔差点没听清。“我也准备好了。”
菲德尔对着月光发了很久的呆，最后终于爆发了一般，喊了一声克里斯的名字。“马纳！告诉女皇陛下我要求审判诅咒黑曜城的罪人！”
“是，城主。”克里斯听见声音连忙赶来，虽然用魔法的他其实一点也不“赶”。他应下了，立刻就徒手在空气里划出了立体的魔法阵，无数魔法生命从阵里涌出飞向世界各处，显然这是集结魔女的意思了。
虽然有权组织集会的是魔女女皇，但显然现在是处理上次集会没有处理完的事、是女皇默认可以召开的，那么克里斯也一样有召集的权力。只不过这一次不会开在翡翠城，更不会开在黑曜城，而是传说中的魔女法庭了。
“因为是魔女法庭的重地，所以我们只能用特殊魔法过去。菲德尔，这个魔法可能会让你恶心想吐，我不擅长如此大量的使用魔力，再带你过去会有点吃力，可能会比平时更让人不舒服……希望你别怪我。”
克里斯发完魔法使，又老老实实地在地上画起了魔法阵——显然，他是魔力不够了才会老实画阵，魔法阵本就是有聚拢魔力的意思在内的。
“诺雅戈……”菲德尔想问诺雅戈会怎么过去，因为他看见克里斯画的法阵好像只够站两个人。
“她是事主，不能和我们走同一个通道，自然只能是另一个魔法。”克里斯淡然答道，最后又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了菲德尔一眼。“虽说知道你早晚要爆发，不过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更有魄力，竟然现在就忍不住。”
“你也瞒过我什么？”菲德尔警觉的问道。
“如果我不是知道了原因，也不会被整成骷髅被封口。而且……”克里斯一笑。“知道真相以后你会原谅我的。”
菲德尔不多问了，毕竟那即将到来的真相实在是太诱人了。
到底，他被整得这么头大是因为什么！ 。
第51章 一团乱麻（）
魔女法庭其实并不像严格意义上的法庭，它更像是那种古罗马式的竞技场；而魔女们就待在“观众席”上。
这一个环形的竞技场是建在一片云雾里的，它分成了两大两小四个区域。面对面的两个小些的自然是女皇席和原告席，而左右两侧则分别是魔女的左右翼，至于被告则是站在环形竞技场的正中央。
正如菲德尔想控告的一样，法尔维站在下边；也正如法尔维计算的那样，朵琳蒂也在下边——但正如克里斯所说、菲德尔打死也想不到的那样，诺雅戈竟然也是在台下的。这三人直接站成了三角，刚好只有诺雅戈是背对菲德尔的。
“我曾经说过；这件事之后再议，这么快就再次召集我们，看来菲德尔你是已经有所准备了。”王席之上；那个菲德尔不认识的白特尔高傲的站着，竞技场的曦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像恶魔一样。
“是的；陛下。”菲德尔盯着白特尔的脸，但更多的是看她头上的龙角；仿佛他能从她的外貌里看出些端倪来似的。“我已经准备好了控诉我的敌人；无论是成功胜诉还是玉石俱焚；我只要一个真相。”
“那么你们准备好了没有。”于是白特尔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竞技场中的三人。“每人只有一句辩解；诺雅戈，你是最特殊的，不如你先说？”
“我清白。”诺雅戈简短的答道，简短到都没人能听出她话里究竟有没有感情。
“呵呵。”法尔维一听这话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诺雅戈，朵琳蒂比你更想说她清白，然而这审判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是无辜。”
“因为我和你都是黑暗魔女的缘故，你还真是针对我啊诺雅戈？”朵琳蒂则是抬了抬头，恶狠狠的瞥了一眼诺雅戈。
由于诺雅戈背对着菲德尔，菲德尔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凭着记忆揣测她现在可能是怎么一副表情——想必，还是面无表情吧！
然而他却听见了诺雅戈笑起来的声音。
“陛下，我有疑问。”菲德尔听见诺雅戈笑，就知道这事情肯定不妙了，毕竟诺雅戈笑只有三种可能。如果有第四种……那肯定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原因，他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准，说吧。”
“为什么诺雅戈也在下边？”这是菲德尔最大的疑问，不管怎么说诺雅戈不是黑曜城的女主人么？为什么她反而是事主，难道魔女们已经阴暗到了连受害者都要怀疑的地步了？
“因为她也是有动机的。”白特尔低头看了诺雅戈一眼，眼神里的意思让菲德尔很是不寒而栗。“她的婚事被我们安排下来的时候她是极端的不满，而且这事发生在你上任城主之前，我们也没有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