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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蛋岛奇幻历险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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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起的前额红得发紫,酷似丹顶鹤;坑坑洼洼的脸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器官,比盲蛇还小的眼睛,比兔子还长的耳朵,比河马还大的嘴巴……这般拼凑起来,简直惨不忍睹。沙本善切身体会到了当年薛青云大侠从“异域妖姬”到“抑郁幺鸡”的心路历程。

    “美男?还武林第一?”凌金满脸狐疑地低声向沙本善求证,“难不成是心灵美?”

    沙本善正被那副尊容搅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审美观已彻底崩溃,让她这么一逗,憋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这显得有些不礼貌,亚伯又惊又怒地盯着沙本善,嗓子里咕噜作响。池里的美女们也齐刷刷伸长脖子望向沙本善,仿佛发呆的鹅群。

    第一美男似乎没注意沙本善的失态,悠悠张开双臂,搭在左右侍女的肩头。两位侍女步调一致地弯下腰,各用一只手扶住第一美男的背,又用另外一只手托起他的腿,组成了一个“人肉靠椅”。这个设计的优越之处在于它是可以移动的,伴着悠扬的丝竹之音,“人肉靠椅”载着第一美男缓缓来到他们面前。

    第一美男用细眉下的两粒小黑豆牢牢锁定沙本善,一字一句道:“没见过美男子么?”他的声音十分苍老,与他的肤质形成强烈的反差,其实除了皮肤,他全身上下都像个八十岁的糟老头,而且是那种最糟的糟老头。

    这一刻沙本善满脑子翻腾着亚伯说过的话,“如果他生气变了脸色,周围的人都会坐立不安呼吸困难好像窒息了一样”,“他怒视着谁,谁就会心慌腿软生不如死”……

    沙本善已经从这对小眼睛中感受到了他那股强大的压迫性气场,隔空取物、隐身术、死亡诅咒,随便哪一招都够沙本善受的。

    沙本善费劲地挤出一丝笑容,和一个违心的回答:“没。”

    第一美男侧过脸去问亚伯:“你朋友?”

    亚伯低眉垂目道:“他们有蚁神令。”

    “嗯?”第一美男又看了沙本善一下,眼神中透着意外和怀疑,“人道盟这些年在各地对抗智虚贼寇,对金云州贡献不小,他们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我是金云州守护使皇犬忠,二位怎么称呼?”

    “沙步奇。”

    “凌金。”

    “哦,”皇犬忠轻淡的语气暴露了他们稀薄的知名度,他轻轻地摆摆手,“人肉靠椅”便再次启动,扭起腰肢,向镶钻宝座蠕动过去。

    沙本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四瓣充满弹性和节奏感的美臀,以至于第一美男接下来说的几个字都仿佛是从那个地方屙出来似的:“那么,说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沙本善如梦初醒:“说什么?”

    皇犬忠弓着身子侧躺在宝座里,像一只被剥去外壳的小龙虾,金色的手掌轻拍扶手:“当然是你们的请求,来找我的人都有所求,非名即利,比如城里那些人。冲着亚伯和人道盟的面子,我自会满足你们。说说看,你想要什么?金银财宝?功名官爵?还是美女?我这儿美女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哦。”

    说着,他又瞥向凌金:“小姑娘,你呢?绫罗绸缎、香车宝马,应有尽有,想变漂亮也没问题,我认识一个……”

    这话说的,好像凌金不漂亮似的,沙本善忍不住打断他道:“不需要!我们跟那些人不一样。”

    皇犬忠嘴角轻扬:“这倒新鲜,那你们想要什么?”

    凌金直奔主题:“邀请你和我们一起上路。”

    “哈?上路?”皇犬忠的目光带着困惑的笑意,在凌金和沙本善之间来回跳跃,嘴里问道,“上哪去?干什么?”

    沙本善把鲁天赐描绘的蓝图搬了出来:“破智虚,除奸佞,定天下。”

    “口气不小,就像我跟你们这个年纪时一个样,”皇犬忠挪了挪身子,感慨道,“要是我能年轻个二十岁,这倒是个很有激情的提议,可现在你看我,背也驼了,腿也软了,穿衣要人帮,吃饭要人喂,还拿什么破智虚定天下?”

    这一定是他的谦虚之词,深藏不露的高手都这样。沙本善便将亚伯在路上讲的关于他种种绝技的传说引以为证,劝说道:“您有隔空移物、隐身术、预知未来等等这么多超能力,还有什么能难住您?”

    皇犬忠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哈!超能力?哈哈哈……”他笑得很用力,整个身躯都跟着剧烈抖动,目光也随之游移,从沙本善飘到亚伯身上,又飞向池里那些姑娘,所到之处,笑意便像传染病一样弥漫开来。“哈哈哈!哈哈哈……”大厅里灌满了笑声,墙壁嗡嗡作响,横梁上的灰也簌簌纷落,要不是凌金即使制止,怕是房子都要被笑塌了。

    “有什么好笑的?!”凌金皱眉问道。

    皇犬忠忍住笑,答道:“你们真可爱。我身为一州之主,权倾一方,砍一片柳树难道还用我自己动手?桥梁楼宇我想造就造想拆就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刑狱生杀全凭我心情,跟死亡诅咒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上谁的东西那是他的荣幸,谁敢不让拿?至于区区一场乡试,我说谁是头名谁就是头名,何须预测?”

    “这……”沙本善听得哑口无言,哀怨地望着亚伯。

    亚伯耸耸肩,解释道:“我只是说他具有常人所不及的本领,可从没说过是什么超能力,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理解错了。”

    皇犬忠又笑:“小孩子连环画看多了,呵呵。”

    沙本善还不甘心:“那你总有个一技之长吧?”

    “一技之长?美算不算?当年我坐上金云州守护使的宝座就是凭的这一张脸,”皇犬忠骄傲地用指尖轻轻滑过自己脸颊,顿了顿,纠正道,“当年的脸。”

    沙本善实在不好意思追问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导致了这一惨不忍睹的变化,更不能接受满怀期望寻到的“奇人”竟然是个毫无本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丑八怪,原本柳暗花明的希望瞬间如泡影幻灭,不由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与惆怅。

    这时,门外忽然有个身披铠甲的侍卫来报:“禀州主,登科寺失火。”他走路一瘸一拐,估计是爬门槛的时候摔了。

    皇犬忠悻悻道:“这帮秃驴,上个月刚拨去一大笔防火经费,前几天还搞防火演习来着,敢情那些钱都拿去破色戒了么?别管他们!”

    侍卫提醒道:“大人您的金身……”

    皇犬忠虾眼一瞪:“哼!那你带几个人去处理下。”

    这名侍卫刚领命退下,另一个同样装束的侍卫马上又冲进殿来:“丞相密函!”

    皇犬忠嚯的一下挺起身子,敏捷地正了正衣冠。侍卫快步上前将一个垫着黄布的托盘递给他,盘中放着一封薄薄的信函。皇犬忠没有马上去接,而是在侍女端来的一盆清水里认真地洗了洗手,又让两位手持香炉的侍女对自己从头到脚熏了一通,然后俯身虔诚地吻了一下信封,这才接过来小心拆开,贴上前去仔细拜读。

    只见他上上下下读了好几遍,忽而嘴角轻扬,忽而眉头紧锁,末了,神色凝重地命令侍卫道:“速请四先生!”

    四先生就住在这座宅邸中,召之即来,一共是四个人,听亚伯说,他们是皇犬忠精心挑选出来的智囊团,专门负责应对各类棘手难题。

    第一位是鄂先生,虽称“先生”,却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宽大袍子,臃肿的身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一垂到底,险些掩盖了两条腿的存在,硕大的脑袋上几乎寸草不生,唯有头顶正中竖起一根笔挺的小辫,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像一只大葫芦。他的脸色非常润泽,浑身散发着喜气,两只手一直捧在自己的肚子上,走起路来像是在搬酒缸。

    走在鄂先生的身后的是于先生,要不是鄂先生坐了下来,沙本善还看不到他。因为和鄂先生相比,于先生的身材实在过于渺小,走在没有风的屋子里都有点轻飘飘的感觉,两侧脸颊深深地凹进去,嘴唇像风干了的腊肉一样裂出一道道纹路,枯瘦的手里握着一杆老旧的烟枪,还歪着个脖子,垂着一头乱发,活脱脱一棵刚被龙卷风摧残过的弱柳。他整个人笼罩在阴郁的气息中,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通过眼神传染给了每一个被他的视线扫过的人。

    第三位是凤先生,身形挺拔,仪表堂堂,面如羊脂白玉,唇若三月桃花,头戴浩然巾,身穿绛紫色绸直裰,脚下粉底皂靴,手执一柄纸扇,举手投足间颇有文人气息,一双蠢蠢欲动的大眼睛一个劲地在屋里乱飘,惹得腊肠们娇笑连连,当他回以笑容,露出那一口整齐又性感的牙齿时,腊肠们更是情难自禁,恨不得被这牙齿吃掉,沙本善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如果《论语》从这两排牙齿间缓缓吐出时,场面会失控成什么样。

    最后落座的程先生是四位先生中最年轻的,看上去似乎不比沙本善和凌金大多少,却坐在离皇犬忠最近的位置上,相貌极其古怪,眉毛惨白,眼角下垂,面色蜡黄,鼻如悬胆,下嘴唇像被马蜂盯过似的凸出、卷起,紧紧包住上嘴唇。从进屋到入座,他一直微微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一眼,虽然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沙本善依然听得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四先生都落座后,皇犬忠指着托盘中的信说:“圣上日前巡游西海,即兴赋诗一首,原文在此,丞相特命我们先学习起来,务必抢在其他州府之前吃透精神,领会圣意。”

    于是,在一位声音嗲得令人飘飘欲仙的侍女的朗诵下,众人便一同欣赏了皇上的诗作《龙虾赋》:

    西海有龙虾,像龙又像虾,

    壳红似玫瑰,肉嫩胜青蛙。

    眼小却不瞎,双鳌夹天下,

    色香味俱佳,一口能吃俩。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好诗!好诗!”皇犬忠话音刚落,凤先生就拍案叫绝道,“圣上高才大德、高睨大谈,一曲《龙虾赋》承高屋建瓴之韬略,蕴高深莫测之内涵,怀高瞻远瞩之睿智,逸高遏行云之豪情,观之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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