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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微微一怔,只觉得背后涌起一股寒意。
他竭力侧身闪避,只是已经太晚,驾驭而出的飞剑因缘已经飞至他的背后,直刺向肝俞『穴』,一剑断因缘!
蒙面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抵抗之力,毫无还手之功的少年,竟然偷偷的驾驭飞剑,从背后偷袭他!
这一剑若仙人篆碑,使他气机泄了大半,气势更是落了下乘。
蒙面人只觉喉头一阵腥甜,大笑道:“再来!”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觉得这小子体内散发而出的剑意像极了那个西秦的老皇叔,只是那人使的出世剑,剑剑出尘,只为证道长生。而这小子却使的是入世剑,剑剑斗狠搏勇,充满了市侩气。
南陈剑师卢永道曾经说过一句话,用剑的分为两种人,一种是贱人,一种是比贱人还矫情的人。
后来他闭关修道时被魔宗行走耶律钦一刀毙命,更是印证了这句话。耶律钦是贱人,他是比耶律钦还矫情的人。你闭关修道就闭关修道呗,还恁的主动向江湖中人透漏行踪,倘真以为天下之人不敢与你这位南陈第一剑师掰掰手腕了?
而在他他看来,萧铭就是那个比贱人还矫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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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情的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怕死。
既然怕死,对决时就总会留上一手,这样才不会在被对手『逼』得山穷水尽时抱头痛哭,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但这样对对手显然是不公平的。试想,千里疾奔,眼看就要取对方首级,却被人从背后阴了一刀,这种愤懑真能把人憋得经脉碎裂而亡。
蒙面人眼神呆滞,他抚『摸』着心口那柄摇颤不止的绝世名剑,茫然无措。
他想问候萧铭的爷娘,却发现精气尽散、经脉据裂的他,话到了嘴边却只能发出呜呜的怪响
十二经脉犹如江河的干道,而奇经八脉则是调节流量的湖泊。所谓正经之脉隆盛,则溢于奇经,故秦越人比之天雨降下,沟渠溢满,流于湖泽。
如今他经脉损毁,则气机全部涌入奇经,奇经不堪重负,涨裂而毁。
“你想说些什么?”萧铭擦去嘴角的血渍,冷笑道:“你一定是想问,我怎么还会有脸藏着第二柄飞剑。其实这只是因为我与你不同。你是太平道的人,养尊处优,从来不用担心哪天吃不饱饭,故而求的只是剑道正统,练剑证长生。而我呢,自幼生长在边地,除了要与你们这些武林前辈争斗,还要从野兽口中夺食。当然,还要照顾那个怎么都喂不饱的小书童。所以,从一开始,我修行的目的,就是活下去。所以我不惜一切的杀人,宁可我负天下,不叫天下负我。到了洛阳国子监,我之所以选择修行剑法而不是刀法,那也只是因为我觉得练剑更容易臻至化境,好报仇罢了。我知道像你们这种所谓的剑道大师,最看不起的便是我这种俗人。但,现在活下来的是我。”
萧铭耸了耸肩道:“其实呢,你本来并不会死,至少不会死的这么难看。只是你太过自信,自信的忘乎所以,当我驾驭第一柄飞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个贱人。而贱人是没有下限的,贱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变得更贱,更无耻。”
萧铭看着血书汩汩从蒙面人胸口溢出,只觉得心情甚为舒畅。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越境杀人这种事情听起来确实有些玄乎,不过你一直把境界压在中炼虚是什么个意思?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高手对决时不要藏着掖着吗?我以弱示人是为了杀人,你藏力收力却是为了什么?装『逼』?”
稍顿了顿,少年接道:“也好也好,你的武学修为是比我高,但你一直压着藏着,到最后都使不出炼虚上境的招式,是不是觉得憋屈?你们太平道以天下为己任,那是你们的道,所以造就了你这个『性』子。我的道偏偏是活下去。谁碍了我的道,我就把他的道砸作齑粉。这很公平。”
蒙面人腿筋尽数损毁,沉沉跪倒在地,却仍是不甘的昂起头盯着萧铭。
“你是谁不重要,你也不要装作一副大义凛然,来撑场子。”萧铭苦笑着摇了摇头:“想杀我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萧铭驾驭短剑因缘,若雷电鸣闪般飞至蒙面人脖颈前,轻巧一割,砍下了他的头颅。
大好的一颗头颅!
萧铭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万窍洒洒生清风。少年缓步走至蒙面人尸身前,掀去了他面上的黑巾。
“长得还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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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法师一坐枯禅便是三十载。
这其间,不食不饮,不问鬼神,不谈苍生。
今日,他突然睁开双眼,望着窗外芸芸翠翠的众生景象,摇了摇头。
从忘我至净天,在武学中就有如一道天堑,寻常人一辈子都无法逾越。只有那些武学修为造诣极高的人才有机会彻悟,迈过那道坎。
渡厄法师,等这一天等了三十载。
他只觉眼前闪现着一层极薄的金幕,他伸手去『摸』,金幕挥散。他放手,金幕重又汇聚。
渡厄法师大笑。
“善!”
这位整个江南最有威望的报国寺住持猛然张开金口,一口吞下金幕,仿佛鲸吸了整个乾坤。
“我的大金刚成了。”
法师起身,推开了尘封三十载的木门,出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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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冯唐易老()
拓跋杵手中提着两颗脑袋,一步三摇的往北城走。
拓跋杵突然间觉得这个江湖变得很好笑。
一个炼虚上镜的小妮子、一个忘我下境的混小子,竟然就敢谎称高手,在他头上叫嚣骂狠?
乖乖,真是长见识啊。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
阿里布扛着数个西瓜,愁眉苦脸的问道:“不会真把这些西瓜给他送回去吧?”
拓跋杵转身白了自家徒儿一眼道:“你师父我一口吐沫一个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自然要送还回去。”
“可是,可是这会儿马上就要开战了,他就是留着这西瓜也卖不出去了啊。”
拓跋杵气道:“卖不卖的出去是他的事,给不给送回去是我的事,你难道分不清这两件事吗?搬着几颗西瓜就这么多埋怨,若是你不愿,我们大可换换!”
老怪物扬起手中头颅就要向阿里布抛去,少年忙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搬西瓜吧,那东西看着怪吓人的,我还是不凑热闹了。”
“知道就好!”老怪物冷哼一声,边走边道:“那老东西欠了我半辈子的人情,难不成真想带进棺材去?不行,这次我来凉州,非得叫那个老家伙吐点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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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师叔祖冯唐最近很忧郁。
本来说好了卖够一百柄油纸伞,就跟萩萩去东海赏桃花。可油纸伞卖的好好的,临了萩萩却病倒了,这一病就是数月。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是真真切切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望着萩萩那惨白如蜡纸的面容,冯唐的心犹如被蚁虫食咬般『骚』痒疼痛,直是说不出的憋闷!
自打萩萩病了,他便关了铺子,不再接单,卖出油纸伞的数量也停留在九十九把。萩萩曾不止一次的安慰冯唐,让他先去东海,好回来给她讲碣石、讲桃花、讲沧海。可冯唐却断然拒绝了。
他怎么能把萩萩一个人扔到凉州不管呢!
他找寻凉州城最好的郎中给萩萩看病,郎中却说这病就得养。他画出神符贴在了萩萩的身上,神符却毫无征兆的滑落。。。。。。
唉,奈何她生的是凡人体魄啊。
萩萩喜欢夜里读书,冯唐嫌油灯太伤眼,便去郊外捉了火萤,装到纸袋子里,放到萩萩床头。萩萩喜欢绣花,冯唐便去城中绸缎庄买了最好看的小样,捧到萩萩手中。
冯唐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可萩萩却不可避免的消瘦了下去。
今天冯唐起了个顶早,照着医书为萩萩熬『药』汤。医书上说,萩萩这种病是阴虚所致,要补阳驱阴,冯唐便抓了『药』方用文火慢慢煎着。
萩萩啊,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不好起来,这场春秋国战你可是又看不上了啊。
冯唐心里慨叹着,却听得院门咚咚响起。
年轻师叔祖又往炉灶里填了几根柴禾,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起身去开门。
他居住的这间宅子位于南城的一处偏僻弄巷里,若不是老主顾很难找寻的到。冯唐走至前院,开了门闩,却见空无一人。
嗯?
冯唐正自疑『惑』间,右肩却被人拍了一掌。
“嘿,老东西,我又来了,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赶紧拿出来招待。”
冯唐不用想就能知道这人是谁,转过身苦笑道:“拓跋杵,我不是对你说,我现在不接单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拓跋杵抽出那只刚刚抠完鼻孔的手指,不屑的摇了摇道:“哪个说来你这买伞了,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怎么,萩萩是我带来的,你还不许我来看萩萩了?”
冯唐摊了摊手道:“怎么都是你有理,罢了,罢了。哎,萩萩现在害了一股怪病,不能见风不能下床,一会你要小声点啊。”
拓跋杵也不理会冯唐,只摆了摆手道:“少来!”
阿里布垂头丧气的跟了进来,只跟冯唐打了个照面,便把两个布袋丢给了他。
“哎,这是我师父送你的礼物!”
嗯?这老怪物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徒弟?冯唐满面疑『惑』,却是阔步跟了进去。
里屋中,萩萩正躺在炕上看着一本古书。
拓跋杵刚一进屋,便嘿嘿笑道:“嘿嘿,小家伙,看看谁来了。”
“拓跋爷爷!”小丫头一看到拓跋杵,那张惨白如纸的面庞便溢出两朵红晕,盈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