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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行义父越听越迷糊,“大夫,那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了半天,他连紫悦到底是不是中毒都弄不明白。
大夫搔了搔头,皱着眉头想了想,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就是尊夫人吐血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因为喝汤引起的。”
莫方行义父双眼一瞪,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出来,“那就是说,这汤水里面有毒了。”
他咬牙切齿问出这句,心里已经恨不得立即冲去寿喜堂拎了万太太掐死。
大夫被他骇然杀气外露眼神吓得蹬蹬后退两步,才惊魂不定的扶着椅子扶手站稳,“莫、莫老爷,你先别激动,尊夫人虽然是因为喝了汤水才吐血,但严格来说,汤水里面的食物分别开来本身并没有任何毒性。”
莫方行义父一脸疑惑皱眉,大夫急忙继续说道,“但是,有些食物加在一起就会变成含有毒性的东西。”
“好比里面的杏仁与黄芪。”大夫在他杀气腾腾眼神瞪过来之前,连忙伸手往汤盅一指,“这两种药材本就不宜同时食用,再加上尊夫人身体长期气弱体虚,这才因为汤水里面的毒性引发吐血。”
莫方行义父怔了怀,眼里杀气瞬间收敛,“那她现在情况如何?”
大夫叹了口气,下意识离他远了些,才道,“幸好尊夫人只是喝了几口汤水,她目前中毒情况并不算严重。”
莫方行义父神情一松,大夫就抽了抽嘴角,加快速度说道,“只不过,她长年病弱,身体底子本就比常人差了几分;虽然中毒不深,却也伤了元气,日后须得好生养着才行,可千万别再发生如今这种误食药性相克食物的事了。”
莫方行义父被他一松一紧的说话方式也弄得心情时惊时喜起来,好半晌耐着性子终于等到大夫说完了,他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不过还是疑惑担忧重重的看着大夫,问道,“大夫,也就是说,她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坏,对吧?”
莫方行义父实在是被他吓怕了,连这话问得都小心翼翼捏着心。
就怕大夫再来个神转折,再心血来潮的补充一句什么,莫方行义父真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大夫瞧见他谨小慎微的神情,认真思考了半天,才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肯定道,“她的情况不算太坏,可也算不上好。”
听闻这句,莫方行义父的心又呯的跌落到谷底下。
莫安娴有些不悦的瞪了眼刚刚去请大夫的丫环,这请的都什么人,不说医术如何,就这位大夫说话的方式也忒让人受不了。
她真担心这大夫待久点,到时她姨娘没事,反而她爹爹给这大夫吓出病来。
“主要是尊夫人身体底子不好,外界一丁点不好的东西进入她体内,都能对她造成极坏的严重影响。”
大夫说得极严肃,连莫安娴都不禁心头颤了颤,认真的竖着耳朵听他说话。
“也就是她对外界反应强烈,这才喝了几口汤水就吐了血,也幸好是吐了血,不然继续喝下去,若是喝完这盅汤才发现问题,那才真是大问题。”
大夫终于一口气将大问题小问题都说完了,莫方行义父却听得喜忧参半。
莫安娴此时倒是微微放下心来,听大夫这语气,她姨娘虽然伤到元气,但也暂时不会有太大危险。
她心中一动,忽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大夫,如果是年纪大些又精神不振的人喝了这盅汤,结果又会如何?”
莫方行义父听闻这话,心中也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大夫沉吟片刻,才道,“年纪越大,这种食物相克引起的毒性对人体伤害就越大。因为老年人身体通常都比年轻人差了几分,这杏仁与黄芪一下肚,误食的老年人或许就会因为元气大伤抵不住这毒性而从此醒不过来了。”
莫方行义父立即惊出一身冷汗来。
莫安娴连忙对大夫道谢,又让文烛送了大夫出去,之后才回到内室守着仍旧昏迷的赵紫悦。
莫方行义父一会也心事重重的进来在桌子旁坐下,“安娴,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莫安娴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凝视着床上闭目昏睡的赵氏,想了一会,才轻声道,“爹爹,姨娘会中毒,这事纯属意外。”
“你不必担心,大夫说了姨娘会没事的。”她扭头望向守在门口的燕归,“燕归,这有我守着姨娘,你亲自去看着,让文烛快些煎了药过来。”
燕归望了望她,随后乖巧应是。
莫安娴转过身面对着儒雅温和的挺拔男子,缓缓道,“爹爹,我也不愿将她想得那么歹毒,可你知道……,若不是厨娘巧合之下自作主张,姨娘误喝中毒这盅汤,如今只怕已经落在了老夫人肚里。”
言下之意,万太太憎恨老夫人歹毒之心昭然若揭。
她姨娘不过无意之中代老夫人受过罢了。
若不是因为她姨娘长期体弱,兴许以后她姨娘就会这样永远一睡不醒了。
想到这里,莫安娴心头是又怒又惊。
可有些事,她可以告诉对面这个给予她全心信任的男人,但有些事,却绝不能与他共享。
莫方行义父在她问大夫那句关于年纪大的人喝了这汤又会如何的时候,就已经联想到老夫人身上去了。
他自然也记得,这盅汤原是万太太悄悄炖好要送给老夫人喝的。
过了一会,待燕归端了药过来,他看着莫安娴亲自喂了药,确定赵紫悦暂无大碍之后,他再也隐忍不住了。
“安娴,你暂且在这照顾着你姨娘,我去一趟寿喜堂看看老夫人。”他站了起来,高大身姿在光线微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孤寂压抑,“顺便跟她说说这里的情况,也免得她担心。”
莫安娴只好乖巧的点头,“爹爹,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老夫人会担心她姨娘?少女只在心里摇头冷笑,自她姨娘进了莫府这大门,老夫人怕是没少盼着她姨娘早日西去吧。
不过自己老爹这会赶去寿喜堂想做什么,莫安娴心知肚明,这也正是她所期望的结果。
她姨娘都已经受了折磨,凭什么那两个女人还能安好无恙的在那里蹦跶。
而且,这时候她爹爹过去出面最好,怒火上头,就是老夫人也要避其锋芒不敢与爹爹硬碰硬。
莫方行义父冲她点了点头,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不过虽然他走得急,脚步却放得极轻,自是不想吵到仍在昏睡的妻子。
寿喜堂这边,万太太原是按照莫昕蕊吩咐计算好时间才将炖好的汤水拿到厨房的,谁知她刚搁下汤盅就感觉肚子一阵不适,只好临时交待了厨房一声就先去茅房了。
待她出来一看,汤水已经被送走了。
万太太也不疑有他,只想着这会老夫人已经有滋有味喝着她精心炖煮的汤水,她心里就一阵暗喜。
又过了一会,她算准时间该到寿喜堂露面了,谁料还未走近寿喜堂,就被冷玥一把长剑给请到了寿喜堂偏厅里面。
入到偏厅,却见老夫人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端坐着,莫昕蕊一脸忐忑不安的侍奉下首。
她不禁惊了惊,脸色微变之后并没有忘记该有的礼数,上前几步,就朝老夫人福了福身,“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漠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被眼前所见惊得一下坐直身子,“你,你的脸怎么了?”
万太太生怕再吓到她,听闻她惊叫便连忙低下头去,却不禁难过地落下两滴眼泪,才低声道,“老夫人,我离府那天在路上遇到山崩。”
原本好好一张脸,此刻却多了道狰狞疤痕从左眼角处直贯下巴,看起来不但破坏整体美感,而且那疤痕确实也忒吓人了些。
万太太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脸上蜿蜒如蜈蚣的伤痕,神情落索地说道,“当时被落石砸中划了道深口子,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说罢,她还抬了抬弯曲的左手,“就是这条手臂,如今也落下了毛病,以后再也无法伸直了。”
说起那天的惨痛经历,万太太脸上仍露着难以抑制的畏惧,脸上难过不是假的。不过她低垂的眼睫掩映下,深藏眼底的却是深深愤怒与恨意。
那天,若不是老夫人一点情面都不讲,若不是老夫人连半句情都不肯为她求,她又怎么会被赶出府?
又怎么会孤零零一个人前往什么鬼深山犄角旮旯的千山寺?
若她不用去千山寺,她又怎么会遭遇山崩?不遇着山崩,她现在的脸还是好好的,她的手也还是好好的。
所以归根到底,她会变得如今这副吓人的鬼样子,老夫人脱不了莫大关系。
还有莫安娴那个贱人,若不是那个贱人非要赶尽杀绝,她也不会最后被赶出府去。
想起被赶出府的事,万太太就忽然想起了那日莫安娴让她在府里多留两日好收拾收拾的事情来。
她不禁微微失神的眯了眼,难道那个贱丫头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前往千山寺那条道路什么时候会发生土崩,这才特意多留她在府两天?
万太太莫名的觉得心底一阵毛骨悚然,如果那贱丫头真有这样鬼神莫测的本领,那真是太可怕了。
老夫人瞧见她愁苦可怜的姿态,心里也隐隐生出几分不忍与同情来。
说起来,这个侄女自进了莫府家门以来,就一直兢兢业业全心全意侍奉她跟前,这个侄女既是儿媳也是最贴心的女儿。
若这些年没有万太太的陪伴,她的日子都不知该寂寞难过多少倍。
忆起往事,老夫人心里对万太太就又多了几分愧疚同情,这时也隐隐有些后悔自己那天做得太过决绝。也许那天她出面替万太太求求情,最后也不会被赶出府去。
没有被逼去千山寺这一出,万太太也不会变成眼前这副样子。
老夫人心头沉沉一叹,瞧着底下两母女惶惶面孔,心里更加同情起万太太来。
这府里,只有她们母女才是真心对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