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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莫昕蕊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光洁前额这会都已经磕出斑斑血迹来,“祖母你一定要明白,姨娘对你敬重爱护之心从来不比父亲少。”
她声声陈情哀求如泣如诉,磕头的声音是又沉又重,惊得万太太懵了半天也回不过神。
可在上首端坐的老夫人却丝毫不见动容,相反,她皱纹横生的老脸上,神情越来越冷肃;而看万太太的目光,也越来越怀疑甚至冰凉到没有一丝怜悯温度。
莫昕蕊瞄见老夫人的眼神,心也跟着凉了大半。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回荡,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再也挽回不了这事了。
万太太惊恐散乱的思绪渐渐回笼,抬头往上看,就见老夫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含着冰峭一般,冰冷又刺骨。
她的心情,也在瞬间绝望地沉到谷底。
怀疑一旦在老夫人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想要拔除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何况,她之前一直定期往老夫人食物里添加了那样东西。
老夫人心里偏执的念头一旦形成,哪怕是她,只怕也无力扭转。
她心里虽然恨极老夫人的无情,可这回她真没有往汤里加什么有毒的东西。
是谁?到底是谁煞费苦心要栽赃加害她?
脑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个念头骇然闪过。
“老夫人,不是我,我没有想害任何人。”万太太似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拔尖了声音不顾别人反应,倒豆子般将心里想的都倒了出来,“一定是夫人赵紫悦,她想趁机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自己往汤水里加了有毒的东西。”
她恳求的看着老夫人,咬重了字音强调,“老夫人你相信我,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老夫人还未反应,莫方行义父已经气愤得怒火中烧。
这个女人,恶行败露,就想栽赃他人,简直恶毒无耻之极。
“张雪兰,你休得胡扯。”莫方行义父大怒,若不是还顾忌着老夫人,他这会已经压抑不住想一脚将万太太踢死了事,“自己给自己下毒?亏你想得出来,你有本事自己服毒药吐血试试?”
万太太的话,别说莫方行义父直接认为她为了脱罪才胡编出来的无稽之谈,就是老夫人,对她这样的指控亦完全持怀疑态度。
如果赵紫悦真有给自己下毒的狠劲,这莫府早就是那个女人的天下了;老夫人默默看了眼神情慌乱的万太太,再次深深觉得万太太纯属扯谎,赵氏有这等心机手段,这莫府压根就没有万太太这号人物存在。
她的儿子对那个女人有多专心痴情,她可是有深切了解与体会。
这些年,就算赵氏一直病怏怏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她这个痴情种儿子还是从来没有动过念头要另外再纳别的女人。
万太太……如果不是当年她的手段强硬,她儿子也绝对不会肯屈服纳进府来。
即使这样,万太太在莫府多年也等于没有的存在,赵氏其实等同一直专房多年,直到现在仍如是。
容忍了十几年后,赵紫悦会为了除掉万太太,突然对自己破败的身体下毒?
这样的念头光是冒出来,就够让老夫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而她越想,越觉得万太太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罪名才转移视线,以为这样就可以继续蒙蔽她。
“老夫人,我没有,我真没有下毒。”这个时候,万太太已经意识到,老夫人是她最后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不抓牢的话连半分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你相信我,我就是宁愿自己被毒死,也绝对不会害你的。”
宁愿毒死自己?
老夫人浑身震了震,心底深深惊恐骇然,看万太太的眼神瞬间冰冷可怖。
一个连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对别人还会仁慈吗?
尤其万太太还早就对她存了忿愤不满之心,有机会的话,万太太会放过她吗?
这种念头自生出来就瞬间默默无闻占据了老夫人身心,此刻,她再看万太太,半点也不觉得悲悯可怜了,反而觉得异常可怕。
第104章()
不行,她不能再给万太太害自己的机会。
“方行义父,你先去枫林居看赵氏吧,这事不过一场误会,就交给我处理行了。”老夫人忽然隐去冰冷戒备情绪,脸色缓和下来,竟透出淡淡和颜悦色的样子看着莫昕蕊,“昕蕊,你也先回去吧,万太太既然回来了,就不必再走了。”
莫方行义父对她态度突然大转变,既意外又不解。他皱了眉头,愤怒的瞪了万太太一眼,才转头看着老夫人,“母亲,她这是蓄谋,不是意外更不是什么误会,你别轻信她。”
“这个女人蛇蝎心肠,谁知道放过今天的事,来日她还会做出什么更丧心病狂的事来。”
老夫人倏地拉长了脸,恼怒地盯着他,愤然道,“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我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什么是好什么是歹,我更会自己分辨。”
莫方行义父心中愤怒又难过,木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微透失望的看着老夫人,只寂寂无声岿然不动。
老夫人见他仍旧一脸不放心不甘心的模样站在原地不动,就恨得当即大怒,“你要是不关心赵氏死活,尽管在这待着守着。”
老夫人放了狠话,莫方行义父看看惶惶惊惧的万太太,又看了看低头沉默不作声的莫昕蕊,只得恨恨咬了咬牙,大袖一甩,转身气哼哼走了出去。
暂时先放过万太太这毒妇,他就不信老夫人还能一直护着这个女人。
待紫悦醒来,他回头再找这个女人算帐不迟。
主意拿定,虽然心里还是异常愤怒,不过莫方行义父却只在门口顿了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对万太太来说,真是让她瞬间在天堂与地狱都轮回走了一趟。
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可谁曾想最后关头老夫人又愿意相信她。
万太太呆愣半晌,反应过来后简直欢欣到不能自已,瘫软在地又哭又笑半天也无法平静下来。
老夫人对她的失常失态倒表现出异常理解的态度,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十分包容的露着怜悯目光看她疯傻半天。
待万太太逐渐平静下来,老夫人才一脸唏嘘的看着莫昕蕊,道,“昕蕊,你先回家去吧,你放心,有祖母我在,谁也不能对万太太如何。”
老夫人说得严肃又诚恳,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差直接拍胸口跟她打包票。看这情形依稀还是往日疼爱偏袒她们的老夫人,可莫昕蕊莫名的总觉得心头有些隐隐不安。
她忍不住眼神询问的看向万太太,却见万太太一脸激动欢喜,完全不见有丝毫怀疑。
莫昕蕊试探的唤道,“姨娘,那我先回去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与我一道回去?”
自己闺女家中眼下什么境况,万太太留在那养伤这段日子可是一清二陈。闻言,她立即坚决地摇了摇头,“昕蕊,你听话先回去吧,老夫人既然说了让我留下来,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
莫昕蕊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过份勉强她,只得转头看着老夫人,郑重的行了大礼,恳求道,“祖母,昕蕊这就回去了,以后姨娘就拜托你多加照顾。”
老夫人面露笑意满脸慈祥的看着她,“好孩子,你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出了莫府,莫昕蕊仍不能从今天惊心动魄的事情中回魂。
回去途中,她在马车上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困惑的看向春芍,“春芍,我不是让你嘱咐过姨娘,叫她熬汤的时候一定要用最好的人参,并且不用再多放其他材料吗?”
春芍生怕她会将那盅毒汤的帐算在自己头上,连忙紧张地竖起三指发誓道,“夫人,奴婢发誓,真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嘱托过姨娘的。”
莫昕蕊盯着她,两眼冷芒幽幽,直盯得春芍头皮发麻;但不管她如何施压,也只从春芍脸上看出畏惧害怕而看不到半点心虚痕迹。
她忍不住更加困惑的自语道,“这就怪了,那盅汤里的所谓毒性相克的食物,到底是谁放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个疑问,莫昕蕊大概永远也弄不清陈。她带着疑问与不安回了自己家,万太太在她走后也被老夫人劝回了飘雪阁。
夜色很快来临,万太太睡了一觉醒来,才发觉四下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一点灯火。
她坐在床上,就不禁恼怒又慌张的大喊起来,“来人,快掌灯。”
没有人声,回答她的是四周不知从哪吹来的习习夜风。
夜风寂凉,莫名带来几分阴森森的味道。
万太太忽然觉得心头毛毛的,她抱着手臂摸索着下床准备自己点灯去。这时,却忽然听闻有人低低叹了口气,万太太立时惊得浑身汗毛倒竖。
她紧张的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并厉声喝道,“谁?是谁躲在暗处,快给我出来。”
“万太太,我是杏儿,你不记得我了吗?”叹气声没有了,却骤然有道阴森森死沉沉的女声幽幽飘了进来。
万太太顿时觉得头顶轰一声,所有血液都急速往头顶上冲,“你、你……胡说,杏儿早就、早就死了。”
“万太太,我是早就死了,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去投胎,所以特意回来问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明明答应过我,将来要抬我为二少爷姨娘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我……我……”也不知万太太是心里真害怕枉死的杏儿回来找她算帐,还是恐惧这让人看什么都不真切的无边黑暗,声音听来竟是哆嗦得厉害,“我没有害你,是老夫人处死你的,你有什么冤屈,只管找她算帐去。”
“是老夫人处死我,可她若不是为了替你女儿掩饰罪行,我又怎么会枉死。”
万太太沉默,似被她凄厉声音吓着了。
良久,万太太没再等来害怕的“女鬼”杏儿,眼前却忽然灯火大亮。
“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