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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位高权重的左相大人,每日也过着水深火热不堪其扰的日子。
不管京城流言如何纷扰,也不管严府或左相府如何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想要平息阻止这些流言,莫府就像不受俗事影响的世外桃源一样平静安祥。
枫林居,青若正准备外出的时候,只顾着低头走路的她差点直接撞上青衫俊逸的莫少轩。
“大少爷?”青若急急煞住脚步,又连忙往后退了退,才恭谨的向莫少轩行礼,“奴婢见过大少爷。”
莫少轩没理会她的诧异,随意的摆了摆手,问道,“安娴在里面吗?”
“小姐就在亭子里。”
这时,莫安娴已然听闻院门口传来的动静,她含笑站起往院门这头望了过去。
见莫少轩在青若引领下已然缓步行来,便扬声招呼道,“哥哥,这边坐。”
莫少轩不经意的打量了四周一眼,随即露出羡莫目光,“安娴这院子打理得越发精致清静了。”
少女浅浅一笑,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往他脸上瞄,“原来哥哥今天过来,是特意来酸安娴的。”
莫少轩看着调皮打趣他的少女,眨了眨眼,警剔的望了望四周,然后特意降低了声音,肃然道,“安娴,我今天过来是有件紧要事跟你商量。”
少女扬了扬眉梢,转着晶光灵动的眸子,若有所思道,“哥哥是不是打算出面去大理寺告严府少夫人?”
莫少轩微露讶异,“安娴知道了?”
少女看着他惊讶面孔,不禁哑然失笑,“外面的流言传得如火如荼,这个时候要证人有证人,要证词有证词,连铁证一般的证据也有人给翻出来提供齐全了。难怪哥哥会这么想,只怕全京城的人都在这么想,就差莫府有人出面去做这事了。”
莫少轩笑容淡了淡,带几分顾惜的看着她,“安娴,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妹妹,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喜欢她。”
他皱了皱眉,神色透几分无奈的凝重,“可就如你说的,眼下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果莫府再没有人站出来替莫昕蕊申冤的话,以后我们走到哪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默了默,看她的眼神坚定中更透几分心疼爱怜,“哥哥是男子无所谓,可安娴你是姑娘,哥哥只希望能用微薄之力护得我的妹妹安好喜乐。”
“哥哥,”莫安娴心中一暖,淡淡感动流转胸臆,“我不是阻止你出面,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准备去找你并说服你出面做这事。”
“只不过,”她挑了挑眼角,扇动的长长睫毛掩住其中淡淡冷芒,声音反而更柔软了几分,“现在还不是出面做这事的好时机。”
莫少轩抬眸,目光几分困惑几分不解,“不是好时机?安娴刚才你不是也说,各种证据证人证词什么的,都有人帮我们充分准备好了,这时候我们莫府站出来不是最好吗?”
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要求官府恶惩谋害莫昕蕊的凶手。这也正合他意,横竖他也不是真心要为莫昕蕊申冤。不过露个面,让外人看看莫府的态度而已。
少女转了转眼睛,目光明亮中透几分幽远迷离,“哥哥,你忘了,叶灵儿除了是严府的少夫人,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正因为那重身份,才是莫府需要稍稍顾忌的原因。
莫少轩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另外一重身份?”随即恍然道,“你是指她是左相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吗?”
莫安娴点了点头,眸光微微泛出冷意,不过她娇俏面容仍旧带着淡淡浅笑,看起来就跟平常温软无害的少女一样天真可爱。
“正是。”她看着神色尚透着懵懂的莫少轩,眼色微凝,“如果你此时出面,我们莫府直接同时对上的就是左相府与严府。”
“一个没有根基的严府在我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左相府不一样。”少女顿了顿,娇俏面容也盈漾了几许严肃,“据说叶夫人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如果涉及这个女儿性命,必然也舍得以性命相搏。”
莫少轩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他之所以肯站出来替莫昕蕊申冤,不过是基于莫府的立场考虑。
可不是真心愤怒莫昕蕊是否冤死,如果因此而正面与左相府为敌,实在不值得。
可随即他又困惑起来,“安娴,那你说什么时候才是我们莫府出面的好时机?”
既然矛头所向直指谋害莫昕蕊的凶手就是左相千金,无论何时也改变不了叶灵儿身为左相女儿的事实,他横看竖看也看不出这个时候站出来跟以后再站出来有什么区别。
因为不管早晚,莫府都要与左相府对上,这为敌既然是迟早的事,还有什么时机好不好之说。
“哥哥,你且等着看吧,”莫安娴也不言明,只浅浅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了看他便肯定的断言道,“我们未必需要正面与左相府为敌的。”
至于暗中是否为敌?
就在叶灵儿任性想要歹毒害得她与哥哥车毁人亡的时候,莫府与左相府就注定势不两立。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莫安娴预料,叶灵儿精神恍惚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又振作了起来。
第162章()
既然决定振作,自然就得清醒面对外面各种锐利如刀的风风雨雨了。
这个时候,无数人都在翘首以盼,暗暗猜测着莫府什么时候会有人出面站到大理寺状告谋害莫昕蕊的凶手。
而在莫府有人站出来告状之前,叶灵儿得想办法扭转这不利的一边倒的局面。
严府上下是指望不上了,就连她那个惯会做人的谦和礼让的夫君也指望不上,唯一还有能力扭转乾坤的,自然非她的父亲左相莫属。
叶灵儿粗略打扮一番,就挺着个大肚子悄悄回左相府求救去了。
“母亲,你救救女儿,快救救女儿吧。”左相府叶夫人的院子里,叶灵儿看见叶夫人,刚一见面,挺着个大肚子就欲跪下去。
叶夫人见她面容憔悴神色惊惶难定,顿时心下一疼,连忙站起来走去扶着她,“灵儿,你这双身子的人,别行这么大的礼。折腾了自个,也折腾你娘我。”
叶灵儿面露羞惭之色,顺着她的手势站了起来,“母亲,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叶夫人扶着她在旁边坐好,这才拍了拍她手背,叹息道,“一生儿女债,我们娘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见外话。”
“娘这一辈子别无所求,只要灵儿你能一生顺遂平平安安就好。”
叶夫人叹了口气,担忧的看着她,意味深长问道,“你跟娘说实话,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
叶灵儿脸色白了白,目光闪了闪,下意识躲了躲叶夫人探寻投来的眼神。
实话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的,但她来求叶夫人出面帮助,也不能太过敷衍。只得娇嗔的拖长了声音试图将这事含糊过去,“母亲,瞧你问的,难道你还不了解你自己的女儿吗?”
叶夫人暗下叹了口气,她就是太了解自己女儿了,才会这么问。
想来……,叶夫人默默打量她一眼,垂眸将淡淡悔意掩在眼底长睫下。
“灵儿,那你跟我说说,你希望娘怎么做?”
叶灵儿想了想,看了她一眼,垂头压下眼中狠戾。皱着眉头恨恨道,“请母亲说服父亲出面平息外面那些难听的流言。”
“平息?”叶夫人苦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瞥了瞥她,叹息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叶灵儿怔了怔,随即心下慌成一团,她抬头,无意识的用力抓紧叶夫人的手,“母亲,难道你不愿意帮灵儿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灵儿被人冤枉死吗?”
叶夫人苦笑着,看了看她,才柔声安抚道,“灵儿,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无论如何,娘也不会不管你的。”
叶灵儿一喜,叶夫人却又道,“你先别急着高兴,这事还得你父亲答应才成。”
叶灵儿噘了噘嘴,神色隐隐不满,“只要母亲你肯出面,父亲肯定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叶夫人苦笑一声,眼神复杂的打量她一会,这孩子在这事上头倒是看得明白,只可惜,也仅止于在这事上不糊涂而已。
像往常叶灵儿未出阁前一样,她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就快做母亲的女儿,一脸的无奈凝重,“就算你父亲肯答应出面,只怕也不是易事。”
况且……叶夫人深深的看了眼前憔悴惊惶的女儿。
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了叶灵儿出阁前的一幕来。
记得那个时候,灵儿非要嫁给严或时,她心疼女儿,觉得以他们家的家世,让女儿嫁给一个家境不如娘家的夫婿也未必不好。
可她的夫君死活不同意,说严或时那个年轻人心术不正,对灵儿根本没有真心只是想利用灵儿而已。
最后,她的女儿为表非君不嫁的决心,从来没吃过半点苦的灵儿居然绝食。
只要她的父亲一天不同意这婚事,灵儿就一天不肯进食。
父女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三天,最终是她心疼自己女儿,劝服自己夫君向女儿妥协。
叶夫人闭了闭眼睛,又想到了灵儿成亲那天遇到的闹心事。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惊觉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居然在严或时那个男人诱惑下偷偷打开了那扇**之门,难怪灵儿要以绝食来达到嫁他的目的。
灵儿成亲那天,简直丢尽了左相颜面,气得后来她的夫君好长时间都不肯见这个女儿。
叶夫人想到这里,眉头不知不觉皱紧了些。
她的夫君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如今纵然她开口相求,他也未必肯答应帮忙。就算他真肯帮忙,其中过程只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不复以前天真无虑的女儿,叶夫人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拒绝。
唯默默叹息一声,勉强挤出几分安慰的笑容,道,“灵儿,既然回来了,今天就在这里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