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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放弃了严或时这个女婿,大理寺的官员审理起这件怪绝古今的谋杀案,简直一点压力也没有。
各种证据齐全的情况下,大理寺很快就作出了判决。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过暂时,严或时还是可以在牢狱里度过他或许最后的一段时光。因为处斩犯人,还得等到明年秋后。
莫安娴得知这个判决时,心里真真是一点意外也没有。不过在听到严府那宅子被收回去,严家一家老小被赶出去时,她心底却隐约浮上一丝快意。
在前世,严或时那个厉害跋扈的娘,可没少给她罪受。
今生,她不过顺手报那么一报小仇而已,也算对不起那个只会欺软怕硬的女人了。最起码,她没有对那个女人赶尽杀绝,是吧!
对于暂时被收押在大牢里的严或时,莫安娴一时半会倒没有心思再关注。因为这时,另外有件也算隐秘的事传到了她耳中。
“缺堤?”莫安娴诧异的看着线条揉合了纤细与冷硬的少女,连头顶有片枫叶落眼前都不觉,“你确定这消息属实?确定主管这工程的人就是已经去守皇陵的太子?”
冷玥坚定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小姐吩咐她密切留意与太子有关的事,她也未必会了解其中内情。
“小姐,奴婢已经再三查证,确实就是太子无异。”她微微叹了一声,“据说被洪水漫淹之地,千顷良田受损,无数人生计受累,弄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
第164章()
莫安娴默了默,笑道,“看来太子殿下的人缘不怎么好啊。”
垂眸,慢慢转着眼睛,慢慢的流泛出淡淡若有所思来。
如果眼下太子不是先被逐去皇陵幽禁的话,这会在皇帝一怒之下,是不是会被放逐到更远的不毛之地去?
念头转起,她不禁在心中微微苦笑。
现在看来,原来当初太子想将她弄进太子府做侧妃这事,动静其实挺大的。
不然,也不会几乎同一时间内,发生了数件针对太子殿下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倒是难得,狐狸一般狡猾的右相大人,居然事前事后都没有向她透露出一丝风声。
若非她令冷玥暗中留意,这事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莫安娴心中一动,实在有些不太习惯夏星沉突然转变作风,变得厚道的“施恩不望报”了。
心中有个模糊念头飞闪而过,可不待她细想,那念头又瞬间隐没了去。
翌日,觉得所有烦恼都远离了自己的莫安娴,正愉快的在八角亭子里偷闲品读野趣。
青若却匆匆自门外走进来,奇怪的是,她右手还拎着一只酒坛子。
“小姐,这是右相大人特地派人给你送来的白雪梅酿三日晴。”
莫安娴抬头,盯着她手里的酒坛子呆了呆,“他忽然给我送酒?”
少女抬头,面色古怪的望着青若,诧异道,“他还让人留了什么话没有”
她又不是酒徒,而她更确定右相大人不会闲得无事突然想起请她喝酒。
青若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只道,“来人只说了将这坛叫白雪梅酿三日晴的美酒一定送到小姐手里。”
莫安娴想了想,才伸手,“拿来我看看。”
她一边转着坛子,一边狐疑的喃喃自语,“白雪梅三日晴”
呢喃完毕,她眸光转了转,随即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原来如此。”
青若一头雾水看着她,“小姐,这酒还有什么玄机吗”
莫安娴偏头眸光闪闪看着她半晌,摇着头失笑道,“玄机青若,你将右相大人想得太深奥了。”
那就是只偶尔喜欢卖弄一下自己卓绝智慧的狐狸而已。
三日后,天气晴好。
辰时初,一辆里外都透着闲散慵懒气息的马车停在了莫府大门口。
帘子挑开,一段瞬间能将人心情荡涤得澄净宁静的靛蓝衣袖自帘子里头伸了出来,随后才见一张清隽的脸在乌黑光滑锦缎似的发丝拂动下钻了出来。
那靛蓝的身影跃下马车,这日色天光都似霎时变得高远澄净,让人见之就觉赏心悦目心生神怡。
他刚在马车下站定,莫府紧闭的大门就徐徐打开。
一抹灵动的淡紫仿佛携着身后无尽曼妙光阴袅袅行来,夏星沉只觉眼前亮了亮,唇边风流自成的微微笑意便不觉深了深。
他微笑,上前迎向少女,“莫姑娘真守时。”
莫安娴瞟了瞟马车前面正安静低头等候的马儿,也笑了笑,“夏公子很准时。”
你准时,我才能守时。
夏星沉看她一眼,目光颇见无奈。随即优雅朝她作了个请的姿势,“莫姑娘,请上车。”
少女浅浅一笑,很不客气的享受了右相大人周到的礼仪服务,先他一步踏上了马车。
入到车厢,莫安娴眼神就变得灼灼发亮。她抬头,看了看随后钻进来的夏星沉,笑道,“看不出夏公子挺懂得享受的。”
夏星沉瞥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沉吟片刻,边打量车厢边故意道,“很普通的毯子,市面上随处可买的靠垫,还有这些”他目光掠了掠车内其他装饰,“都是华而不贵的东西。”
少女皱了皱眉,抿了抿唇,低头。
说不过就耍性子
夏星沉愕了愕,这可不像他认识的莫安娴。
谁料他错愕的瞬间,少女笑吟吟递了杯子到他跟前,“说那么多,渴了吧,请喝茶。”
故作误会,废话一堆,她会为这点连事都算不上的生气
夏星沉很自然的接过杯子,就近唇边就喝。
半晌,他微眯着漂亮眼睛打量她,“路途寂廖,莫姑娘何不弹上一曲解闷”
莫安娴望着马车里摆放的古琴,眸光在上面打了个转,随后露出兴致缺缺的模样,“我以为,是右相大人口味高雅,才特地准备这琴的。”
夏星沉垂眸,微微苦笑。每次听到从她口中吐出“右相大人”这几个字,他就觉得心情分外的郁闷,却又分外的以此为乐。
他看着她,突然恭恭敬敬朝她作揖,“莫姑娘大人大量,不如让在下抚琴一曲以作赔罪,如何”
莫安娴目光落在琴弦上凝了凝,随即不动声色的笑道,“既然夏公子有此美意,我若不成全岂非白白辜负了雅意。”
夏星沉看她一眼,不说话了,直接低头,修长十指仿佛有自主意识的小小人儿一样,以最优雅美妙的舞姿在琴弦上悠然起舞。
琴音高远空旷散漫,透着让人不自觉舒适松懈的轻松惬意。
良久,一曲毕。
莫安娴毫不吝惜的赞赏的看了看他,叹道,“果然人不可貎相。”
她以为像夏星沉这样精于算计且智慧卓绝的人,琴艺纵然高超,也会缺少琴音该有的生命力与感染力。
男子微微一笑,笑意慵懒里透着隐隐让人难觉的智计。他看了看她,目光随即落在古琴上,半真半假的邀请,“莫姑娘不如也露两手让在下仰莫一番,如何”
莫安娴瞟了瞟他,随即很认真的蹙着眉头,露出抱歉的无奈表情,“夏公子,我倒是很想露一手让你仰莫来着。”
夏星沉眸光微微一凉,就听她随后惋惜道,“只可惜,我不会抚琴。”
夏星沉刚刚转念间已想过数种她拒绝的借口,但绝对没有眼前她平淡语气下这一句来得震憾。
他微微眯眼,眼神困惑又狐疑,“你不会抚琴”
少女笑容倏然淡去,不悦地竖眉瞪了瞪他,“这很奇怪吗谁规定我莫安娴一定要懂得抚琴”
夏星沉看着她微露凶狠的目光,心下紧了紧。她虽然故作凶狠,可眼底依旧难掩微微窘迫羞怯。
这么说,她没有撒谎,是真的不会抚琴
夏星沉垂眸,掩下眼底不可思议。她作为莫府嫡出大小姐,他以为琴棋书画之道,她就算不精,最起码也懂。
可现在,她的眼神她的反应,都在诚实告诉他,她是实实在在不懂抚琴
这简直让夏星沉一霎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挫败感。
他抬手,大袖不着痕迹拂过琴弦,心中暗叹,今天精心准备的第一着,废得简直莫名其妙。
眸光落在琴弦,仿佛不经意飘过她淡紫绣纹衣袖下圆润精致的指头,思绪仿佛一下飘远到那一次,他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唯一一次他察觉到她的血质特异。
“怎么,我不懂弹琴你很失望”
少女困惑的声音将夏星沉飘远的思绪瞬间拉回现实,他袖下手掌暗地紧了紧,他竟然在她面前失神。
什么时候,他对她可以倾心信任
“这是我亲自所制的木棋,莫姑娘可有兴趣下一盘”他说着,自顾的拿出棋盘棋盒,就要将棋子倒出。
他是八面玲珑风流四方的右相,从来不会当面给人难堪,长袖擅舞善解人意是他最完美的面具。
少女心下暗暗叹口气,虽然感激他转移话题留她颜面的好意,不过她其实一点也不觉得会不会弹琴有那么重要。
至于难堪就更加不觉得了。
记得年幼,她怕累又怕手疼,练了几回琴之后,就撒娇再不肯碰琴。
姨娘依着她,爹爹心疼她,都说我们家安娴不喜欢练琴那就不练。从此之后,她真的再也没有碰过琴。
这段记忆原本深藏心底,却在此时此刻突然鲜明如昨呈现脑海。
对她而言,不会弹琴,其中承载的是父母对她的浓浓爱惜,她一点也不觉得窘迫难堪羞人。
可是下棋
少女目光往他扣在棋盒的手上凝了凝,“这里光线不好,我姨娘教过我,一定要懂得适时拒绝别人保护自己。”
这种不掩映不拘束的小姑娘说话口吻,还真令夏星沉呆了呆。
见惯了她狡黠笑里藏刀的模样,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她偶尔简单坦诚的直来直往。
长睫扇动,弧形阴影密密掩住眼底的惊讶欣喜,他缓缓将棋盘收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