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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会陈帝是在早朝之上大殿当中问他的,而时隔十几个年头,当日他在大殿中回答陈帝那番话,仍然不时有人佩服的提起。
“臣当这官,为的不是谋臣一己之福,若仅仅为了满足臣的三餐一宿,这奉禄当然绰绰有余。”
“但臣更愿见陛下庇佑治理下的南陈,更多人能满足三餐一宿。”
也就是说,他除了留下勉强能够维持日常温饱的费用后,其余银子每月皆不剩的捐了出去,只为满足这南陈更多需要三餐一宿的百姓。
当时,有不少人暗中对他的清高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哗众取宠故意标新立异好令皇帝刮目相看而已。
但后来他数年如一日的坚持,逐渐让人们明白,这位御史大夫真不愧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所以真正面对这位口碑极佳的尉迟大人时,就算再龌龊的人都难免从心底升起几分敬畏来。
开了门,守城官进入到内院,掠一眼四下光秃处处透着颓败之像的院子,又不禁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之后更在心中对尉迟无畏再生出几分敬佩来。
将那浑身血污的男子引见到尉迟无畏跟前,守城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尉迟无畏将那男子领进内室,只简短的密谈了一小会,然后就换了官服,带着那男子神色凝重的匆匆连夜往皇宫里赶。
题外:实在是累,另外两更迟些再奉上。
陈帝用过晚膳之后,就已然回到了泰和殿中,正打算就寝前放松放松。却这个时,忽然有个内侍低头匆忙入内。
“启禀陛下,尉迟大人在外求见。”
“他?”陈帝眉头一皱,心里下意识一紧。知道这个时辰尉迟无畏进宫赤,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了想,示意宫人给他换上常服之后,才道,“让他到御书房见朕。”
半刻钟之后,陈帝已经满脸威严的端坐在御书房里。虽然此刻他没穿龙袍,但帝王与生俱来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可不需要一件衣袍来支撑。
“臣,叩见陛下。”尉迟无畏垂首轻声进入御书房,就不卑不亢的微微躬身对端坐书案后打量他的陈帝见礼。
陈帝不动声色打量着他,过了一会,才不紧不慢问道,“尉迟爱卿漏夜进宫,有何要事?”
“臣死罪。”尉迟无畏忽然挺直腰骨跪了下去,头却低低叩到了冷硬地面,“臣违规带了重要证人进宫。”
陈帝挑了挑眉,不含情绪的看着他,半晌,沉声问道,“何人何事?”
尉迟无畏道,“事关东南陇州水患,人已经在广场侯着。不过,此人妆容不整,且、且满身血污。然事态紧急,臣唯再三逾矩。”
微微忐忑的禀完,最后反而一脸坦然的道,“恳请陛下下令斥罚。”
陈帝冷眼瞥过去,不悦地皱了皱眉,却淡淡质问,“尉迟无畏,你可知这是御书房?”敢带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来这见他?尉迟无畏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真以为他不敢处死一个有清正名声的谏官?
“臣死罪。”尉迟无畏深深将头叩到了地面,虽言辞恳切,然陈帝听他语气却听不出丝毫惭愧。
忍不住心中冷嗤一声,这老骨头!
“去殿外跪一个时辰。”陈帝说了这句,就扭头对内侍使了个眼色。
尉迟无畏闻言,面上并没有露丝毫不满,这时反而露了愧色再次叩头,道,“谢陛下隆恩。”
他本犯了陈帝忌讳,就是犯了死罪;眼下陈帝只罚他去殿外跪一个时辰,还肯见那个人,于他而言,这绝对称得上天大恩赐。
陈帝冷眼看着他退出了御书房,目光也不由得肃冷凝重起来。
待那个浑身血污的男子被带到御书房里时,他第一时间战战兢兢跪倒,然后也顾不上行礼,直接紧张就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陈帝抬头,两道冰冷如利刃的目光倏地射向那男子。帝王的深重威严气势,在这两道无形目光中显露无遗。
形如实质重逾千斤的目光盯了那男子半晌,方开口冷冷道,“将情况详细说来。”
之后,跪在殿外跪得身姿笔直的尉迟无畏,并不知道御书房里究竟有怎样的谈话内容。他只知道,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大内侍卫持陈帝命令出去紧急调集禁卫军。
莫府枫林居里,莫安娴已然熄灯就寝,正在睡意朦胧之间,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低沉的“咚咚咚”敲门声。
接着,是冷玥平直声线却蕴含着隐隐焦急的叫唤,“小姐?小姐?你睡了吗?”
“发生什么事?”莫安娴揉着眼睛下了床,一边找来衣服穿上,一边摸黑困惑地往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开了门,莫安娴站在门口微微往外探头,就见冷玥微带焦急的站在门外紧张地交握着双手。
“小姐,”冷玥乍然看见少女娇俏眉目下沉静从容的模样,焦急的心情立时就定了定,“外头突然有大批禁卫军包围莫府,听说还要进来搜府。”
莫安娴眉心一跳,“禁卫军?”那可是天子近卫,专职负责皇城安全。
突然夜里来包抄莫府,这么说一定是陈帝授意亲自下令了。能惊动到禁卫军的,一般都不会是小事。
“搜府?”少女沉吟了片刻,“什么理由?”
就算是天子近卫,也不可能无缘无故闯入臣子家搜查。这搜查说得好听,实际这举动几乎等同于抄家了。
冷玥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得知有禁卫军过来包围莫府,就立刻来这里禀报小姐了。”
莫安娴略一思索,便道,“我们去前院看看。”
冷玥从她身上完全寻不见一丝惊慌的影子,心也慢慢的安定下来了。
待莫安娴去到前院时,率领一千禁卫军前来包围莫府的林统领已经到了雅竹院。
就在雅竹院门口不远,他手按在刀柄上,一脸冷然的对莫方行义父道,“莫大人,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莫大人不要为难我等。”
“爹爹,”莫安娴远远唤了一声,直接打断了莫方行义父回应。快步走近过来,朝林统领微微颔首,道,“不知这位大人可否容许我与父亲细说两句?”
林统领骤然看见一个紫衣少女疾步来,并且面无惧色的向他请求,不由得目光奇异的瞥了眼少女,眼睛转了转,随即道,“莫小姐请便,不过请莫小姐尽量长话短说。”
莫安娴冲他点了点头,“多谢大人通融。”
说罢,她就过来牵了牵莫方行义父衣袖,待走到小道翠竹一侧,才压着声音飞快道,“爹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瞧这些禁卫军的架势,很显然气势汹汹有备而来就是为了将他带走的。
莫方行义父压下眼中担忧无奈,故作轻松道,“安娴放心,没什么大事的,据我所知就是有些误会而已。”
“林统领不过是前来请我回去协助调查一些事情。”
少女眸光一沉,严肃道,“爹爹,这个时候避重就轻对我隐瞒实情,你觉得真的好吗?”
莫方行义父一怔,想起自己远在外地的长子,再看看眼前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
当下忍不住苦笑起来,“是爹爹糊涂了,我的安娴聪慧能干,我都忘了眼下莫府只能靠你暂时支撑着。不过安娴再能干也是我的女儿,为父还是打心里习惯希望能为安娴遮风挡雨。”
而不是独自以稚嫩的肩膀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
“是你哥哥那边出了事,”莫方行义父压着声音,警剔的往林统领那边望了望,“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陈,只知道圣上震怒,亲自下了圣谕让禁卫军来这里请我回去。”
说着,他忍不住担心的皱了皱眉,“安娴,我更担心我走之后,他们还会进府里搜查,只怕到时……”
以莫安娴一个弱女子之力根本拦不住这些禁卫军,假如这些受命皇权的禁卫军到时要暗中做些什么手脚,莫安娴就更加阻止不了。
可这个时候,纵使担忧溢于言表,莫方行义父也不好再对她说什么,更不可能要求她什么了。
对他来说,要让这个女儿独力面对这些事已经够为难她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莫安娴却从他紧蹙难舒的眉头里,看到了他重重隐忧。
“爹爹放心吧,我会将莫府好好守住的。”
莫方行义父这会除了勉强给她一抹安抚的笑容外,真是什么也做不了,连说句安慰的话也做不到。
因为他心里深深不安,虽说林统领之意是请他回去协助调查,但请他去哪里还是个未知数。
更别说,要让他协助调查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莫大人,时候已经不早了,”林统领生硬的声音冷冷的高声传了过来,“卑职该回去复命了,还请大人别令卑职难做。”
莫方行义父只好朝少女点了点头,低低飞快道,“安娴,无论如何,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
莫安娴微微笑着,神色并不见丝毫慌张,“爹爹放心,一切有我。”
林统领亲自带走了莫方行义父,可他带来的一千禁卫军,却还留了八百在莫府外头团团守住。
待莫方行义父他们走远之后,马副统领就带了五百禁卫军直接从正门长驱直入欲要挨门挨房的搜查莫府每个角落。
莫安娴没有让人去拦,只是从容不迫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特别长的马脸,淡淡道,“副统领虽说是奉皇命办差,不过就算是犯了死罪的疑犯在判刑之前,尚能给机会犯人为自己申辩两句。”
“我想,大人最起码也会给我一个弱女子正当的搜府理由吧?”
皇帝,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就算皇帝想要处死一个人,他也要费神想个理由出来以堵天下悠悠众口,哪怕那个理由是捏造出来的,他也得先捏造一个正当理由出来再说。
马副统领只是这千人禁卫的副职,就更加不可能在众目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