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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又忍不住微微得意的感叹,看来这假造得十分成功。
冷玥冷冰冰没什么表情的脸陡然红了红,“是奴婢变笨了。”
不过小姐将事情弄得比真的还真,真不怪她会相信。她想,只怕就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李学成李院首,这会也会困惑到底那首桃花诗是不是自己写的吧?
莫安娴摇了摇头,失笑看着她,“被现象迷失本心,冷玥,这可不像你。”
李学成绝对不是沽名钓誉之徒,也正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大儒,她才需要从当初将他拱上那高高象牙塔的东西上面着手。
大厦建得再高,也经不起地基不稳。
冷玥敛了心神,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紫衣少女,“小姐,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静观事态发展?还是暗中推波助澜?”
莫安娴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事已经不需要再理会,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你去忙。”
将李学成从受人敬仰的当代大儒变成受人质疑的沽名钓誉之徒,这只是第一步。
而这一步的深远影响,目前暂时还看不出效果来。
皇后在朝中势力几乎可以说是与陈帝分庭抗礼,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得力的娘家,有两个得力的兄弟。
李学成从文,自他成为郦山书院院首之后,拜读在郦山书院的学子也就等于全部成了他的门生。郦山书院也间接等于成为了为太子培养人才的摇篮,从郦山书院出来的学子遍布南陈各地。
可想而之,这李家这皇后的势力有多么宠大。
而这,只是一部份而已。
皇后的兄长李怀天从武,他手里一手掌握着南陈近半兵权,陈帝又如何能不忌惮皇后不忌惮李家。
眼下莫安娴要做的,就是一点一滴瓦解李家的势力,一步步断掉皇后的左膀右臂。
只要剪除了李家的势力,皇后再厉害也只能在宫中蹦跶而已。
然而,想要一下就剪除所有势力,这当然是绝不可能的。
而对一个文人大儒下手,自然比对付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夫要容易些。
铺天盖地的质疑声传到李学成耳里的时候,一向清高自负的他如何受得了。
就在郦山书院他单独的办差房间里,当即就气得胡须一翘一翘的,满嘴声音因愤怒而哆嗦得根本无法平稳,“说我沽名钓誉?说我剽窃他人诗作?”
“我李学成行得正坐得正,凭我的才学我需要去干那种龌龊事?”
他越说越气,这胡须随即也越发抖动得频繁。
围着长形案桌的旁边,坐着几位郦山书院的西席老师,见状,其中一人连忙出声劝道,“李院首,你别激动。外面的人妒忌你的才华,才会故意造谣中伤,你越激动越在乎,反而上了他们恶当。”
另外一人看了看身形偏瘦然气质却天生儒雅的李学成,担忧道,“可外面越传越疯的事该怎么办?”
有人立即出主意,“不如向陛下请旨平息?”
有人随即皱眉否定,“不妥,须知流言这东西,你越镇压它越反弹,说不定这平息不成到时反而越传越离谱。”
“那这事该怎么办?”有人没了主意,只能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学成,“李院首,不如你拿个主意吧?这事可不仅仅关乎院首你个人名誉的私事,而是关乎我们整个郦山书院的大事。”
院首的人品都受到世人质疑,从郦山书院出去的学子日后也会受人质疑甚至拿着这事诟病他们的德行。
长久下去,郦山书院的名气非被搞臭不可。
有人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看着沉吟不语的李学成,试探道,“李院首,不如你出面澄清这事吧?”
李学成立即抬头瞪那人一眼,愠怒道,“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要站出去受人评头论足?”
那人被他瞪得瑟缩了一下,立时低下头去不敢再吱声。
“直接出面澄清当然不行,”又有人给李学成出主意,“不如院首间接向世人证明自己清白。”
李学成面色缓了缓,期待的看着那人,“如何间接证明?”
如墨夜色层层铺染下来,自然而然掩住了太阳万丈光芒,却挡不住人们往酒楼鱼跃居而去的匆匆脚步。
鱼跃居只是一间很普通的酒楼,价钱实惠,酒菜味道一般。
平日就算生意再好,也绝对不至于会像眼下这样令人兴奋地趋之若骛。
今晚它的不同寻常,完全是因为有人传出消息,说近段时间京城的风头人物李学成就在鱼跃居里。
如果李学成只是突然纡尊降贵的在鱼跃居包间吃饭,自然也没什么可吸引人的。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尝尝粗茶淡饭也很平常。
但真正如此引人眼球的,却是因为此际他在鱼跃居可不仅仅是为了吃饭。而是听从郦山书院某位西席老师的建议,选择这间平民性酒楼来间接证明他清白的。
鱼跃居价格平民,其他平民酒楼当然也不少,李学成最后决定选择在这里作为证明清白的场所,是因为这间酒楼位置正处繁华中心,且平时最多学子聚集。
自古文人多清高,李学成就算是当代大儒,就算他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是一副谦谦君子平易近人的模样,但内心里,他依然有着文人骨子里那种目无下尘的清高。
他眼下这种被人质疑为沽名钓誉含冤莫白的心情,大概也只有同样内心清高的学子才能体会得到。
而文人,往往更容易崇拜比他们有才学的人。
第204章()
他今夜要做的,就是向这些学子们展现他的真才实学。用他个人魅力去证明,他李学成不需要也不屑去剽窃抄袭他人诗作。
此刻,很多闻风而来的学子都争相到了鱼跃居的大堂。而在鱼跃居二楼其中一间雅间里,就坐着昔日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当代大儒李学成。
那间名为书香的雅间,此刻房门是虚掩着的,留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正好让里面的声音可以清晰的透到外面,却又不至于让外面的人一眼窥见里面的私隐。
一楼大堂坐着的,大多是莫名赶来的学子。这些学子,有出身权贵的,也有出身寒门的。
此刻听着雅间隐隐作诗声,皆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喧闹,竖起耳朵来听。
安静下来,立即就听闻二楼包间有朗朗之音传来,“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浪遏飞舟。”
长吟结束,雅间里立时响起掌声一片,一人赞叹道,“李院首真不愧是文学魁首,瞧这才思着实令我等望尘莫及。”
李学成倒是谦虚了几句,便将这论诗的机会让给了另外的人。
这当场以物论诗,考究的可不仅仅是平时的文学功底,还有机敏的反应与心境融会在其中。
一圈下来,又轮到了李学成。
如果说上一首诗,李学成表现出来的是豪迈气概,那么眼下表现的就是细腻婉转。
一圈圈下来,无论是何种题材,到了李学成手里,几乎总能在片刻之间就作出不同风格的诗词来。
这横溢才华确实令大堂下的学子们陶醉拜服,李学成从门缝瞧见下面的情形,郁闷愤怒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李院首,瞧见了吧,”包间里有人微带得意的道,“今夜鱼路居论诗的事传出去,明日绝对不会再有人怀疑你的才学。”
其他人当下也连声附和,“就是就是。”
一片欢愉详和声里,李学成终于渐渐放开,原本坚持滴酒不沾的他,也在同僚劝说之下举起了酒杯。
酒意上来,更加诗兴大发,又当场作了几首才罢休。夜渐渐深了,大堂莫名而来的学子也渐渐散了。
两名郦山书院的西席老师雇了马车将李学成送回他府邸后,热闹了一晚的鱼跃居也安静了下来。
但是,李学成酒醉卧榻酣睡的时候,皇宫里头雄壮巍峨的御书房,却灯火通明。
整齐摆放在御案上头的一叠宣纸,每一张上面都是之前李学成在鱼跃居现场发挥的诗作。
陈帝本来面无表情的读着,但读着读着,这脸色便越发阴沉起来。
看了几张之后,连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半眯着眼将所有诗作都拜读完毕。
末了,将那一叠写满字迹的宣纸狠狠往案上一甩,冷笑道,“好一个李学成,好一个当代大儒,这横溢才华真让朕大开眼界。”
“藏头,反尾,合纵连横,”陈帝一边冷笑,一边缓缓道,“真是形式多样,变化多彩。”
留在御书房侍候的内侍听闻他声声愤怒的冷笑,直吓得双腿打颤浑身发软,恨不得能找条缝将自己缩起来才好。
帝王之怒,堪比雷霆,真不是寻常人承受得起的。
陈帝冷笑完,又捏着眉心冷眼盯着那叠宣纸。
李学成竟然敢公开指责批判他失德?将近年来的天灾**都归结为上天对他这个帝王不满?
还暗示他该尽快退位让贤,扶正太子?
李家,真是好大的狗胆。
当代大儒?就他李学成这胆敢欺君罔上的东西,也配!
陈帝捏着眉心在御书房思虑了很久,下半夜两个时辰几乎都是在里面度过的。他就这样撑着额头,一动不动沉思的姿势坐在御案后。
即使垂首沉思,浑身上下仍然自然散发着让人胆颤心惊的帝王霸气,内侍绝对不敢出声打扰他,只能尽量轻手轻脚的将灯火弄暗些,好让他在沉思中兴许不知不觉就睡上一觉。
临天亮的时候,一夜未睡的陈帝脸色更加阴沉冷郁吓人。他冷眼扫过内侍,沉声道,“宣林统领过来。”
禁卫军是直接由皇帝掌管的皇城拱卫,皇帝要见禁卫军的统领,自然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
林统领匆匆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完全放亮了。
“卑职叩见陛下。”远远瞥见陈帝一脸阴沉的端坐不动在御案后,林统领心里咯噔一下,心跳莫名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