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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玥有些诧异又有些释然的看了看莫安娴,又悄悄瞄了眼陈芝树。
看来小姐对离王殿下果然是不一样的
若非如此,从来也同样固执的小姐怎么可能会对殿下妥协。
莫安娴可不知小小一件事,被冷玥这个局外人揉碎了再分析,她只是纯粹不愿意将时间耗在与陈芝树争执这张地形图上。
不过一张地形图而已,他想看便看罢。即使他洞悉她心意又如何,这个人的嘴巴大多时候比千年蚌壳还紧。只要是他不愿意透露的东西,就是拿铁锤铁锹来打来撬也没有用。
陈芝树依旧没有看冷玥,但那只拦在前面的手却一直没有动,直到手中一沉。才将手收回,微含亮色的凝着莫安娴嗔恼容颜。
他拿到地形图,直接走到莫安娴对面坐下,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看他坐下就摊开地形图,一副自己人的姿势,莫安娴忽然觉得自己压抑悲愤的心情竟淡了几分。
“你想围攻连桂山”陈芝树略显苍白的指尖轻轻落在图纸上峦峰叠障之处,眼神若有所思,“她的黑风骑,不差。”
“围攻”莫安娴略眯了眯眼,明亮眸子一瞬迸出灼灼冷芒,“不,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以己之短对他人之长,她还不至于蠢到没有脑子。
莫安娴暗下叹口气,掠了眼他如画眉目,“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声音淡淡,也没有特别强调什么,不过陈芝树除非将自己变成聋子,不然哪里听不懂她现在就是在强调他突然而至打扰了她。
这女人,普天之下,也就她有这胆量嫌弃他,还当面直言不讳
陈芝树无奈的看了看她,冷清眼眸里,除了淡淡无奈还有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
知道现在的她,表面看起来平静如常,可底下一定已经郁躁成狂了。
他站起,指尖一卷,顺势将那幅描得极详细的地形图也卷了起来。还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样子卷好握在掌心。
若无其事的瞥了瞥她,淡淡道,“无论如何,我在。”
不管是想要杀人还是放火,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莫安娴瞪大眼睛,用力的盯住他理所当然没有半分愧色拿在手里的地形图,暗下磨牙,道,“请问尊敬的离王殿下,我的地形图能还我吗”
她不需要他出手帮他杀人放火,只需要他将私卷起来的地形图还给她。
“这是好东西。”陈芝树面无愧色的看着她,还特意扬了扬只用一根手指就卷得极其好看的地形图,“归我了。”
“强盗吧你”少女顿怒,黛眉倒竖横挑,目光忿忿灼灼瞪他,“好东西就归你满大街那么多好东西,离王殿下尊驾怎不直接出手去抢。”
陈芝树看见她终于又回复了平日鲜活生气模样,嘴角微勾,眼神微微莞尔浅浅欣慰。
却淡淡的一本正经道,“我只看中你手里的好东西。”
言下之意,别人的东西再好,就算送到他手里,他也不稀罕要。
少女一窒,看着他纹风不动的潋滟容颜,瞬间觉得头顶有青烟直冒。
就知道这人出现准没好事,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他面前,往往都薄弱得不堪一击。
陈芝树垂眸瞥过她生气嗔恼而微微噘起的唇角,心头大石微轻,却牢牢的握着那连桂山地形图,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她现在太过悲痛太过愤怒,这东西留在她手里,难免不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有失理智的事来。
待她冷静下来,这东西他自会还回来。
而且,他要让她习惯,将来她身后一定有他存在。
他知道要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养成这习惯不易,但,所有好习惯一开始都不容易养成的。
只要坚持不懈,他相信,慢慢,她会养成的。
可惜陈芝树错估了莫安娴为娇娇报仇的决心,没了连桂山的地形图,顶多只会延缓一下下她报仇的脚步而已。
陈芝树离开之后,莫安娴只默了默,就让红影将之前描绘连桂山地形图那好手唤到跟前来。
她记得当初看到那幅地形图时,还曾亲自问过那个人,假如有一天图被毁了,他还能不能凭着记忆再按原样画一幅出来。
“右相大人培养的人才简直是精英中的精英。”看着手里还飘着浓浓墨香新鲜出炉的连桂山地形图,连莫安娴也忍不住赞叹一句,“这东西果然跟原图一模一样。”
别问她为什么能肯定现在手里的图跟原图一模一样,她不过一个时辰前刚刚才仔细看过的东西,除非她患了什么易忘症,不然记忆绝对不会出差错。
“红影,备车。”吹干墨迹,莫安娴手脚利索的将地形图卷好,“我要出去一趟。”
陈霸王以为将她的好东西卷走,她就没有办法了少女暗嗤一声,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地形图,闪亮目光往某处凝了凝,眼底随即转出淡淡难察森寒。
红影凝了凝她握在手心里不放的地形图,看样子明显要带着外出的意思。不禁诧异的怔了怔,不过随即便连忙顺从的点头道,“是,小姐。”
一刻钟后,莫安娴坐上马车直奔右相府而去。
与夏星沉相熟之后,莫安娴几乎极少跟他客气,有事都直接登门去。
夏星沉突然接到她登门来访的贴子时,正与众人讨论着一些政事发展方向,不过他弯弯眉眼只往帖子掠了眼,随即便朗声宣布道,“今天议事到此结束,大家先忙去。”
大伙刚兴高采烈讨论到一半,突然听闻这句,都不由得一脸愕然的面面相觑。
夏星沉说完这句,便已然勾着含笑嘴角,脚步轻快的往外走了。至于议事厅里面众位一头雾水的仁兄们爱走不走,那不是他关心的事。
出了议事厅,夏星沉立刻前往花园,让人摆上他平日最喜爱的古琴。
半个时辰后,莫安娴在管家引领下踏入右相府花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听着其中悠扬又娓娓隐含哀怨的琴声,心里郁躁的情绪竟渐渐被引导得平静了下来。
幽静雅致的花园里,除了那一抹天青水蓝相间的身影,正全神贯注的低头抚琴,再无别人。
管家将莫安娴领到花园之后,朝着亭子那边作了个请的手势,便轻声道,“莫姑娘你请。”
右相府特别的待客之道她已经领教过了,这会闻言,脸上连半分意外波动也没有,直接轻轻点了点头,“嗯,有劳管家,你忙去吧。”
管家朝她略一行礼便退了出去,莫安娴挑了挑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垂眸掩下意味深长,才施施然走向亭子。盯着那抹澄净安宁的靛蓝身影,随即便高声道,“右相大人好雅兴。”
每回她过来,这家伙都要来个故弄玄虚将一将她。不就是提醒她六艺不精吗又不是五谷不分,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耻的。
夏星沉没有回头,指尖仍旧错落有致快慢有序的跳跃在琴弦上,可他看似专注的魅惑眼眸,掠望那缓缓行来的紫衣少女,眉梢之处却泛转出浅浅疼惜。
这姑娘,就不能别每回都故作坚强吗
适当的示弱,才有他们堂堂男儿出力表现的机会。
他发觉,这狡黠聪慧得不似人的漂亮姑娘,有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只可惜,就是这个有时不那么可爱的姑娘,却偏偏住进他心头,再也不走了。
“安娴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清隽男子缓缓收手;回头,微微含笑唇角风流依旧,连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也一如往昔的慵懒,“我自当珍惜。”
也不知他这句自当珍惜,是珍惜她主动登门的难得机会,还是珍惜她这个人。
少女脸颊微微生烫,心下嗔恼,忍不住眼角微挑横了过去,这家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油腔滑调
夏星沉瞄见她那半气恼半无奈的眼神,就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姑娘,不是不懂。而是故意装糊涂,他的一语双关也罢,反正那么长时间都过来了,他也不必急在一时。
“嗯,我今天真有要事。”莫安娴自动忽略他温和而隐含淡淡情意的目光,故意作出几分焦灼模样,大方走到他对面铺好暖绒垫子的石凳坐下。今天竟没有与他斗机锋的心思,直接便道出来意,“你忙不忙”
“你看我像在忙吗”夏星沉笑了笑,笑容恣意中流漾惑人文雅风流,目光往面前的古琴凝了凝。随后才流泛到她微见憔悴的面容上,“你说吧,什么事”
莫安娴谨慎的掠了眼四周,眉锋忽地便沾染了冰霜寒意,她将之前封好的地形图往桌上摊开。
抬头,眨着明澈目光看着他,“我需要一些东西。”
夏星沉略略倾身,目光落在她纤细指尖按压下的地形图,心便不由得紧了紧。
他知道这东西出自何人之手,更清陈这幅图所代表的意思。
目光一瞥,便不动声色收回,“真意外,她竟然与你有交情。”华西街牌坊吊着一具几乎****尸首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夏星沉就算是聋子这两天也该听到风声。
第274章()
不过,他真没想到,这事竟与眼前这少女有关。
莫安娴苦笑一声,抬头看着她,眼神竟然微微透着少见的苍凉苦涩,“我倒但愿,她与我没有交情。”
没有交情,兴许现在娇娇还能在这世界某个角落好好活着。
“安娴,这是她的选择,”夏星沉看见她眼底苍凉,心立时难抑的涌出淡淡疼痛,“你该尊重她,也尊重你自己,幸或不幸,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衡量的标准。”
你不愿意的事情,别人未必不甘之如饴。
所以,你无需自责
如果不计较付出可以得她倾心相待,换了他,即便身死也是愿意的。
莫安娴垂眸,除了苦笑,她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即使娇娇死后,她能为娇娇报仇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