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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声音越来越轻。
庄子里一间平房内,面具少年正襟坐在室内的木椅上,凝目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但家俱摆设一应俱全,室内布置简单又不失精致。
少年猜测这少女在庄子的地位应该不低,她为什么不敢堂而皇之走正门,而选择钻那个狗洞。
想到冷雨夜她孤身一人深陷泥坑,少年面具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莫安娴找了一根蜡烛点燃烛火,昏暗冰冷的室内有了一点暖意。
她又从抽屉里找了消毒的药水和纱布。
拿起剪刀在蜡烛上烫了一下,走到面具少年身后,轻声道,“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少年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还有比死更痛苦的吗?
他连死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忍不得的。
对于他的沉默,莫安娴已经习以为常。
她看了看他的后背,暗色的血渍在烛光下,触目惊目,不忍直视。
莫安娴用剪刀小心地剪开被羽箭插着的后背的衣物。
衣服湿湿的黏黏的不是很容易剪,她尽量不碰到伤口。
伤口经过长时间雨淋,又被他扯动过,看上去血肉模糊,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先在伤口周围先涂了一点药水,迅速地握住箭柄一拔,又熟练在伤口处用药水清理了下,这过程当中少年始终稳稳坐着,一声不哼。
真够硬气的。
莫安娴恍然想起前世相似的场景,她的哥哥酷爱舞刀弄剑,偶尔也会不小心受伤。
她也曾帮哥哥处理伤口,一点点的小伤口,哥哥都会嗷嗷大叫。
哪像这人,不知道疼似的。
要是这事换成了哥哥,也不知道他怎么闹腾。
想到哥哥,莫安娴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一愣神间,伤口的血汩汩流了出来,她忙静下心来,关注着手中的动作,用纱布一层层绕着他的腰绑住伤口。
一边绑一边低声说道,“我只能简单帮你包扎一下,等你脱险还是要找个大夫再处理一下伤口。”
少年依旧沉默不语,少女专注手中的动作。
相比在土坑中的剑拔弩张,这一刻屋子里的气氛算是融洽。
绑完最后一层,莫安娴顺手打了一个结。
也幸好陆菲儿脑海里的记忆并没有出错,她行事才能如此顺畅。
莫安娴把余下的药水和纱布放进抽屉里,转身去衣柜里找出一套灰色的袍子。
这袍子是陆菲儿的母亲为陆文轩备下的,此时正好借来给这少年。
莫安娴走到少年身边,抬手把衣物递给他。
少年抬起头,在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的面上柔柔的,湿湿的秀发搭在饱满的额头。
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如同天上的弦月,肌肤白皙细腻。
此时,一张菱形的小嘴正微微翘着。
他一直挑剔地看着少女,前世他见惯了各色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的少女,这样的容貌在他眼中也算勉强过得去罢了。
不过小姑娘那双清亮乌黑的眸子,如神来之笔,一瞬间点亮了她整张容颜,配上这么一双眼睛,生生能把人的魂给吸进去。
少年的眼睛瞬间被这双秋水剪眸吸引住了目光。
他看了一眼之后,又看了一眼。
目光在落到她被雨水包裹着的青涩而又迷人的曲线时,怔了一下,忙别开头。
耳朵微不可见的染上了一层粉色。
亲人尸骨未寒,大仇未报,他岂可如此轻率,少年暗自摇头恼恨自己。
他匆匆接近她递过来的衣物,迅速武装起自己,温润如玉的目光如流星划过,现在的他又恢复成那个高傲清冷的少年郎君。
少年的异样,莫安娴并没有察觉到。
见他接了衣物,她背过身去,在衣柜里找了一套素色的衣物,闪身进了室内的屏风后面。
室内传来的声音,少年穿好衣服后,屏住呼吸,正襟坐着。
扑扑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伤口已经包扎完毕,他还在这里留恋些什么?
少年飞速地瞥了屏风一眼,在看到屏风上那抹窈窕的身影时,目中的寒冰柔化了一角。
他站起身,从腰间解下一块圆形玉佩,放在了桌上。
若是有缘必会相见,若是无缘就当梦一场。
莫安娴从屏风后换好衣物出来时,少年早已离去,她只看到了留在桌上的那块圆形玉佩。
这块玉佩通透青翠,中间雕刻了一尾锂鱼,在宫中见惯好东西的她,一看就知此玉不凡。
她拿起玉佩放在手中,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掌中的玉佩,心中怅然若失。
虽说她已经替少年包扎了伤口,不过没有代步的马匹,不知他如何脱困?
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回头再来找他?
莫安娴自嘲一笑,她都自身难保,哪有空操这份闲心。
她的视线在落在玉佩背面的几行小篆时停住了。
苍苍梧桐,悠悠古风,叶若碧云,伟仪出众,
根在清源,天开紫英,星宿其上,美禽来鸣,
世有嘉木,心自通灵,可以为琴,春秋和声,
卧听夜雨,起看雪晴,独立正直,巍巍德荣。
她的手指拂过梧桐两字,那双清冷悲怆的眼眸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他是叫梧桐吗?
莫安娴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雨停了,夜更深了。
身上阵阵倦意袭来,她敛下心绪,收好玉佩,正准备合衣上榻。
门外却传来一轻一重地脚步声,难道那少年又回来了?
莫安娴正想着,门被大力推开后,随后又吱哑一声关上了。
她心头一跳。
一个走路一摇三晃,面目丑陋的男人走了进来了。
根据陆菲儿脑中的记忆,这人是新庄头的儿子名叫陈三,这人不务正业,全靠父母吃饭,是村子里有名的混混。
“陈三,你胆大包天。”她喝道,“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还不出去。”
她的手伸向身后的柜子,小心抽开抽屉,把剪刀紧紧握在手里。
陈三猥琐一笑,透过那双醉眼,盯着少女,醉眼看花,只觉得眼前的人儿今夜更是美上了几分。
那绷着脸儿嗔嗔的小脸蛋,那盛着怒火燃着火焰的大眼睛,哎哟,真是要人命啊。
他嘴里口水直流,身下火速窜起,口中调戏道,“这是哥哥的家,美人儿,哥哥怎么就不能来了。”
他踉跄着向她靠近,“美人,乖乖听哥哥的话。”他拍了拍胸脯,淫笑道,“哥保你不死外,还可以让你欲仙欲死。”
他口中说着污秽的话,一双淫手也同时向莫安娴伸了过来,莫安娴一个闪身,避了开去。
他再伸手,莫安娴又一个闪身。
“哟,美人儿,还和哥哥玩起躲猫猫了。”陈三嘿嘿笑道,“哥哥还就爱这一套,看哥哥不捉住你。”
谁跟你玩猫猫,呸,本公主要的是你的命。
莫安娴眼中寒光一闪,握紧手中的剪刀,找准时机对着陈三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偏厅中,庄头陈大夫妇匆匆赶到,一眼就看到昏睡在大厅石砖上的宝贝女儿,心痛的同时肝火大旺。
在他们的地盘,谁人如此大胆,居然胆动他们的女儿。
“我的儿啊。”陈大妻扑到女儿身上,哭喊了起来。
陈大更是声大如打雷,差点掀了屋顶。
“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欺负我陈三的女儿,不要命了。”
陈杏儿其实早就醒了,不过父母不来,她不敢起身。
现在她爹娘一来,她的胆子立马粗了,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李天赐叫道,“娘,就是这人欺负女儿。”
陈大妻拍拍女儿的手,安慰道,“别怕,这桃花村还没人敢惹咱们家,一会你爹会替你出气的。”
哼哼,一家子都挺横的,碰上小爷活该你们倒霉。
“是小爷我,怎么?想打架?来啊,小爷手正痒呢。”李天赐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大刀,一屁股坐在厅正中的圆桌上。
他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陈大,刀光粼粼吓得陈大双脚一软,差点摔倒。
“呸,熊样。”
李天赐身后的四个侍卫好整以瑕地站着,乐得看好戏。
陈大的目光从那四个黑衣上身上转到了李天赐身上,厅中另一个悠哉坐着喝茶的少年被他自动忽略了。
陈大也算桃花村一霸,被主子看上当了这庄子的庄头,眼色还算有几分。
他看着面前这帮黑衣人目光凛凛,腰挂大刀,不像是好惹的。
特别是抽刀的少年,看着相貌俊秀,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小霸王。
不知是哪家的纨绔?不过任他再厉害,他也不怕。
只要他报出主子的名号,不怕他不跪头求饶。
在最初的惊吓过后,陈大镇定了下来。
他暗中吸了口气,狐假虎威道,“这是京城陆家的庄子,我们家大爷陆文轩陆大爷马上就要升任镇刑司的指挥使,你们要是敢在这庄子上闹事,镇刑司可不是吃素的。”
一旁的陈杏儿,听她爹提到镇刑司,得意地仰起脸,她还不知道陆大爷这么快就升上了这么厉害的官职呢,要是知道刚才她还哪里容得了他们几个放肆。
在镇刑司的人面前这些人再厉害也只能跪地哭着求饶,刚才畏惧的要命的陈杏儿,这一会看着这些黑衣人的目光立马转为不屑。
也难怪陈大一家会如此,说到镇刑司乃是大景帝国刑狱所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部门直接听命于皇帝,镇刑司权柄极大,可以直接逮捕审讯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
且手段残暴,狠辣,乃至朝野上下人人畏惧。
镇刑司下的诏狱,更是让人闻风丧胆,里面的酷刑五花八门,进了诏狱的人就没见一个能活着出来。
陈大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