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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行,我先走了。”
沈夜白刚转过身,就滑下了接听键,说了一声,“宝贝儿”
后面再说什么,已经因为他走远而听不清了。
乔漫倒是真真实实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功亏一篑。
因为是巨款,需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够划走成功,她回到蓝山别墅后,就拨通了纪云深的号码。
现在是中午的十一点四十分,他应该在午休,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联系他,可她离开前,必须去见甜甜一眼。
母女缘分一场,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生下她,却不能给她母爱,是她的遗憾,也是她没有尽到的责任。
她真的很对不起她。
纪云深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几乎立刻睁开眼睛。
看了一眼屏幕的来电显示,他才滑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
乔漫抿唇,好一会才说道,“我临走前,想跟甜甜见一面”
“不用了。”
纪云深沉着声音打断了她的话,“相信我,你见到她之后,就没有勇气离开了。”
一面都没见过,即便她离开,也没有什么好想念的。
大概除了那些受到的伤害,什么都没有了,这样她会好过一些。
乔漫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坚决,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对面的男人说道,“我这面很忙,不能去送你了,一路顺风。”
接着,男人就切断了电话号码。
而在切断通讯的下一秒,就有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男人蹙起眉头,立刻滑下接听键。
下一秒,孙秘书的声音便从手机的那端传了过来,“纪总,医生说甜甜的状况不太好,可能需要您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单。”
从甜甜出生到现在,他已经数不清签了几回病危通知单了。
医生说她的先天性心脏病成因属于很罕见,而且还属于那种罕见中,非常不好治愈的那种,五岁之前,或者说没有换心之前,签病危通知单,可能会是家常便饭。
“好,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对乔漫隐瞒了甜甜的真实情况。
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愿意放了乔漫,而且还是拿着甜甜做要挟。
当然,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爱乔漫。
晚上七点三十分,孙秘书接到了财务部的电话,说是明远集团账上的巨款被人划走。
他第一时间就给纪云深打去了电话,那边显示关机后,他不敢冒那个险,直接选择先斩后奏,报警。
然后快速驱车赶到了林城军区大院。
纪云深自从宣布回归军政界后,从来都没有再关注明远集团的事情,都是交给高级经理人打理。
因为明远集团账上的巨款,除了纪云深和沈夜白,没有人能够直接接触,可听财务部的人说是一个女人划走的,而且是沈夜白陪着去的。
路上的时候,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利用沈夜白进行了经济犯罪。
纪云深从医院赶回来后,就一直在开军事会议,中途休息的时候,他拿着会议前被关掉的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很像做到洒脱的放手,不去关注任何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可刚刚的那场会议,他都在走神想什么,又有多么心慌意乱,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吸烟区后,他先是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给手机开了机。
刚刚开机,就有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显示了出来。
他刚要点开详细的看,就听到走廊的那端有熟悉的声音响起,“纪总,纪总”
“孙秘书?”
孙秘书走近后,脸色已经白的像是一张纸,“纪总,刚刚财务部跟我汇报说,有一个女人划走了明远集团账上的巨款,而且是沈律师陪着去的,因为是一层一层的汇报上来,所以在传达的时候产生了偏差,后来经我仔细了解,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太太。”
“你确定是沈夜白陪着去的?”
孙秘书点点头,“是的,纪总。”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孙秘书听后,变得愈发的诚惶诚恐,“可是纪总”
“还有什么事?”
“我我已经报警了,还有报社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已经围堵在明远集团门外和蓝山别墅周围”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不可能耽误从明远集团到军区大院的时间,这半个多小时,如果警察和银行那边够机灵的话,应该已经够抓到那个女人了。
纪云深好看的眉头深深的蹙起来,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孙秘书如获大赦,赶紧哎了一声,就匆匆走远了。
纪云深先是给沈夜白打了个电话,那边在得知乔漫划走了明远集团账上的巨款后,也有几秒钟的怔愣,随后懊恼的拍了拍头,“老霍今早找我,说他欠乔漫个人情,需要我去帮忙,我这两天和左晴吵架,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根本没注意她失去卷款的。”
“况且老纪,那些私密的文件,你怎么会给乔漫保管?“
沈夜白可以理解乔漫卷款,但不能理解纪云深给了她卷款的机会。
“我所有的密码都是一个,她知道。”
他的手机密码,保险柜密码,保险抽屉密码,都被他改成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这个也不难猜,她只要试一下就知道了。
“看看,看看,你到最后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她现在在哪?你报警了吗?”
纪云深没有说话,好像很沉着淡定,又好像是对他无声的拷问。
沈夜白的声音已经被急色染满,他赶紧投降,“行行行,我自己弄出的烂摊子,我自己解决,你不用管了。”
说完,沈夜白正要挂断电话,就听到对面的男人说了句,“不用了”
沈夜白不敢置信的将拿离耳边的电话又贴了回去,“什么不用了?老纪,你别告诉我,她把你所有的家当都卷走了,你却不打算追究了?”
“怎么?你要当情圣啊?”
“这件事不用你管了,我会自己看着办,好了,挂了。”
沈夜白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盲音时,懵逼了两秒钟,然后伸手扒了扒头发,一副要疯了的感觉。
纪云深切断手机通讯后,就疾步往军区大楼外跑。
与人擦肩而过时,那些官兵都要停下脚步站定,恭敬的打个军礼,说声军长好。
他都是微微点头,像是一阵风一样,很快消失不见。
当他启动烟灰色宾利车子,一路朝着玫瑰机场行驶而去的时候,第一次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
乔漫和林嫣失联了,她以为和纪云深谈完,林嫣那边就会一切恢复正常。
可没有,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恨不得望眼欲穿,希望能够在人群里捕捉到那抹身影。
可都没有,始终没有。
离八点越来越近,她甚至在想她要不要留下继续等时,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上写着,“你先走,我决定留下。”
她正低头打字,想问为什么,另外一条短信就发了过来,“傅青山说,能让我哥提前两年出来,而且孩子病了。”
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她被傅青山找到了。
嫣儿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做的决定基本没有人能够改变,所以她选择尊重,“照顾好自己。”
她离开就没打算再回来,也没想过再跟纪云深有关联的人联系,如果嫣儿选择留下,那么说明她和嫣儿也不能经常联系了。
至少不能像之前那样。
两秒后,一条短信又发了过来,“你也是。”
这个世界上,比自自己还要懂她的人,大概就是林嫣。
她清楚她的为难,了解她的想法,甚至能洞悉她的一切。
只要知道彼此很好,这就够了。
按下锁屏键,乔漫抬起头,将眼底氤氲的水雾逼退。
就是刚刚抬眸的那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高大男人身影。
她蹙了蹙眉,等她踮起脚尖再看过去时,除了汹涌的人潮,什么都没有。
纪云深已经走到了一根方形的柱子后面,隔着汹涌的人潮,看着那个长发垂腰,温淡干净的女孩。
五年,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漫漫,等着我。
那时的我们一定更勇敢,更强大。
玫瑰机场的落地窗旁,高大的男人身影像是沾满了窗外的落寞,在乔漫乘坐的那班飞机起飞后的十分钟里,他一动没动,像是被人点了穴。
可能是他在人群中太耀眼,也太过瞩目,又或者是机场的人潮太汹涌,在他转身的那瞬间,不知道是记者,还是普通的路人,总之把他围剿的水泄不通。
各种摄影器材接连不断的送到他的身前,问起话来,都丝毫不留情面。
“纪先生,听说您和乔漫已经协议离婚,而且就在今天上午,她私自划走了明远集团账上的巨款,而目前警方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请问您是不打算追究了吗?还是等着警方的调查结果?可据我所知,刚刚起飞的航班里就有乔漫,她这是携款私逃了吗?”
“纪先生,您和乔漫结婚一年多,又育有一女,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您选择突然和她离婚,是因为纪晗小姐吗?”
“纪先生,请您回应两句好吗?您以经济犯罪为由起诉它,并把她送进监狱吗?”
“纪先生,请您说两句好吗?”
纪云深的眉眼上已经落下大片的暗色调,他看向为首的女记者,却只是笑笑,颇为宠溺的说,“她疯够了,自然会回来。”
明明只是一句寻常不过的回答,却充满了太多的意味深长。
因为他的这句话,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