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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答应在白日里试探我。
见我能够在嵇康的琴音之下保持自我,李浅本想来接我走,谁知,周乞突然替换了他,坚决反对,两人才吵了起来。
“算了,既然幽冥有幽冥的规矩,咱们还是遵守吧。”我点了点头,认了,“李浅,我能够在嵇康的琴声之下保持自我,就一定能够在这夜里不迷失,请你不要担心。”
“可是”李浅还想说什么,被周乞打断:“好了,她都答应了,你还磨叽什么?若是她做不到,这也是她的命!”
李浅抿了抿唇,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月儿,为夫相信你,天亮的时候,我会过来接你,我们一起离开。”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点了点头,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
周乞将李浅拉出去,将我一个人留下来,并且叮嘱那两个随侍的鬼丫头,一定看好我。
大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冷清清的,有些不舒服。
白日里点着的灯,到了这时候,发出幽蓝的光,阴森森的。
两个鬼丫头在殿外候着,我想了想,不如先同她们离开。
“我能不能在这里四处走走?”来到门口,我问那两个鬼丫头。
“鬼帝吩咐过,姑娘可以在这内城随意行走,只是不可出去。”她们俩同时开口,回答得没有半分情感。
我觉得这也不错,起码好过一直被关在房间里。
“你们俩一直在这里做事吗?”反正长夜漫漫,我试着同她们说话,或许可以分散下精力,不受这幽冥的影响。
“奴家记不得了。”她们回答,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我微微皱眉,怎么这里的鬼,都不记得自己的事情。
“你们是因为死了以后喝了孟婆汤吗?”
她们摇了摇头,表示喝了孟婆汤的人便都入了阎君那里,要么下地狱受苦,要么入了轮回。她们只是不愿意过奈何桥,又迷失的亡魂,入了这中央鬼帝的城池,便忘记了前尘过往。
原来,这就是幽冥的规则。
将生时的回忆忘记,然后留在这里继续生活。
我不禁想起刚来幽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月白色衣衫的接引姑娘,她亦是记不得自己是谁,终日里往返于奈何桥和幽冥的各个地方,将迷失的幽魂带往孟婆那里。
“其实,忘记以前的事情,没什么不好。”其中一个鬼丫头说,“人生来便是苦,不管活了多少岁,到死的时候,终归是苦。既是苦的,忘记何妨?”
“如我们这般,遇到了鬼帝大人,能够在这中央城里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整日里也没有什么愁怨,岂不比活着快乐?记起以前又有什么用呢?”另一个鬼丫头附和。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她们的话,竟然觉得很有道理。或许留在这里生活的鬼魂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才觉得他们生活得很是无忧无虑。
“姑娘你看,我们虽然是鬼魂,生活作息却与生时无异,各人照样要在这里工作、拿月利,然后各自去生活”
“并且还没有烦恼,没有忧虑,这不是比活着更美好的一件事情吗?”
两个丫头一唱一和,指着幽冥的灯火阑珊:“若是将来姑娘成了这里的人,鬼帝大人定然能够为你安排一份妥帖的工作。这城池的一切都是鬼帝大人可怜我们这些幽魂,赐给我们的,你说,岂不是比活着更好吗?”
听了她们的话,我不禁想起奶奶和那些村民:他们劳碌了一辈子,挣下一份家业,却因为各样的事情被生活掏空。
村里的刘奶奶,辛苦了一辈子,独立拉扯大的女儿嫁了,又伺候外孙,等外孙大了,自己也老了,好不容易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又被查出患了肝癌晚期
还有我的父母,我本来是怨他们的,可在他们死后,我得知他们对我的爱,却再也恨不起来,反倒是怪责自己,没有理解他们。
这世上有太多无奈、太多错过,人生果然是苦的。
我闭上眼,此时好希望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来过,所有的烦恼都消失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嵇康在为我抚琴,他朝我微微一笑,对我说,幽冥其实是一个可以永远安享欢乐的地方。
我猛然睁眼,心中一颤,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第一百零九章一梦一幻间()
停下脚步;我站在城楼上,扭头去看幽蓝色的灯火。阑珊处,无数男男女女歌舞升平,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这是哪里?”
我脑子懵懵的,开口说话,也不清楚这声音是不是自己的。
“姑娘,你想必是吹了夜风,有些糊涂了。”旁边一个鬼丫头靠近我,微微行了一礼,“您是咱们鬼帝大人身边的人儿,是最得宠的侍妾,莫非您忘了?”
侍妾?
我微微侧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儿,又好像没有
“姑娘,咱们快些走吧,鬼帝大人还在等您呢。”另一个鬼丫头催促着。
我深深蹙了蹙眉,却也点点头,看我这一身装扮,委实应该是这里的人吧。
穿过幽深的庭院,便是鬼帝的寝宫。
“姑娘,鬼帝大人在里面等你。”两个鬼丫头说完,便行了一礼,不再走动。
我看了下门口岿然不动的金甲侍卫,略作迟疑,还是推门入了里面。
幽蓝色的灯火将里面的气氛弄得很是诡异,淡淡的香味却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还愣着干嘛,过来。”
略带霸道的声音传来,我关上门进去,屏风之后便是寝室,鬼帝就在里面。
“忘尘,还不快过来服侍本座?”
他有些不耐烦,我愣了一下:忘尘,这是叫我吗?
抬脚进去,见一个男子端坐在床榻边,本是如画的面孔,却在幽蓝色的光线之下显得有些阴森。
“你今日怎么了,磨磨唧唧的,快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他站起来,张开手臂:“替本座更衣。”
瞥眼见旁边挂了一套衣裳,我拿过来却不知道怎么穿,他蹙了蹙眉,将外面俩丫头唤进来,让我在一旁看着。
末了他朝我勾唇一笑,言语里带着几分戏谑:“还真是笨手笨脚的。”
我努了努嘴儿,虽然不服气,却无力反驳,脑子里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走,随本座巡城。”他歪头吩咐,我只能跟上。
说是巡城,其实就是在街上散步。
夜晚的中央城,每一只鬼都画着夸张的妆容,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城内最大的烟花之地“醉生楼”,呼朋引伴,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我惊奇地发现,在这醉生楼里,竟然还有小孩子!这些鬼也太不注意了吧,竟然将小娃带来这种地方?!
“有什么好惊奇的。”周乞淡淡开口,“他们只是外表是小孩子罢了,实际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十年、几百年了。”
“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是自己死之前的年纪和样貌,为了不吓到旁的鬼,我都给了他们健全的肢体,免得引起不适。”周乞解释完,只是负手而立,静静站在门口。
我侧头看向他,轻轻问:“我是怎么死的?”
他看向我:“想这些做什么,你只需记得,你是我的侍妾,是我的女人就好了。”
“我的女人”这几个字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这种话以前是不是有人对我说过?
“快进来,别愣着。”周乞说完,率先迈步,我也只能紧随其后。
醉生楼的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衣着很是暴露,却也时尚,浓厚夸张的妆容配上那婀娜的身段儿和抹了蜜一般的声音,只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哟,难得鬼帝大人带了女人来,可否给奴家介绍介绍?”老板娘那双眼睛顾盼生姿,周乞一把将我拉入怀里。
“余忘尘,我的女人。”
我的心一紧,下意识地将手移到胸口,这里微微有些疼。
“怎么,不舒服?”他低下头,剑眉轻挑。
我如实以答,他却轻轻一笑:“怎么会?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没有心?
人没有心还能活吗?
脑子里很乱,我浑浑噩噩地被周乞搂着,看醉生楼的表演。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每一个在这里的鬼,都忘我地欢歌笑语,而我和周乞仿佛是局外人。
“觉得这里如何?”他轻轻弄着我的发丝问。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忘了以前的事情,对这里又有些陌生,没有什么融入感。”
“这都无妨。”他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他们的名字是来到这里以后取的。你可以好好观察他们,会有更多有趣的发现。”
我按照他说的,在众多的人群里寻找焦点。
我看到妇人领着孩子,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还会在一起玩闹,很是和谐。只是他们的容貌看上去实在不像是母子。
我又看到两个男人手拉着手,明明年纪相仿,其中一个却叫另一个“爹”。
这个地方好混乱,人们的关系都这么随意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周乞却不以为然:“本座对你说过,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维持着他们死时的年岁,你无法从他们的外貌上判断实际的年龄。在这中央城里,时间是静止的。同样,在任何一座鬼帝的城池中,时间也都是静止的。”
他指着那对妇人和孩子说:“其实,他们俩生前没有任何交集。这女人年纪轻轻就死了,没有留下孩子。到了这里以后才见到了他,两个人一见如故,那小娃儿便同她生活在一处,以母子相称。”
“还有那两个男人。”他指着刚才那对奇怪的“父子”,“左边这个早在六十年前就死了,留下一个遗腹子,没见过亲爹。可巧的是,他那个孩子也是英年早逝,死后来到我这里,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