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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本先生不会伤的这样重，三层楼的高度对先生来说算不得什么，最主要的是，先生在之前出了一次任务，受了枪伤。”
栗木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顾甜甜的耳朵，顾甜甜眨了眨眼，缓缓侧过头，看向栗木。
“受了枪伤？”
栗木点点头，依然面无表情，眼底神色晦暗。
“顾小姐是不是和先生闹过别扭？”
顾甜甜呆了呆，努力回想。
是了。
她之前确实，和柏沉尧闹过一场。
因为闹过那一场，后来柏沉尧彻夜不归，所以才给了她出逃的机会。
不用她回答，只是单单看着她的神色，栗木已经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
下意识地看向栗木，顾甜甜无意识地询问。
“什么原来真的是这样？”
栗木眼底神色晦暗，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甜甜，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顾甜甜：“……”
“栗木！”
“栗木！”
“栗木，你给我回来！”
一连喊了好些声，栗木像是打定了主意暂时不理会她，很快消失在病房门口。
坐在轮椅上的顾甜甜看着，气的嘴角抽搐。
一侧头，再次看到重症监护室里面色煞白的柏沉尧，瞬间沉默下来。
“呼……不负众望，柏先生终于救了甜甜一回……”
第561章 【561】未知的恐惧，最可怕（）
不知道在重症监护室外待了多久，顾甜甜缓过神来时，是因为听到了徐院长的声音。
“顾小姐，你来了。”
徐院长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慈爱。
顾甜甜有些不自在，勉强笑了笑，点点头。
“徐院长，柏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徐院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情况挺严重的，本来身上有伤，又从三楼掉下去，而且还被重物挤压，伤势严峻，现在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情况很不稳定，所以还在观察。”
顾甜甜自然知道徐院长说的那个重物挤压，是指她。
面色泛白，顾甜甜抿着唇，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
“那……栗木说他一直没醒过？”
徐院长点点头，声音惋惜。
“是啊，还没醒过，一直在说胡话，含含糊糊的，我人老了，年纪大了，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对了，我看这小子和你一起出双入对的，要不你通过这电话跟叫叫他，看看情况会不会好点儿。”
顾甜甜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徐院长递过来的电话，咬了咬唇，最终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待了一个多小时，讲电话讲了半个小时，柏沉尧依然没反应。
最后是徐院长见她状态不太好，让护士推着她回了隔壁病房。
躺在病床上，顾甜甜脑子里闪过重症监护室里的柏沉尧，又想起在程俊楠病房里时忽然出现的柏沉尧。
想到这里，顾甜甜猛地瞪大了眼睛。
恰好看到栗木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陈妈，连忙开口。
“栗木，我们现在是在市医院，而不是人民医院？”
她记得当时程俊楠为了隐藏她的行踪，并没有到市医院，而是在人民医院。
“程俊楠呢？也转院过来了？”
栗木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甜甜，声音冷酷。
“程总依然还在人民医院，没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栗木看向顾甜甜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厉。
“先生和顾小姐这边，暂时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们现在在这里。”
顾甜甜有些不懂了，一脸惊异地看着栗木。
“对外的消息是先生带着顾小姐已经出国出差，最短一个月回国，最长三个月。”
顾甜甜越发不懂，呐呐开口。
“为什么？”
等问完了之后，忽然想到之前栗木说的柏沉尧身上的枪伤，浑身一怔。
枪伤！
那才是重点吧！
脑中猛地闪过第一次遇到柏沉尧的时候，那个视频中，藏在柜子中的男人，分明是被柏沉尧开枪杀死的。
顾甜甜越想越害怕，她想要问问栗木，柏沉尧到底什么身份。
可是，又害怕知道的越多，到时候越难脱身。
她感激柏沉尧救了她，可是，依然不想留在他身边。
柏沉尧给她的感觉，最初像是一块冰，浑身冒着寒气，甚至只要触碰，就会被那股子冰寒之气刺伤。
慢慢地，感觉柏沉尧像是一团雾，分明看的清清楚楚，可凑近了再看，居然发现什么都没有。
到了这会儿……她甚至心底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来。
未知的恐惧，才最可怕。
第562章 【562】自言自语的吐槽（）
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她，比任何人更怕死。
说到她胆小也好，自私也罢，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只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大难不死，她不求后福，只盼着平平安安，一世安稳，努力挣钱养活自己。
不等栗木说话，顾甜甜快速补充。
“你不用回答，当我什么都没问。”
栗木看着她，一言不发。
倒是边上的陈妈看着，忍不住开口解释。
“顾小姐别担心，先生这么做肯定有先生的理由，肯定是为了您好。”
顾甜甜看了陈妈一眼，不说话。
陈妈瞧着，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顾甜甜发白的脸色，叹了口气。
“顾小姐，我炖了冬瓜筒骨汤，喝点儿补补身子吧。”
顾甜甜点了点头，勉强笑着道谢。
她必须尽快好起来，在柏沉尧出院之前出院。
至于柏沉尧……
她再没良心，也会盼着他醒来。
——
柏沉尧醒来的时候，顾甜甜正守在重症监护室外，拿着电话跟里面的他打电话。
其实算是顾甜甜的自言自语，因为这边就她一个人，而柏沉尧又一直昏迷不醒，她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心底想着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不像以前面对柏沉尧的时候，因为他的各种强势霸道，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要笑脸相迎，伏低做小。
“柏沉尧，你快些醒来吧，那样我会觉得……我对你不会有什么愧疚。”
“愧疚？呵……其实，在不知道那个视频之前，我是恨你的，恨你目空一切，霸道冷酷，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恨你那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恨你把我当成宠物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恨你一次又一次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亲近我，故意折腾我……”
神色有些恍惚，顾甜甜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你肯定不知道，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呵……我在想，是不是又要将我这样这样，将我那样那样，是不是完全不顾场合，完全不顾我的尊严！啊，错了，我忘了，宠物是没有尊严的。”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看到你就觉得双腿发软，浑身酸痛，恨不得逃的远远的。可那次离开，被你故意丢到无人区，进了那条小巷子，遇上那群人渣，我真的怕了。”
“与你相比，我实在太弱，所以只能继续在你面前伏低做小，说你喜欢听的话，做你喜欢做的事，你说一，我不能说二，你说往东，我甚至不能想象西边有什么。”
“我以为自己能一直这么忍着忍着忍着，忍到你腻味了，然后我就自由了，可没想到我破功了，甚至闹起了自杀！”
“呵！那会儿我是真的想过死了一了百了，甚至拉上你一起，觉得不管后果是什么，反正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可是柏沉尧，你欺人太甚，你太不是东西了，你居然用奶奶威胁我！说什么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受不住打击跟着去了也在情理之中。柏沉尧，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没心没肺没感情的人，奶奶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可你呢，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第563章 【563】见鬼！什么时候醒来的（）
说到这里，顾甜甜神色激动，眼底翻涌着恨意，似乎恨不得将柏沉尧用怒火烧死算了。
好一会儿，她才稳定情绪，轻轻嗤笑一声，神色讥讽。
“你有那么多的不好，那么多根本完全不可理喻的行为，偏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奶奶走了，是你在我身边。被下药的时候，也是我主动黏上的你，甚至姜昕昕她们，也是你在幕后相帮，而这一次，也是你……救了我……”
眼底闪过几分暴戾的神色，顾甜甜紧紧握着拳头，缓和了一下，才恨恨开口。
“柏沉尧，你既然坏，为什么不干脆坏到底？让我继续认为你就是一个人渣，就是一个衣冠禽兽，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那么，顾甜甜，你喜欢和一个人渣，一个衣冠禽兽，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过一辈子？”
“做梦！”
顾甜甜想都没想直接回答，等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懵了。
身子猛地向后靠去，整个人跌进了轮椅里，乌黑黑的大眼睛瞪得极大，黑亮的瞳孔中倒映着重症监护室中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柏沉尧，大脑一片空白。
只觉得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头顶一大片乌鸦飞过。
她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
刚才那些话，柏沉尧到底听到了多少？
不是说现在情况依然不乐观，什么时候醒来，根本不知道吗？
柏沉尧！
柏沉尧！
最初的惊恐呆滞之后，顾甜甜恶向胆边生，恶狠狠地瞪着柏沉尧，声音极其冷淡。
“柏沉尧，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一命，你以前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顾甜甜没想到，她这样放狠话之后，柏沉尧居然回了她一句。
“顾甜甜，我从来就没想过和你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