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妈妈这几天因为杜绡固执的搬出去而难受的那颗心;忽然好像找到了依托。她忙问:“你让她自己住啊;一个小姑娘家,行吗?”
刘老师不以为意,说:“她都这么大了,大学都毕业了,也该学着独立了。正好锻炼锻炼她。”
“我们家这个事儿多着呢,周末回来,给我带一大兜子脏衣服。我说你那出租房不是有洗衣机吗,她说要跟另外两个同事小姑娘合着用,其中一个你猜怎么着,用洗衣机洗运动鞋!我闺女就不干了,嫌脏,衣服都拿回家让我给她洗。出门在外,哪还能这么讲究。”刘老师抱怨,“不过呢,除了事儿多点吧,这一工作,自己独立出去,明显说话做事都不太一样了。感觉真是长大了。我就觉得让她自己在外头,也挺好的。”
杜妈妈戳着碗里的饭:“可到底是女孩啊,放她自己在外面,出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刘老师诧异,“她这么大的人了,我从小教她,出门看人,回家锁门。自己处处小心,别瞎凑热闹,遇着打架的绕着走。她只要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自己处处小心,就不会出大事。”
杜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不说憋得难受。
“我闺女也搬出去了。”她终于说了出来。这本是令她觉得生气、担忧又羞耻的一件事,但不知道怎地,终于坦然的告诉了别人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也是为了上班呀?”刘老师问。
“不是。我们家刚添了个小孙子不是,太挤了,她就说不如她搬出去吧,松快点。”杜妈妈说。
刘老师称赞:“你闺女可真贴心。”
“也是之前家里实在太乱,宝宝夜里老哭,也吵得她睡不安稳。我原本不许的,她自个主意大,非要搬出去。”杜妈妈有些消沉的说。“以前她上学的时候,我从来不许她超过八点不回家的。没想到长大了这么不听话。”
“你想的就不对!”刘老师说,“干嘛非要‘听话’啊,‘听话’的有几个有出息的!”
“你看看现在这社会,竞争多激烈,而且讲究男女平等,公司里边都是把男孩当牲口使唤,把女孩当男孩使唤。男孩女孩竞争工作机会谁也不会让着谁啊。你要把孩子管得什么都‘听话’,她就不会争。这社会,老实孩子吃亏受欺负。”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我就教她,别把自己当女孩,遇到事别老想着自己是女的,你是女的也没人让你,你得自己冲上去为自己争取!”
“独生女啊,没有兄弟姐妹,我要不把她教得能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等我和她爸两腿一蹬,谁照顾她?”
“你们家好点,还有个儿子。这当哥哥的多少能照顾点妹妹。可儿子也有老婆孩子了吧,他也不是三头六臂的,不得先紧着自己的老婆儿子照顾啊,有余力才能帮帮妹妹,没余力,也只能干着急。你别觉得你闺女有哥哥就能什么都靠哥哥了,这不还有嫂子吗?”
这话真是戳到杜妈妈心上去了。何止是哥哥靠不住,连她这亲妈不也是靠不住吗?大事面前,为了儿子媳妇孙子,她就牺牲了女儿的利益。
女儿就是因为明白了,所以才坚持从家里搬出去吧
杜妈妈一口饭在嘴里,嚼也嚼不动,咽也咽不下去。
下午上完两堂课,她犹豫了许久,终于拨了杜绡的手机。
杜绡看着来电显示是“妈妈”,心里一阵发紧。她赶紧抓着电话去了茶水间。
“妈?”
才不过几天没见,可再听到杜绡的声音,杜妈妈就难过得不行。她抽抽鼻子,平缓呼吸,尽可能平静的说:“绡绡,明天周六了,你想吃什么?”
杜绡鼻子一酸。
当时她对妈妈说了那么戳心的话,她其实一直有点怕妈妈从此再不原谅她。爸爸哥哥都给她打了电话,唯独妈妈一直都不给她打电话,意味着她一直都还在生气。她还想着,如果妈妈还在生气,她就暂时先都不回家了。
想得好好的,结果听见妈妈问她吃什么,她的情绪稀里哗啦的就丢盔卸甲了。
突然就想家,突然就想吃妈妈做的饭。
“汆丸子吧。”她说,“天有点干了,想喝汤。”
“行。”杜妈妈说,“那就丸子汤。”
她们两个人说话的语气语调如出一辙,都是缓慢而轻柔,给人以沉静娴雅的感觉。
她们没说太多,就收了线。在电话的两边,各自出神。
世上有千万家庭,有千万种活法。既有刘老师那样从小就引导着女儿像个男孩一样去竞争拼搏的,也有像杜妈妈这样把女儿从小握在手心,系在裤腰带上,少看一眼都不行的。
现在,这母亲在学着放手,这女儿在尝试独立。这第一步迈出去,多少都带着些酸涩和微痛。
和妈妈互相低头了,杜绡的心中有一块大石终于卸下来了,说不出的轻松。
下了班正收拾东西,jackylu带着他身上那股子特有的雪茄臭味从她桌前经过,停下脚步。
“下班啦?”他双手插在西裤兜里。挺括的西服领子里,露出一套的马甲。
这种西装三件套的穿法,杜绡记得小时候看的那种上海滩时代剧里经常出现。她“嗯”了一声,眼神恍惚了一下。
jackylu嘴角就露出一抹自信又自得的笑,自以为含蓄的说:“还没吃饭?我请你,一起?”
这下不仅杜绡眼神恍惚了,连旁边的还没走的王梓桐都眼神恍惚了。
杜绡拿出应对客户的职业微笑,说:“不用了,我约了人。”
jackylu挑挑眉:“那下次。”风度翩翩的走了。
王梓桐一直忍着没回头,等jacky走了,她立即转过来拉着椅子滑过来:“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不知道。不知道。”杜绡也是受了惊吓,“别问我!”
“追你呢!”王梓桐着急的说。
“怎么了?”曹芸刚从洗手间回来,准备拿包回家。一看,这俩嘀咕什么呢?
“大事件!”王梓桐冲她招手,示意她低下身来,悄悄告诉她:“jackylu刚才想约绡绡吃饭呢!”
“我勒个去!”曹芸无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看杜绡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还没开口,杜绡就双手在胸前交叉个x形:“别问我,我是受害者,不许迫害受害者!”
“别别别,是不是真的,要真的你得好好考虑考虑啊!”曹芸说。
王梓桐也点头:“是啊,该抓住抓住啊!”
杜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跟我一起吐槽他的,难道是两个外星人吗?请把我的同事们还给我!”
“傻!”曹芸包也不拿了,一屁股坐下,拉着椅子就滑了过来。“以前利益无关,当然随便吐槽啦!现在利益相关了,就得好好想想了。”
王梓桐更加往前贴了贴,把杜绡逼在桌子角落里:“这哥哥,名校毕业,有房有车,年薪百万!关键人家有能力,他只要不突然脑溢血啪嗒拍办公桌上,就能给你赚一辈子钱!”
“听明白了吗?”曹芸脸也贴过来了,“绩优股啊!”
杜绡把包挡在胸前保护自己,左看一眼王梓桐,右看一眼曹芸,小心翼翼的问:“那又怎么样呢?”
王梓桐:“”
曹芸:“”
杜绡说:“你看他穿衣风格,跟上海滩许文强似的。”
曹芸说:“那是复古英伦风,有钱的老男人流行这么穿。”
“你也说他老。”杜绡嘟囔,“都一中年大叔了”
王梓桐仰天长叹,曹芸倚桌扶额。
“散了吧,散了吧。”曹芸终于恢复正常了,“她不经历一两次恋爱,是不会明白的。”
“什么呀。”杜绡不服。
“你呀,是不是现在就还想找个年轻小帅哥谈个自行车后座的恋爱啊?”王梓桐开始穿外套,“男人啊,还是有车有房能赚钱才最重要。特别是有房!”
曹芸嘁哩喀喳收拾东西:“她呀,还不到这个考虑婚姻与现实的阶段呢。还不懂呢。”
“才不要像你们一样现实呢!略略略!”杜绡做鬼脸。
还是年轻啊,做鬼脸都这么可爱。
虽然觉得放过这么一个有钱男人有点可惜,但王梓桐和曹芸不得不承认,这么青春俏丽的年轻女孩,跟西装三件套的老男人的确不搭啊。
搭直梯下楼的时候,青春娇俏的女孩却扭头看着电梯落地镜面里的自己。
谁说她不懂。房子和钱有多重要,她怎么会不懂。
杜绡真真正正感到房子的重要,恰恰正是因为她失去了对家里房子的继承权,不能不说很讽刺。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杜绡脚步轻盈的走出来,柔顺的头发拂过娇嫩的脸颊。
并不是不懂,只是正如曹芸所说,她还不到那个阶段。母胎solo到现在的杜绡,说起谈恋爱的话,还是想找个身高腿长,脸长得好看的年轻男孩啊,才不要什么西装三件套的老油条呢。
这么想着,她走下滚梯,去b1层找饭吃。每天晚上一个人吃饭,也是孤单。杜绡吸溜着滑溜溜的面条,看着又一对小情侣从前面走过去,也觉得有点想谈恋爱啊。
而在更下一层的地铁站里,正有个身高腿长,脸长得好看的年轻男孩,又一次在寻觅无果后失望的踏上了地铁。上天并没有再给他另一次的机会。
“到此为止了。”他想。
他的女孩如朝露一般闪现又消失,如梦似幻,大概就是为了让他领悟不抓住机会就要痛失的人生哲理吧。
下周一开始,开车上班吧。
侧腹部隐隐疼痛,他没在意,戴上了耳机,消噪,进入了一个人的世界。
第021章()
杜绡回到家;一如既往的不见薛悦的人影。
她是舞蹈老师;在那种舞蹈培训机构教课;她的作息和一般的上班族不太一样。她周一休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