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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河帝王系列·康雍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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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兄,”封志仁听得怦然心动,倾身说道,“你这番高论,真有醍醐灌顶之效。但靳大人这个差使,里头的繁难一言难尽啊”

    “何尝不是啊”靳辅拍着脑门,不无感伤地自言自语道,“目下河患深重。黄水倒灌,黄淮合流东下,淮阳已成泽国”说着颓然坐了,不再言语。封志仁苦笑道:“两河河务实在难办,河督换了一任又一任,无论清官、贪官都在这里翻船,闻者心凉,见者胆寒呀!”

    陈潢听了微微一笑,坐回椅上跷起腿来呷了一口茶,按着杯子说道:“本来邂逅相逢,闲谈而已。陈某一介微末,信口开河,纸上谈兵。靳中丞权作什么也没听见也罢。”说罢起身便走,“夜深了,陈潢告辞!”

    “天一先生!”靳辅忙叫道,“请留步!”陈潢转过身来,灯影下三人六目相对,不住转换着神色,一时谁也没说话。移时,靳辅方道:“治河治漕的事圣心已定。我们谈得深了,才说起这些难处。我剖心直言:实恐治水失误,病国害民,有负皇上寄托之重啊!”

    “也恐误了中丞功名前程,身家性命吧?”陈潢一笑,改容说道,“河务艰难,任重事繁,积重难返,岂有不惧之理?但中丞在安徽治河情形,陈潢是晓得的,如能这样实心办事,天下事无不可为——我今晚同您敞怀交谈,就为的是万岁有眼力,选中了您!——盘根错节能显利器,河道长久失治,必有人奋起承担。能担此巨任的非公莫属,又何必瞻前顾后,畏惧彷徨?”

    靳辅眼中泪光闪烁,两步抢过来,扳住陈潢肩头问道:“陈先生,这真是知心之言!我读过你的书,读其书想见其人,如今人也见到你可肯助我一臂之力?”陈潢心中一阵发热,颤声说道:“潢乃草芥寒士,有志立功,无由进身。士为知己者死,潢愿终生随公辗转大河之滨!”旁边的封志仁听陈潢说到“有志立功,无由进身”,想到自家潦倒名场半生,不禁黯然泪下。

    当下,三个身份不同、志同道合的人小酌细论,你一言我一语详议面见康熙应奏的条陈。不知不觉已是更下四漏。陈潢方欲回下处安歇,驿馆门吏进来,将一个包裹捧上,笑道:“陈爷,方才丛冢韩家派人送了这个来,说是您的东西”

    “他人呢?”陈潢一惊,问道。

    “丢下东西就去了,”门吏笑道,“他说请陈爷打开包裹一瞧就明白了。”

    陈潢疑惑地打开了包裹,上面是自己的书稿,下边一张薛涛诗笺折着,展开看时,却没有字,只有一绺青丝乌发用红线扎着,还有一枝绢纱制的毋忘我花。这一夜,陈潢思前想后心乱如麻,竟未曾合眼。

    博学鸿儒科与当年常科同时举办,轰动了北京城。这博学科唐开元十九年开办过一次,宋高宗南渡之后又开了一次,距此已是五百余年,原名都叫“博学鸿词科”,偏康熙改了一个字,将“鸿词”更名“鸿儒”。那来应试的无论中与不中,便都有了“鸿儒”的身份,这样的身份是十分荣耀的。自康熙十七年夏秋,公车会试的孝廉们水舟陆车络绎不绝,荟萃京华,各式轿马、车船充塞街衢,京里京外寺院馆堂,酒楼茶肆都成了文人寄宿会友之地。最显赫的还是要算各地奏荐应试的博学科硕儒。这些人从水路来,乘的是封疆大吏的楼船坐舰;从陆路来,是八人官轿,轮班抬轿的轿夫都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打道而行——前头一概插了“奉旨应试”、“肃静回避”的杏黄虎头牌——进京时也不住店,分居于达官贵人家。

    参加北闱的举人,与这些硕儒比起来,就寒碜得多了。

    高士奇进京带了五百两银子。他原脾气大,手面阔,竟很快花了个精光。一进京他就拜门子,却不谙这里头的规矩,过一道门槛要一笔钱,处处都“孔方兄”当家,花了四百两银子只结识了明珠和索额图两府里的二管家。如今点数盘算,共余二两六钱现银,欠店上的十六两房饭钱尚无着落。高士奇心中虽然有气,却不知愁,照样儿摆阔,叫店家“只管记账”。这店主原是行院乌龟出身,见多识广老于世故,见高士奇虽每日打茶围、叫戏子闹得沸反盈天,只手头慢慢吝啬了,知道情形不妙,只口头上虚应承,颜色中便透出不恭敬来。高士奇心里暗恨,却也无可奈何。

    因前日索额图管家来说,三月十五中堂大人集名士会文,叫他也去凑凑热闹,只要讨了中堂欢喜,不须会试就可荐为鸿儒。眼巴巴地盼到这日,高士奇换下了蓝贡缎袍子,着一身青布截衫,步行来到玉皇庙街的索府。管家早在门首站着,见他这身打扮,跌脚埋怨道:“老高,你这叫花子打扮怎么见中堂呢?——你得稍等片刻,李光地大人和靳辅大人正在书房和老爷说话儿”话未说完,后堂便传出“送客”的呼叫声,高士奇只好退到一边。

    一时,李光地和靳辅一前一后摇着步子出来,都是脸色铁青。出了大门,两个人同时站住,李光地一揖说道:“靳公请——”便将手一让。

    “晋卿,”靳辅冷冰冰说道,“方才所言之事还望三思,若惊动天听就不妥了。”说罢便哈腰上轿。李光地悻悻说了句:“随你。”也便登轿扬长而去。高士奇和门上众人看了都莫名其妙。高士奇见他们去了,这才转脸对管家笑道:“不要瞧我衣裳寒素,此乃书生本色,富贵贫贱听天由命,老蔡你只管放心。”说着便随老蔡进来,却见索额图从后厅踱出来。

    “你就是高士奇?”索额图因调解李秀芝的事,靳辅和李光地翻了脸,心里正不自在,见老蔡带了人进来,才想起这档子事,便站住了脚步,上下打量着高士奇问道。

    “是,学生高士奇!”高士奇见他如此慢客,心中一阵不快,咽了一口唾沫答道。索额图也觉刚才问话太过生硬,吁了一口气笑道:“你名气不小啊,连查慎行都推荐说你有才学——来了就随便坐,不要拘束——汪铭道老先生正出题目考较大家呢!”说着便进了正堂,自坐在迎门大炕上,倚着大引枕瞧热闹儿。

    大厅中间共摆了四张桌子,只首席一桌最热闹,坐了五六个人拥着一个山羊胡子老者说笑。高士奇便知这是索府的幕僚清客。旁边三桌也有二十多人,这里头品类颇杂,有的是斗方名士,有的是落第举人、名医、名卜,有的能诗,有的善画,不一而足,大约都是临时邀来会文的,显得有点拘束矜持。高士奇相了相,想那山羊胡子干瘦老头儿定是汪铭道——有名的燕北四儒之一——便大大方方一揖,报了自家姓名,径自至上席扯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便问:“听说老先生正考较众人文字,敢问题目?”

    汪铭道是索额图府的头号幕僚,康熙十三年入了索府,索额图以师礼相待,专为索额图草拟条陈奏折,见高士奇如此放肆,不快地皱了皱眉头,说道:“嗯。共是三个八股破题,‘三十而立’已有人做了,还有两个——‘井上有李’和‘童阙将命’,大家都在构思呢。”高士奇瞟一眼索额图,自斟自饮一杯酒,笑道:“这两个破题有何难哉?”

    “难是不难。”对面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推了推玳瑁眼镜,冷冷说道,“要做出新意来却是不易。”

    汪铭道干笑一声,对身边那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人说道:“铁嘉、锡嘉,此人既出大言,焉知没有实学?你们兄弟且听听高先生的妙文。”高士奇这才知道,这二人是通州名士陈铁嘉、陈锡嘉。他懒懒地撮了两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嚼得咯嘣嘣响,一时没吭声。众人见他如此狂放,不禁愕然。

    陈锡嘉耐不住,问道:“士奇先生,既云‘有何难哉’,为甚一言不发呢?”高土奇伸着脖子又吃一杯酒,笑道:“井上有李这么破——似桃而非桃,它身上少了一层毛;似杏而非杏,它身上多了一条缝”

    言犹未毕,早已哄堂大笑。索额图一口茶喷出来,前襟都沾湿了,正想说话,却听高士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东风吹也摇,西风吹也动,坠于井栏之下,掇而视之,则李焉”破题刚完,满厅的人已是笑倒了。

    “轻薄!”汪铭道却没有笑,捋着胡子说道,“这种东西,居然也来登大雅之堂。”

    “敢问老先生何谓轻薄?”高士奇面不改色,笑问道,“作文贵乎真实不欺、诙谐有致。不知晚生破题错在哪里?”汪铭道寻思半晌,竟挑不出毛病来,只得沉着脸说道:“天子素以文章取英豪。以轻薄小巧取胜之人,岂能入上乘之林?”高士奇一笑,见他能耐不过如此,索性放胆大声道:“童阙将命我也有了——于宾客往来之地,忽见一无所知之人焉!”

    “童阙将命”出于论语。孔子原意指的是招待宾客,命童仆服侍。高士奇独出新解,竟借题发挥暗骂汪铭道“一无所知”。众人听了虽想笑,因碍着汪铭道是东家首席顾问,都不敢笑出来。陈铁嘉是汪的学生,见高土奇如此无礼,不禁大怒,微微冷笑一声,左右顾盼,因见盆中海棠盛开,便道:“这样作文太煞风景,我有一联请对。”高士奇将箸一放,笑道:“领教。”

    “春海棠!”

    高士奇不禁一怔,觉得难以对得贴切。但他毕竟是此中老手,沉思良久,一拍手笑道:“有了——夏山药!”

    “带叶春海棠!”陈锡嘉见哥哥难不住姓高的,便出来助战。

    “这有何难?”高士奇应口答道,“连须夏山药!”

    “一枝带叶春海棠。”陈铁嘉道。

    “半根连须夏山药!”

    “江南红粉佳人鬓边一枝带叶春海棠!”陈锡嘉插了上来,口气咄咄逼人。

    高士奇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轮番来攻的陈氏兄弟,格格一笑道:“会文嘛,何必剑拔弩张?高某对你们二位不住了——关西黑麻大汉腰下半根连须夏山药!”

    一语既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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