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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一条短信算隐晦,第二条短信是暧/昧,那这一条已经差不多直接点破了。
第四条短信进来时,他看到第一个字“姐”就没再看下去,直接删了关机,上床睡觉。
有时候,沉默的无视比直言的拒绝更来得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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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餐,白筱去医院附近的超市买草莓,回来时郁绍庭已经坐在病房里。
郁景希板着一张小脸,瞧见她进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转开头。
郁绍庭抬头,望向她的目光很专注也很温柔,仿佛要把她凝化了一般。
白筱有点不自然,“我去洗草莓。”说完,转身就躲进了洗手间。
郁绍庭收回视线,眼角瞟到郁景希正仇深似海地盯着自己,转过头看过去,小家伙哼着别开脸。
白筱先翻好病床上的小餐桌,然后才把洗好的草莓摆到上面,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小祖宗。
“中午想吃什么?”郁绍庭突然开口,轻描淡写的口吻。
“肯德基。”
白筱勾了勾耳边的头发,回答也很简单:“随便吃点就好了。”
“那我去订餐厅。”说着,人已经起身,西装革履,拿着手机出去了。
郁景希看看替他整理被子的白筱,又望望忽视他回答出去的郁绍庭,气得抓起一捧草莓往嘴里塞。
白筱看见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郁景希使劲咀嚼了几下,然后哇地一下全部吐了出来。
“怎么了?”白筱以为草莓味道不好,结果发现郁景希又吐出了一口血沫。
白筱吓得不轻,忙掰着他的小嘴:“张开嘴,是不是哪里破了?”
郁景希自己也吓坏了,嘴巴里咸咸地,血腥味很浓,好像有血液不断在喷涌而出,白筱给他擦嘴的纸巾被血染红了,他害怕到不行,一咧嘴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你看你们干的好事,都把我气得吐血了!”
白筱看着红红的纸巾,郁景希又闭着嘴不给她看,她忙跑出去喊医生。
刚打完电话回来的郁绍庭一把拽过她的手臂:“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景希吐了好多血!”病房里还传来孩子悲戚的哭声,她也跟着红了眼圈,所谓母子连心也不过如此。
郁绍庭攥紧她的手臂,然后松开她:“我去叫医生。”说着就转身,迈着长腿去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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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没多久就来了,浩浩荡荡地来了好几个,都紧绷着脸,表情严肃。
郁景希极其配合医生,张着小嘴,又是啊又是哦的,最后又一脸害怕地看着收了电筒的医生。
“医生,孩子有没有怎么样?”等做完检查白筱就急着问。
医生却低头看地上那堆被郁景希吐出来草莓,蹲下再站起来,手里多了一颗牙齿。
“你家孩子快六周岁了吧?换牙是正常情况,别太紧张。”
等一群医生又浩浩荡荡地离开,白筱虚惊一场,双腿还是有点抖,郁绍庭冷硬的声音响起:“郁景希。”
小家伙已经不哭了,看到郁绍庭沉下来的脸,缩了缩脖子,故作无事地转开脸。
白筱拉拉郁绍庭的袖子,开玩笑地试图平息他的愠怒:“有惊无险是好事,别板着脸,你笑起来多帅啊。”
郁绍庭偏头望着她,眼神让白筱脸红,他终究没发作,稍稍松了松领带,手机响起时,拉开她的手就又出去了。
等病房门合上,白筱倒了半杯热水,然后去洗手间兑了一半冷水才回到床边:“漱一下口。”
郁景希赌气地哼哼,固执地别着脑袋不配合。
白筱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快点。”
郁景希拿斜眼瞅她,但还是乖乖地低头,含了口水咕噜咕噜地,然后吐回杯子里。
白筱又拧了块湿热的毛巾给他擦脸:“还疼不疼了?”
见他不回答,白筱也不勉强,收拾了餐桌上的东西,刚要起身,一只小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过来,扯了扯她的耳朵,然后又迅速地靠回床头去,小脸上也是一本正经的神情。
白筱愣了愣,然后笑:“怎么了?”
郁景希撇撇嘴角,不看她看着电视,白筱不懂他做这个动作的意思,就起身去洗手间。
结果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身后响起稚气的童音:“电视里在播小孩骑大马呢!”
白筱苦笑不得,转过身,看着床上白白胖胖的孩子:“我记得呢,晚点就跟你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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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郁景希就办了出院手续,小家伙一直惦记着骑大马,不时给白筱传递眼神暗示,可是直到他们离开医院到餐厅,白筱都没有提一个字,郁景希气恼地瞪了眼白筱:骗子白!
郁绍庭从菜单上抬头,皱眉看着对面的郁景希:“谁教你用这种眼神看人的?”
郁景希被一训斥立刻耷拉了脑袋,白筱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在他耳边说:“我没忘记。”
小家伙横了白筱一眼,小脸上立刻摆出“你以为我稀罕吗”的高傲表情。
白筱也学他刚才在病房里的动作,轻扯了一下他的小耳朵,立刻换来小家伙的跳脚:“你烦不烦呀?”
“郁景希。”郁绍庭的声音一沉,郁景希便没了声。
白筱笑着收回手,去拿水杯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看向门口,却发现一个中年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更准确地说,是看着他们这一桌。
郁绍庭,以前倒是我小看你了!(5000+)()
郁绍庭,以前倒是我小看你了!(5000+)
门口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袭绛紫色的大衣,里面是职业装,白衬衫搭配着黑色长裤,身上没有多余首饰,利落的短发彰显了女强人的干练,尽管她的长相偏向于温婉秀雅,但眼神却透着上位者的犀利和疏远。
当白筱跟她的视线对上时,她眉心微敛,眼神并不友好,那是对外来侵犯者的排斥跟不喜。
几乎同时,白筱自动将这个中年女人与猜测中的某个角色对上了号。
对她有莫名敌意的,又能以这副东道主架势出现在帝都的,恐怕只有徐淑媛的家人。
餐厅门口又进来几个人,都是公务员的打扮,对中年女人的态度毕恭毕敬,显然是上下属关系。
白筱听到有人说:“梁局,我们订的包厢应该在里面,这边请。”
郁绍庭察觉到白筱的异样,一边垂着头翻看菜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白筱望着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中年女人,话是对郁绍庭说的:“有位梁局在朝我们走过来。”
郁绍庭抬眸看了眼白筱,便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哪怕是看到那位梁局时眼波依旧不惊不燥,倒是坐在白筱旁边的郁景希突然挪了挪屁股,缩头缩脑地往白筱身后藏,一副不愿意见来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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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惠珍没想到出来吃顿饭会遇到自己的女婿跟外孙,更没想到还有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尤其瞧见那个女人笑着去拉郁景希的耳朵,这样亲昵的举动,看在她眼里无异于吃饭时看到了老鼠屎。
她女儿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来又摸又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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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在梁惠珍快走到桌边时才徐徐站起来,冲一脸不愉的梁惠珍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本就心里堵了口气的梁惠珍瞧见他又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免越加地生气,要是没有白筱在场,梁惠珍或许还能谅解,可以说服自己说他向来就是这个样,但现在她便忍不住借题发挥了。
梁惠珍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八,但胜在气势,跟郁绍庭一站,完全没有被比下去的趋势。
她瞟了眼已经起身的白筱,似笑非笑:“看来那一声丈母娘已经换人了,倒是我腆着老脸过来自讨没趣。”
白筱微微蹙眉,自然听出这位梁局话语间对自己的敌视,却也没冲动地反驳,而是看向对面的郁绍庭。
郁绍庭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冲躲在白筱身后的郁景希道:“景希,叫人。”
一双白白的小肉手扒着白筱的腰,一头小卷毛探出来,有些不情愿地轻轻叫了一声“外婆”。
虽然刚才就隐约料到,但当郁景希真的唤出这一声“外婆”时,白筱还是略略诧异地看向梁惠珍。
梁惠珍面容白皙,虽年逾五十却看不出衰老的痕迹,从她的眉眼就能看出年轻时一定是出了名的美人,白筱甚至能透过她来联想到徐淑媛的长相,她忍不住用眼尾余光看了看郁绍庭。
虽然代孕时她没跟徐淑媛正式碰过面,但是隔三差五就会通过电话,徐淑媛的声音很温柔,仿佛一池春水,又似湖边那飘曳的柳条,令人听了很舒服也很容易产生好感,能配得上郁绍庭又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梁惠珍看到郁景希这么黏着白筱,脸色更加难看,却碍于修养强忍着没发作。
“今天刚到帝都,所以没来得及去徐家。”郁绍庭说谎得心应手,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担心。
梁惠珍瞥了眼郁绍庭,又把目光落向露出半个身子的郁景希,上下打量了一番,跟印象里的那个顽劣的小孩有了点不同,居然还烫了个爆炸头,这点让不管生活还是工作都秉持着严谨原则的她分外不满。
“小小年纪,怎么烫这么个头?谁带你去烫的?”梁惠珍的语气满是责问,又扭头看向郁绍庭:“我知道你平日里工作忙,但也该好好管教孩子,他现在都这样子了,长大了还不成流氓痞子?”
白筱能感觉到腰间的那双小手攥紧了她的衣服,虽然他一声都没吭。
她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把他小小的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郁绍庭望向白筱:“你带景希去一趟洗手间。”
郁景希立刻配合地嚷起来:“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