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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么不说话?”
白筱却忍不住紧张,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说话,到底怎么啦?是不是遇到……”
她话还没说完,右肩突然一沉,蓦地转头,唇瓣上已经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她下意识地闭上眼。
郁绍庭很快就松开了她,但白筱唇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绕到她身后的,从身后靠近她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察觉到半分,还是说,从咖啡馆出来,他就一直跟在她后面了?
白筱怔怔地看着他,恍若在梦中,视线,不太相信地在他的五官上逡巡。
郁绍庭从耳边拿下手机,转过头朝咖啡馆方向看了眼:“跟大嫂在这里喝咖啡?”
大嫂……他喊起苏蔓榕来倒没有半点尴尬。
白筱忍不住又四下看了看,郁绍庭问:“看什么呢?”
“跟踪我的人啊……”白筱嘀咕,没在周围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郁绍庭却突然上前,毫无征兆地,突然,从正面抱住了她。
白筱猝不及防,被他牢牢地拥在双臂间,趔趄地倒退了半步,他稍稍用力,一手搂着她的后腰,一手贴着她的肩胛骨,若有若无地摩挲,很是动情地说:“刚才魂不守舍地,在想什么?”
白筱的脸红了,突然忘了兴师问罪,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是她不习惯这样说话的郁绍庭。
“喂……旁边有人……呢。”她窘窘地瞟了眼不远处的路人。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脖间,冒着青茬,轻轻地摩擦,有些许的痒,语气有些玩味:“还怕被他们瞧见?”
白筱怕痒,被他弄得侧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郁绍庭没有回答,轻轻地放开了她,看上去心情很好,抬手看了眼腕表,拉过她的手巷子外走。
“去哪儿?”
郁绍庭紧了紧手上力道,有些卖关子地说:“去了就知道了。”
白筱的好奇心被勾起,追着他问,偏偏,郁绍庭的嘴巴紧得跟河蚌一样,怎么都撬不开。
四月的天气,已经脱下棉袄,又阳光明媚,白筱外面罩了一件柠檬黄的针织外套,里面是白色的韩版衬衫,穿着淡色宽松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新百伦休闲鞋,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发髻,像是丸子头,显得年轻又俏皮。
如果不说,谁也不会想到,她已经是一个六周岁孩子的妈妈,而且,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宝宝。
当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熟男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从深巷里拉出来,还是吸引了不少路边的目光。
苏蔓榕站在咖啡馆二楼的窗前,自然也看到了白筱被郁绍庭带走的那一幕。
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苦涩的咖啡,起身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了楼梯口的那个人。
苏蔓榕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指甲嵌进掌心,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只是望着走过来的徐敬衍,努力让自己镇定,当年,她抱着孩子被徐家人驱赶时,那份屈辱,此生,绝不再受第二次。
那个冬夜,大雪纷飞,他们也是这样面对面,但那时候的他,选择的不是走向她,而是转身离开。
他说:“既然这样,宁萱,我放你走。”
明明说好要尘封一辈子的往事,再次涌上心头,苏蔓榕的眼圈红了,尽管她拼命地压制着。
拿起手提包,匆忙地要走,徐敬衍大步上前,一把扯过她的手:“宁萱!”
被他抓住的那一瞬间,苏蔓榕淡漠地看着他:“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徐敬衍自嘲地一笑:“我也希望是我认错了,还是,我现在该喊你蔓榕?”
苏蔓榕双唇紧抿,没有说话。
侍应生刚巧过来结账,苏蔓榕去拿钱,徐敬衍却先一步掏出了皮夹,把钱递给侍应生:“多了不用找了。”
只是,侍应生还没伸手去拿,苏蔓榕已经夺过徐敬衍手里两张红币。
她把自己的钱给了侍应生,至于徐敬衍的钱,被她搁在桌上,“你们徐家的钱,我要不起,也不屑用一分。”
说完,不顾怔愣的他,直接下了楼。
新婚快乐(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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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蔓榕下了楼,想走出去,身形却猛地一晃。
“小心。”身后,紧跟着下来的男人扶住了她。
靠在曾经熟悉而今却陌生的怀里,苏蔓榕的四肢冰凉,下一瞬,已经推开了他。
苏蔓榕深呼吸,忍着头痛欲裂推开门出去,徐敬衍攥紧了双拳,想也没多想就跟了出去:“宁萱!”
苏蔓榕蓦地回身,盯着他,目光复杂:“白宁萱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这个世上只有苏蔓榕!”
“就像你自己说的,二十多年前你放我走,现在乃至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蔓榕转身,快步地走去巷口,想要快点回到车上,离开这里!
“宁萱。”徐敬衍情急之下,挡住了她的去路:“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关心一下你。”
“关心我?”苏蔓榕讥诮地看着他:“你在说笑吗?徐敬衍,我活的好好的,你要关心什么呢?”
“……”徐敬衍喉头一动,被她驳得寸口难开。
手机响了,电话被他掐掉,他只是望着眼前的苏蔓榕,开不了口,却也不愿意就此让她离开。
她想起那一次在路边led上看到的新闻,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苏蔓榕闭了闭眼睛,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夏澜,那个在她怀孕期间尽心照顾她的姐姐,只是未曾料到,她居然成了徐敬衍的妻子……
真要说起来,还是她替他们穿针引线的,如果不是徐敬衍陪她去医院孕检,又怎么会认识夏澜?
有些事,苏蔓榕不愿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时隔二十几年,会在夜深人静时难眠,因为不甘心,因为心底的那份痛,她会想,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当初,说放她走,到底,是谁束缚了谁?
在她怀着孩子守在家门口等他,徐敬衍彻夜不回的那些个夜晚,是不是都去找了夏澜?
只是这些,对她来说,再去追究,早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听说……你跟政东,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徐敬衍艰涩地开口。
苏蔓榕睁开眼,直视着他,没有接话,片刻后从他身边走过,拿出车钥匙给自己的轿车解了锁。
徐敬衍转头,看到他走到车边,有些念头,一旦冒出了,就很难那么扼杀掉。
巷子口的路人稀少,苏蔓榕刚拉开车门,徐敬衍的一只手已经拦住她。
“徐敬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苏蔓榕的声音带了怒意。
徐敬衍看着她的五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筱……
无巧不成书,那么多的巧合,她也姓白,她也是黎阳人,她说她从小没有双亲,她有那样的音乐天赋——
“我只是想知道,白筱跟你什么关系?”
苏蔓榕别开眼,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她突然抬头,淡淡地迎上他急切的目光,勾起唇角:“她是绍庭的妻子,我以后的妯娌,不然,你以为她还能是谁?”
徐敬衍动了动嘴唇:“当年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苏蔓榕冷笑,似想起了什么,反问:“那个孩子,你不是早就知道是谁的了吗?”
“……”徐敬衍突然就红了双眼,看着她脸上寡淡的笑容,近乎讽刺。
“不是你亲自拿着孩子的头发去验的dn吗?难道那份鉴定报告的结果你忘了?”
当年,当徐家的人把那张纸摔在她脸上时,她的解释都成了令人厌恶的狡辩,她跟他的孩子,验出来,却跟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多么可笑的结果。
“既然那个孩子是政东的,你现在还来设想什么?白筱,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苏蔓榕咬字清晰,徐敬衍脸色难看,看着她:“那个孩子呢?”
苏蔓榕眼底有泪水浮动,她对上徐敬衍的双眼,“早死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徐敬衍杵在那,就像一盆冷水从天灵盖浇下,全身冰冷,死了,那个孩子……死了吗?
苏蔓榕一把推开了他,关上车门,手心,早已湿了一片。
如果白筱就是那个孩子,他又想干什么?想要认回孩子吗?她听说,他好像一直没孩子。
不知道,这算不算轮回呢?
苏蔓榕发动了车子,不再去看车外的人一眼,踩下油门,车子飞驰而去,汇入了车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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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换车了,刚才出巷子看到这辆体积庞大的揽胜,白筱一时没回过神来。
比起之前的宾利欧陆,揽胜的空间很大,白筱往后座瞧了眼,应该能并排坐下五个半郁景希,想到小家伙头贴着纱布贪吃蛋挞的样子,白筱忍不住弯起唇角,望着郁绍庭开车的样子:“我们这是去哪儿?”
“……”
郁绍庭依旧不肯透底,只敷衍地回了句‘到时候就知道了’。
“搞得这么神秘……”白筱猜不到,现在不是吃饭时间,那么,不可能是带她去吃烛光晚餐。
白筱想起了一件事:“外婆说不想来这边生活。”
郁绍庭抬眼看向后视镜里垂着眼睫、情绪有些低落的白筱,说:“找个信得过的保姆,过去照顾老人家。”
外婆不肯来丰城,她又不放心老人家的身体,郁绍庭的建议,无疑是折中的好办法。
白筱靠在座位上,眯眼望着外面的路景,渐渐,昏昏欲睡,脑袋一耷一耷,倒最后,真的睡着了。
当她的头要歪向车窗那侧时,一只骨骼雅致的大手伸过来,轻轻地,贴住了她的右脸,郁绍庭放缓车速,把她的头揽向自己,白筱蹙了下眉心,却也顺着他的动作倒向左侧,最后靠在了他宽厚的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