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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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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陈成告诫自己:沉住气。战而胜之!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打从区团委调到市里,特别是担任行政处副处长后,陈成的电话明显多了起来,而且电话里传来的语气也大多带着巴结和谄媚。这让陈成心里十分受用,同时又隐隐发虚。不是纷至沓来的各种应酬,而是回到家里后突然弥漫开来的万念俱灰的身心疲惫。其实这几年,过去从来只在外国小说里见过的场所,也到处都有了自己走动的影子。佩佳并不是那种醋坛子女人,极少翻来覆去地盘问他夜不归宿的原因,但拖到深夜回家的次数多了,陈成就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感到有些愧对一心爱着自己的妻子。 
  陈成知道这些人盯着的无非是他手上可怜的一点权力罢了,当然,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岳父何开越今年的荣升也把他变成了一座蕴藏丰富的炙手的金矿。几年的大学生活和接下来这几年在场面上的跌打滚爬和冷眼旁观,早已把陈成变成了所有朋友都不敢相认的另一个陌生人,在他身上哪里还有当年叱咤风云的血性汉子的影子。 
  有人说陈成麻木了,对一切都熟视无睹、见惯不怪了。也有的说,这家伙城府深着呢,他是比当年更成熟、更老奸巨猾了,走着瞧吧,能把喜怒藏于心,而不露半点颜色,陈成注定是个能成大事的男人! 
  少林寺请来的叫释什么的武林高手,不但功夫了得,还练就一手吞吃玻璃的绝技,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面无喜怒之色。他的任务有两条儿,一是给刘大健拎着那台砖头块的大哥大,二是随时防止有人对主人图谋不轨。一次吃饭的时候,陈成亲眼见识过那个保镖把打碎的啤酒瓶子塞到嘴里,嚼香蕉一样咂咂有声地嚼了一会儿,眼睛不眨地咽了下去,接着又表演了一套长拳。陈成看得很仔细,等他收了招式,一圈的人都争着叫好,陈成也跟着鼓掌,但在心里,陈成的评价只有四个字——花拳绣腿。陈成自信,如果自己出手,此人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走过十趟。刘大健还喜欢带一个女秘书,女秘书的面孔当然是常换常新的,刘大健也不忌讳。今天独自一个人前来,刘大健找自己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才怪呢! 
  刘大健说:“陈处长,上车吧。”没有官场上的客套。等陈成上了车,刘大健关了车门,自己坐到驾驶的位置,又说:“怎么样。 
  本老板今天亲自为陈处长开车!“ 
  汽车很快上了路,刘大健把音响的放音键也扭开了。是正版的邓丽君,音质不错。陈成轻轻眯缝上了眼睛。 
  可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陈成懒散的样子,刘大健使劲敲了敲玻璃窗,爽朗地说:“嗨,我说陈大处长,这么清爽的秋天,你竟然还打瞌睡,不是昨天晚上劳累过度吧?” 
  陈成说:“我哪像刘总呀,日日笙歌,夜夜燕舞。再说,我老婆回娘家都两天了,想劳累还找不着地方呢。‘’刘大健眨眨眼睛,说:”那我来给陈处长找个地方怎么样,只要你陈爷别说我拉拢腐蚀我党的干部。“ 
  “算了吧,刘总又开玩笑了。”“别怕嘛,今天没别的意思,我给你找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 
  咱们哥俩几顺便躺下来好好聊聊,我们虽然只在场面上见过几次,但你陈爷的名号我可早就如雷贯耳了,我是诚心想交您这个朋友。不知道陈爷给不给我刘大健这个面子?“ 
  陈成继续眯缝着眼睛,脸上毫无表情:“我喜欢交朋友,尤其刘总这样诚心的朋友,但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过去的一切都不能再提!我不喜欢回忆过去。” 
  刘大健说:“我只是风言风语昕人提起陈处长当年,心生羡慕而已。” 
  “谁?” 
  “一个——个朋友,不提了,不提了……不过你可要向何部长学习,昨天电视上我还见他参加网球比赛呢,老人家精神好得很啊!”刘大健的回答有些结结巴巴,而且赶紧转移了话题。 
  枣红色本田很快就出了城,一路向城西群山中奔去。望着窗外连绵的青色,那些如今已经四散的朋友的影子又在陈成眼前铭心刻骨地浮现出来。 
  2 
  陈成和宣红红的婚姻只维持了不到一年就走到了尽头。不是他们相互厌倦了对方,也不是他们相互背叛了对方,而是他们只有选择离婚这一条路才能离开娘娘沟,才能和所有的知青们一起,像鱼一样游回他们的北京城。 
  那天晚上的娘娘沟天低野旷,阴风使劲地撕扯着断墙上已经有些微黄的衰草,偌大的知青点只剩下了他和宣红红两个人,连最好的朋友王星敏都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王星敏只对从娘娘沟大汗淋漓赶来的陈成说了一句话:“听我的没错!要么苦熬下去,被漫漫黄土吞没。要么离开——想尽一切办法离开。”王星敏使劲握了握陈成的手。 
  陈成的手仿佛刚从水底捞上来的铁器——冰凉。 
  陈成未置可否,只惨然地笑了笑。 
  “陈成,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王星敏坐在那辆破马车上,又不放心地喊了一嗓子,很快就被滚滚黄尘淹没了。 
  申金梅也离开了。 
  申金梅的离开远远没有其他知青来得悲壮。她把一纸北京医院革委会的诊断证明和返京通知一起摊开在陈成面前,幽幽地说,“我也得走了,不能再陪你和红红了。” 
  申金梅的父母已经为她办好了一切。申金梅的眼圈红红的,却终于没让眼泪掉下来。三年的插队生活,凛冽的凄风苦雨的吹打,他们早已学会了把泪水流到肚子里。 
  “走了好!反正大家早晚都会走的。”陈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成一个人把申金梅送出了娘娘沟。 
  陈成指着那些表情木讷、扛着铁铲径直走进清泉沟的年轻汉子说:“等着吧,要不了几天,娘娘沟就会和清泉沟一起,成为一个花花世界,一座夺利斗狠的沙场,一片鬼哭狼嚎的废墟。” 
  陈成弯腰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掷向了那只突然从旁边壕沟里窜向远方的野兔。 
  “为什么?” 
  “因为这里埋着金子!” 
  申金梅最后给陈成唱了一支《走西口》。雁北《走西口》虽不如陕北调凄婉悠扬,却更高亢苍凉,撕心裂肺。 
  歌声落处,朝鲜族女孩申金梅像一棵雨水里浸泡过的稻草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陈成的怀里。 
  她已经泣不成声。 
  娘娘沟周围几十里范围内的村庄,男人们发了疯一般蜂拥到清泉沟,连子弹上膛、虎视眈眈的都督堡公社武装部长阎炳玉也不能阻止。 
  那些日子,一到晚上,鼓荡进娘娘沟人耳膜的尽是山风的呜咽,搅得人们焦躁不安、夜不能寐。村子里人说,那是南奎元在叫骂呢。 
  有年轻的后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铲平了南奎元的坟头。 
  到了秋天,那些黑得流油的金子被不断地从她底挖出来,装上马车,经过娘娘沟,不分白天黑夜的运去了城里。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村里的男人们回来了,他们从马车上卸下一袋袋面粉、大米,一块块颜色鲜亮的猪肉。从腰里解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大叠厚厚的钞票,摔到婆姨面前。村子上空不断地回荡着孩子们的笑声,到了晚上,取而代之的则是女人无所顾忌的浪叫和呻吟。娘娘沟的大人孩娃至今也不敢相信先人竟然把这样一沟从此可以让他们活得比谁都安泰滋润的金子留给了自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没有人再来破败的知青点骚扰侵袭,当然也不会有人看见独坐在夜色里的陈成刀子一样犀利的冷笑。 
  陈成抬头望向东方,那里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一颗流星突然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头顶划过,陈成禁不住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回到屋子里,宣红红已经睡熟。陈成衣服也没脱,就坐到了炕上。 
  陈成推醒了宣红红。陈成说:“红红,我想了差不多整整一夜,我们必须离开娘娘沟,越快越好!” 
  宣红红愣愣地望着神情严肃的陈成。陈成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宣红红才嘟哝着小嘴说:“可怎样才能离开呢?” 
  “离婚——!”陈成沉默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3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成和宣红红已经一前一后走在通向都督堡公社的崎岖山路上。强劲的山风吹过来,天还真有些冷了。陈成干脆把身上的夹衣脱下来,不由分说给宣红红披上了——她是他的妻子,他也是她如今在娘娘沟惟一可依靠的人,他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日正当头,陈成和宣红红终于来到了都督堡公社大院。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地上也落满了杂沓的枯树叶,这时突然响起的一声鸟鸣听来也有些吓人。宣红红不由自主拉住了陈成的衣角。陈成回头在她肩上拍了拍,带着她很快找到了阎炳玉的办公室。 
  陈成敲了敲门,屋子里边问找谁。 
  陈成不回答,继续敲,而且力量更大。 
  又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阎炳玉的圆胖脸探了出来。等看清是陈成,再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阎炳玉只好把脸拉长了,说:“啥事?” 
  “离婚!,‘陈成的回答干净利落。 
  阎炳玉带上门的刹那,陈成看见了屋子里靠墙的床上一双翘起的小脚。没错!那是一双女人的脚,但肯定不是丑女的脚。 
  丑女的脚决不会干巴和焦黄。 
  阎炳玉把陈成和宣红红带进另一个屋子里。他问陈成:“你们两位北京小同志为什么离婚?这婚姻大事能是闹着玩的,春天才刚刚结了,还没入秋就又要离?你们不是要通过离婚达到什么政治目的吧——结了婚,成了家,就要做好在广阔天地扎根一辈子的准备。特别是你俩这样县革委会杨主任亲自树的典型!”阎炳玉不再说话,点燃一根烟,一口接一口地抽起来。 
  陈成闪眼白了一眼宣红红,示意宣红红出去。 
  宣红红向阎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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