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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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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说的有道理呢?他想,王星敏有什么理由非要把我送到这里来?还有阮平津——这个让他灵魂永远都不会安息的女孩。不知道如今她的生活是一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已经嫁人了?或者凄惨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杳无音讯的陈成,惟一让自己感到敬畏的陈成,正在他的天地里玩着什么新的手段?…… 
  他们走马灯一样地来深夜造访他的梦境,却又不把自己的真实状态告诉他。不!仅仅因为他们还活着,他也要活下去,不是从这里落荒而逃,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出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边亚军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他没有理由不为此而疯狂啊。 
  那些正准备上工的犯人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等他们围上来,并从地上捡起那张纸时,都对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但看到指导员犀利的目光,他们还是不由退后了两步。 
  边亚军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狱友,擦干了眼泪,说:“兄弟们,我不再等你们回来了,如果将来谁有机会去北京找我,我要是装大头不买账,你们就骂我边亚军是狗娘养的,是畜生。” 
  办完了手续,走出矿区大门,边亚军又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养在深山里的煤矿。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这就是他养命十六年的地方,这就是他死而复生的地方。金色的阳光照着他健硕敦实的身体和有些苍白的脸庞。他大步向山外走去。 
  我还会来这里吗?他想着,不由打了个冷颤。 
  坐上汽车,再换上火车,边亚军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离家越来越近了,看看窗外一会儿,又回头瞅瞅车厢里昏昏欲睡的人群。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而又莫名地兴奋。无论是车厢里的装饰,还是人们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和他原来见过的决然不同,甚至列车广播里的播音员的声音也软绵绵的,仿佛在糖水里浸泡过。 
  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首唐诗: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鬓角,的确,那里已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几多斑白。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北京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认识他这个叫边亚军的不肖儿子。 
  边亚军回到北京第一个找的当然是陈成。在去找陈成之前,他独自一个人,找了一辆自行车,用一个月的时问,把东西南北城转了个遍。他可以两手空空,但不能脑中也空空。 
  “边亚军回来了。”这个消息如果在十六年前突然传开来,肯定有人闻风丧胆、有人磨刀霍霍、有人拍手称快的。但十六年后,却如一粒石子投入大海,甚至没有激起一点浪花。边亚军对此是有足够思想准备的,但还是感到有些隐隐的失落。看来,一切都不会像自己在回来的火车上想的那样顺畅如意。 
  他必须尽快把自己融入当下的生活。 
  忘记过去,从新起点开始。 
  他面临的问题和十年前的陈成几乎是相同的。 
  尽管整个北京城的格局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的荒凉田野上凭空崛起了一座座高楼,皇城根下的那些迷宫一样的胡同也都拆的拆了,改的改了,边亚军还是凭着自己灵敏的嗅觉,很快就找到了陈成原来的家。 
  边亚军离开时候的四合院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比那时更拥挤了些。边亚军敲了几下门。过了一会儿,房门才“吱”的一声拉开了,探出一张没有表情的女人脸来,冷冰冰的声音问:“你找谁?” 
  “找陈成。”边亚军自己也有些怀疑了,又看了看四周,“这儿是陈成的家吗?” 
  “是。”女人又说,“不过——他已经搬出去住很多年了。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边亚军。麻烦……” 
  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女人突然提高了声音,“你是边亚军——你真的是边亚军?” 
  “你是一” 
  “我是小妹呀,你没认出来呀——” 
  门“咣当”一声彻底向他打开了。 
  边亚军终于拨通了陈成的电话。边亚军说,“我是边亚军,怎么样,还能想起我吗?”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了下来。 
  “边亚军”这几个字像一声炸雷一样在陈成的耳边回响着。 
  这么多年,他差不多已经把自己这个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遗忘了。今天他终于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涔涔的热泪已经不知不觉顺着他的面颊淌了下来。 
  “你回来了?回来好,好……”说到最后,陈成几乎变成了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我想见见你。”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是的,现在。”边亚军又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明显地不容拒绝,“只要十分钟。你回家来吧。”不等陈成回答,边亚军就把电话挂了。 
  陈成和边亚军就这样在十六年后重逢了。 
  一旦置身于这座他们曾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并且庇护了他们生命的屋子,两个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他们互相有些陌生地打量着对方,力图从那里找到一些当年的影子来。 
  但是没有,真的一丁点也没有。坦率地说,两个人都有些失望,尤其是边亚军。 
  两个人互相伸出了双手,却没有握,而是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陈成说:“王星敏去美国了,申金梅回了朝鲜,还有阮晋生,听说他利用原来在黑龙江建设兵团的关系,和俄罗斯搞货物交易,生意做得特别好,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阮平津呢?”陈成还要往下边说,边亚军突然打断了他,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陈成。“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下落。” 
  陈成的头慢慢低了下去。陈成说,回到北京后,打听到她的下落,我曾去吉林白城找过她。 
  “你见到她了吗?” 
  陈成点点头。“她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农民,还生了两个孩子,曾作为知识青年扎根农村的典型被国内许多新闻媒体报道过……我就是拿着一张带着她照片的报纸才终于找到她的。” 
  “她给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认识阮平津。她又说,阮平津已经死了。” 
  陈成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不但我去找过她,阮晋生也不止一次去找过她,而他得到的回答也几乎是相同的。 
  甚至最后,她竟然点燃自己的房子,从所有相识的人面前,神秘而彻底地消失了。看来她是不屑于再看到我们,在阮平津的心中,真正已经死了的是我陈成,是阮晋生,是我们这些行尸走肉。“ 
  据小妹说,那天晚上,两个人喝了很多酒,哭了笑,笑了哭。 
  然后继续喝酒,继续哭笑。一会儿抱作一团,一会儿又眼珠子血红的逼视着对方,也许他们闷在心里十几年的委屈都到了痛快淋漓地发泄。 
  天亮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家。 
  边亚军告诉陈成,他要亲自去白城走一趟。 
  “不到黄河我是不会死心的。”边亚军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半个月后,边亚军又找到了陈成。边亚军的神色非常疲惫和沮丧,人也几乎瘦了一圈,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十岁。尤其和陈成对比起来,简直是两代人。能够猜得出,这段时间里,边亚军一定找遍了阮平津可能藏身的所有地方,以边亚军的性格,如果你告诉他,脚下地挖三尺,就能找到阮平津,他也会毫不犹豫挖下去的,即使是他明知道你说的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 
  这一次见面的地点,陈成选择在不久前他曾经由刘大健带着去过的王府大酒店。陈成的想法是,那里虽是皇甫国荣的盘子,却也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以他现在的敏感身份,如果他和边亚军两个人的交情被场面上的人知道了,至少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一点,亚军毕竟被劳改了十六年,和现在的社会几乎是完全隔绝的,他必须适应现在的社会,包括这个社会的黑暗龌龊和声色犬马。他还要和边亚军好好谈谈他将来的生活。 
  陈成让王一兵把车开到王府大酒店,自己和边亚军下车后,就让司机先回去了。陈成让边亚军重复了一遍刘大健带自己初次上门的经历。自己则半路漓了出来,坐在一楼的大厅里,边喝咖啡,边静静等待着边亚军完事后下来。皇甫国荣见他一个人坐着,过来和他打招呼,笑着说,“陈主任,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机会过来了?”陈成只好尴尬地说,自己是路过,正好一个少年时的朋友想来看看,就让他上楼了,没好意思打扰皇甫局长。皇甫国荣说:“没事儿的,陈处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那今天我请你和你这位朋友吃饭。”陈成说:“今天就免了吧。我还想和我这位朋友单独聊点事情。改天吧,改天多喊几个朋友过来,大家再好好乐一乐。”皇甫国荣说那我就不奉陪了,说完转身上了楼。 
  大约过了有一个多小时,边亚军满脸羞红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显然,他对此还缺少足够的心理准备。 
  陈成赶忙招呼他过去,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咖啡,递给边亚军,打趣地说,“亚军,洗得怎么样,还舒服吗?” 
  边亚军说:“你这哪里是让我洗澡啊,你是在给我洗脑子呢。” 
  “哪里,我这是让你尝尝人间烟火的味道。”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陈成说:“亚军,咱们说点正经的。你也从山西回来这么长时间了,阮平津也找过了,下边接着又有什么打算,不知道脑子里有没有个思路?”也许是在官场上待得太久的缘故,陈成的话语间也带上了浓重的官场味儿。 
  边亚军皱了皱眉,向陈成要了一支烟,点着了,猛抽两口,摇了摇头,反问陈成:“像我这样的人,要文化没文化,要学历没学历,要金钱没金钱,要关系没关系,要头脑没头脑,你说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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