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成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话筒里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刚刚被沙子摩擦过,带着明显的疲惫。边亚军把心里的怒火使劲向下压了压,说:“死家伙,这么难找,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你不是要把我流放在深圳吧,也不让你这边的朋友和我联系。“
陈成似乎很委屈,说:“亚军,我都快累死了,你一点都不帮我,一个人乐得在那儿逍遥,还说风凉话。”
边亚军这才缓和了口气,说:“陈成,这些天我走也走了,看也看了,脑也洗了,我都快憋出病来了,下一步怎么办,你快说吧。”
“老二恐怕也快洗没了吧。”陈成在那边嘻嘻地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又正色说:“我是用手机给你打的,你也快去当地商场里买一部来,以后好随时联系。”
边亚军答应着,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陈成说:“这样,亚军,我大学的同学乔威现在广州白云区政府工作,他在深圳那边的路子、朋友都很多,我已经把注册公司的事情跟他说了,你再耐心在宾馆等两天,礼拜天下午他会准时过去找你,并和你一起呆几天,一来把公司的事情办下来,二来要带你认识一些那边道上的朋友。”
陈成说完,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就把电话挂了。
边亚军放下电话,稍稍松了一口气。礼拜天下午,边亚军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从宾馆门口的书摊上买来的花花绿绿的杂志。杂志印得很粗糙,封面上一行行大标题煞是吸人眼球,仔细把内容读过了,却不过是当下报纸时政和社会新闻的剪辑和几则有关高层争斗的道听途说,而那些标题,也不过是用来哗众取宠的噱头罢了。
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拿起话筒,却是楼下宾馆大堂打过来的,告诉他有一位姓乔的先生找他。边亚军一边说请他上来,放下听筒,赶忙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衣服也穿上了,这边门铃已经响了起来。
拉开门,边亚军满面春风地把客人让到沙发上,又倒一杯水递过去,才说:“您是从广州过来的乔威先生吧?可把您盼来了。
我就是边亚军,陈成的朋友。“
乔威也不客气,说:“情况陈成都给我说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想到陈成现在这么厉害。强将手下无弱兵,既然陈成把这么大的事情都全权委托给你了,我想边兄肯定也是个明白人,明天我把道上的朋友约过来,你先和他们见一面联系上,只要大家从心里认可你,买你的账,以后什么事情就都好办了,当然这次注册公司的事还由我出头。”
因为有着陈成这层关系,两个人互相也就少了一层戒备、几多客套,谈得相当投机,很快就把未来几天的行动计划大抵敲定了。边亚军要请乔威吃饭,说今天要一醉方休。乔威说:“边兄的盛情我领了,但喝多了,说不定就误了明天的事情,等把事情办下来,你点深圳最好的饭店,我请你。”边亚军一想也是,就在宾馆餐厅里点了几个菜,两个人又边吃饭边聊了一会儿。
乔威说:“我听说边兄蹲过牢房。”
边亚军说:“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避讳,我边亚军不但蹲过牢房,而且之后就被转到矿井里挖了十六年的煤渣,至今身上还背着十几条人命呢。两个月前才剐刚回到北京,半个月前来到了深圳。”边亚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乔威,眼睛里闪射出的咄咄逗人的光芒甚至让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乔威都有些胆寒。
“那——边兄有什么想法?”
“说实话,你知道我在里边几乎与世隔绝了近二十年,出来还不是两眼一抹黑,干什么,怎么干,不还得听陈成和你兄弟的吩咐。”
“哪里,亚军兄要是这样说,就高抬我了。其时在广东这边发财并不难,只要你狠得下心,出得去手,有不怕牺牲的精神,就会有一帮兄弟为你两肋插刀的。我有一个朋友,原来在部队是特种兵,复员后回到河南老家闲得无聊,就只身来到了这边混,开始的时候在一家娱乐城当保镖,一来二去就和经常来娱乐城的一香港老板熟了。老板了解了他的经历,就问他愿不愿意接手一桩大生意。老板就告诉他,自己在这边做生意赚了点钱,想请他给走私押运回香港去。那个朋友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问那个老板为什么不走最安全的通道,通过银行转回去。老板告诉他如果那样就必须向当地税务部门交一大笔税费。老板还告诉他,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他只需回答干或者不干就行了,不要问得太多,犯了行规。那个朋友答应了。当天晚上,就全副武装,装备了当今世界最先进的轻型武器,押运一艘小渔船,偷渡去了香港。他的运气不错,很快就从老板那里拿到了50万人民币的报酬。他问老板为什么给他那么多。老板说,做这种买卖的主人最怕的不是公安的海上巡逻队,而是黑吃黑的海盗。一旦遇到他们,生还的机会很小。风险大,报酬自然就高了。这个老板后来又给他介绍过几桩生意,他的名头就大起来了。这些人再有这样的买卖,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他。海盗们也盯上了他。终于有一次,两路人马狭路相逢了,拼斗的结果是,他这边的几个兄弟死伤近半,那边则全军覆没。这几乎是一个奇迹,以后再在海上遇到他,那些海盗干脆就悄悄绕过去,不再惹他了。这位兄弟也是个明白人,断了人家的财路,终究不会就这样平安下去的,于是两年后,就洗手收山了,在深圳周围的几个城市里盘下了十几家娱乐城,正经八百的做起生意来了。现在这位朋友手上少说也有个一千多万吧。”
边亚军昕完了,说:“这位朋友挺有意思的,乔威兄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的手下一个兄弟在广州那边惹上了一桩官司,就通过另一个朋友找到了我,一来二去,大家就都熟了。”
“能不能介绍老弟我认识一下?”
“没问题。明天我也把他喊过来。”
“我再多问一句,乔兄在何处高就?”
“嗨,瞧我这脑袋,”乔威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什么高就,我可是不能和陈成比,在场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才熬了个区工业局的破局长,整天心不少操,油水却少得可怜,要不是有几个贴心的朋友关照着,怕就快要讨饭了。”
回到楼上,边亚军把乔威的房间也安排好了,自己才躺下来,悄悄给陈成拨了个电话。陈成说:“很好,一切就按你和乔威设想的办理。”陈成又把一个账号给了他,说500万的注册资金已经到位,让他放心,但这里的钱一分也不能动,详情等他事情办妥了,回去后再细谈。
边亚军又问:“公司的名称叫什么?”陈成顿了顿:“就叫‘深圳欧亚建筑建材贸易集团公司’吧。既响亮,也显得大气。”
第二天晚上,边亚军和乔威在深圳最著名的“新大新”粤莱海鲜大酒楼举行了一个小型宴会。参加宴会的都是乔威亲自请的客人。这里边不但有当地市、区工商税务局的头面人物,还有乔威在当地政商两界最好的朋友,深圳鸿发投资公司经理竹凤鸣、深圳吉力律师事务所所长柯赫男、市公安局缉私大队大队长洪浩、深圳南山区商会会长龚大明。乔威拉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身板挺直、不苟言笑的年轻人说:“亚军,这位就是我常给你念叨的广东美华娱乐连锁集团总经理黄运飞先生。”边亚军逐伞和他们握了手,说了些承蒙关照的客气话。他们互换了名片。
乔威第一个端起了酒杯,说:“今天我从广州来到深圳,把大家请到一块儿,主要是好长时间没见过大家,想大家了。还有就是为我这位从北京来的哥哥——北京欧亚建筑建材贸易公司总经理边亚军先生接风洗尘的。我边哥准备在深圳开辟除北京之外的第二个经商战场,不论是公司注册,还是将来的生意,都少不了洪大队长、龚会长和在座其他朋友的鼎力相助,我提议,首先为大家合作愉快干杯!”
在座的朋友也都把杯子举了起来,说乔局长放心吧,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轮到边亚军敬酒了,他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又向服务小姐要了两个,也倒满了,说:“亚军初来乍到,没有朋友们的帮助,肯定寸步难行,麻烦和得罪大家的地方以后会很多,我先把这三杯酒干掉,以表一片诚恳之心。另外,我边亚军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朋友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姓边的万死不辞。”说完,竟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又每一位客人斟满了,和大家同饮了一杯。
“好!边先生好爽快!”大家一起叫起好来。
酒席散了,乔威把公司注册所需要的材料交给了柯赫男,要他全权代理。第二天又买了些礼物,带着边亚军去了洪浩和龚大明家,又安排边亚军一定要亲自去逐个拜访剩下的几位。乔威说这样以后做起事来,就畅通无阻了。
三天后,乔威回了广州。临上车的时候,乔威对边亚军说,“边兄,这线我可是给你牵了,钩我也下了,能不能结成网,能钓到多大的鱼就看您的造化了。”
边亚军把电话打过去,告诉陈成深圳这边的进展情况。陈成说:。好,看来我没有白和乔威铺上铺下滚四年。“边亚军说:”你先别高兴,我这儿的粮草和炮弹可是快要用光了,再不输送点过来,我可要撤了。“
陈成说:“我再给你打过去加万,先给这些王八蛋们一点甜头尝尝,把他们喂熟了,你在那儿再到处转转,选一个合适的办公地点确定下来,一俟公司注册下来,马上要把员工招聘齐了。
告诉你亚军,我这边的活儿很快就要有了,你还要多打听一下钢材、水泥等建筑材料的行情,透彻地掌握国内外主要生产商家主流产品的不同特点、短长和性价比,争取在短时间内变成这方面的专家。“昕得出电话里的陈成非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