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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忙掩饰说:“看到你这么开心,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小妹。”宁可以说那以后我就叫你哥哥了。周副市长说还是叫“同志”好。
几个人都笑了。饭桌上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几个人的距离也拉进了不少。
也许可以通过宁可以和周副市长走得更近些的。陈成突然这样想,同时又为自己的功利而摇头。
周副市长离开后,陈成和宁可以也准备回去了。陈成问宁可以怎么走,并说自己可以先送宁可以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家。
宁可以说,算了,我家那个破庙里哪能容得下你这座大神。陈成说:“小宁你这样说话不是明摆着对领导不满吗?今天我偏要送你一趟。”
“那我就谢谢领导的关怀了。”
“应该说谢谢陈大哥。”两个人正要上车,陈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是佩佳打来的,正要接,宁可以说,“你这当领导的忙得很,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家吧。”陈成干脆把手机关了,说,“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号码,肯定又是来揽工程的,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
不理他!走!“
汽车从前门大街下来,拐进了一条胡同,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已经没有路灯照明了,除了汽车前灯发出的两条刺眼的光柱,四周都黑乎乎的。毕竟是新手上路,虽然陈成开得分外小心,还是熄了两次火。宁可以开玩笑说:“怎么样,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吧。”陈成一边紧紧把住方向盘,一边说:“什么话,为美女效劳还说什么后悔,我都巴不得天天为你开车呢。”
车终于在一座旧居民楼下停了下来。陈成要走,宁可以说:“即来之,则安之,不上去坐坐,你岂不白白跑了一趟?走吧。”
陈成跟着宁可以钻进一个门洞,里边黑灯瞎火的,只能凭感觉一级级的往上走。陈成心里想,这鬼地方。
也不知爬了几层,宁可以小声地说到了,接着就响起了哕哕嗦嗦地掏钥匙的声音。陈成跟着进到屋子里,打开灯,原来却只是一个一居室的小房子。客厅里的家具也只有一套人造革的旧沙发,虽然四周的墙壁上挂上了几幅素雅的外国人物画和布贴装饰,但仍遮掩不住房子本身的破败。
宁可以给陈成倒了一杯水,说:“叫领导失望了。”
陈成说:“小宁,你们家人呢?这么晚了还都不回家?”
宁可以说:“我不是人吗?”
“你开什么玩笑?”
“我怎么敢跟领导开玩笑?”
“你家就你自己?”
“我爸在文革中被打死了,我妈早在我爸蹲牛棚的时候,就和他离婚嫁给了一个工人。剩下我和我哥哥两个人。我哥哥下乡下到北大荒后就一直没有下落。昕人说他和当地的一女孩私奔叛逃去了苏联。也有的说被那个女孩一家人打死扔掉了,反正至今也没有准确的音讯。”宁可以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屋子的气氛变得沉默起来,陈成没有想到这个相貌出众办事利索,又颇受周副市长器重的姑娘还有着如此坎坷的生活经历。自己还是应该多帮帮她,就说,“你这房子也够破了,等哪天你找一个装修队来把里边重新简单收拾一下,也亮亮堂堂的有个屋子的样子,这和我下乡时候雁北农民守着的那些地窝子有什么两样?家具也换换。我和王主任商量一下,让肖海月给到财务部报了。王起盛要是不同意,装修的钱就由我给你出。”
“算了吧。这个楼上比我住得更差的多着呢,下边还有一家三代住我这么大屋子都住了几十年的呢。你能管得了吗?”宁可以幽幽地说。
“那我不管。”陈成说,“我只管我自己的职工。”
从宁可以家里出来,开着车在路上走了很久,陈成的心里还激动不已。为宁可以不屈的生活精神,也为自己刚才表现出的豪爽之气。
也许上帝把这个女孩子放到自己身边,既是用她来考验自己的良心,又是让他为自己的厚待积德行善的。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包括送宁可以的路上,他还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现在他已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我真应该好好地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就像周副市长那样。陈成想。
陈成想着,不觉就到了自己住的小区。他把车停在自己楼下,落了锁,就往楼上走。心里不禁感慨,还是自己会开车方便,也自由。
门是虚掩着的。进到屋子里,却发现何佩佳还在沙发上坐着,看见他进来,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卧室。陈成知道何佩佳生他的气了。就跟着进了卧室,过去从背后把何佩佳搂在了怀里。何佩佳却并不领情,固执地使劲挣脱了,跟着就眼泪汪汪地抽泣起来。
陈成说:“我知道你是生我气呢,但当时周副市长正给我谈开发区的工作,我怎么好意思接你电话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许多时候我也是没有一点办法。佩佳,你连这一点都不能理解原谅我吗?”
何佩佳哭得更厉害了,她的整个身体也在陈成的怀抱里不停地抖动。陈成把何佩佳的脸搬转过来,用嘴唇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地说:“好了,都是我错了,这还不行吗?”
何佩佳这才安静了一些,说:“我也没说非要让你当时接电话,可你把电话关了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厌烦我了就早说话,何必给我来这一手儿!”
陈成说:“你这样说就冤枉我了。咱们结婚七八年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佩佳你冷静地想一想,咱们走到这一天容易吗?你也不是不知道官场的凶险,所以每走一步我都必须小心谨慎。”
“那你干脆别要这个家,搬到工地上去做你的官去吧,”何佩佳还有些犟,不过语气与陈成刚进屋的时候比已经软化了许多,“我和雅雅安安静静地做我们的小老百姓。”
“那不行,那官太太不就被别人乘虚而入了。”陈成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夫人还不饶了我?”
何佩佳这才擦擦脸上的泪正色说,“妈找你呢,要不我也不会没事儿给你打电话。”
陈成说:“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别提了,”何佩佳说,“我哥哥几天前从南边回来了,不知从哪里借了一辆奥迪,带着一帮朋友去了西山玩了几天,回来以后,怕我爸爸知道了挨训,就停在琳琳他们电视台的院子里了,没想到前天晚上用车的时候,却发现车不见了,只好报了案,这不,公安局查了一天一夜,连个车轮子也没有找出来。妈就打电话过来,问你们开发区这边有没有见到,她还把车牌号留了下来。你得理解她的心情,这事儿搁谁身上不都一样呢?”
在警卫森严的电视台的院子里能丢了车,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陈成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你妈是把我当福尔摩斯了。”
“我也知道她这是有病乱投医,只是——”
陈成突然想起了皇甫国荣。迟疑了一会儿,换了一种口气,说,“你别说,也许我真能帮着想点办法呢。”便走到客厅里,拿起电话给皇甫国荣拨了过去,并把事情的经过低声简单的给皇甫国荣讲过了。皇甫国荣沉吟了片刻,说:“他妈的哪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做贼都做到陈老弟小舅子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我马上让他们去查一查,明天给你确切的消息。“陈成要把车牌号告诉皇甫国荣,皇甫国荣说”不用“,就把电话挂了。
回到卧室里,佩佳问他给谁打电话那么神秘兮兮的。陈成说:“这个你别问,说不定比公安局还管用呢。”佩佳很不满意,说:“干嘛呀,我最看不惯你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
两个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陈成打了个哈欠,说:“快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你哥哥的车就停在你妈妈家楼下了。”
两个人就熄了灯,就着刚才的兴致调了一会儿情,才亲密地搂抱着,心满意足地入睡了。
因为挂念着何志勇丢车的事情,第二天早晨,陈成很早就睡醒了,为了不惊动睡着的佩佳,他把动作放得很轻,出了卧室,把门虚掩了,才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低,一边看早问新闻,一边刮脸。
头条新闻是市委书记接见外国友人,接着出镜的是市长视察郊区蔬菜市场。陈成正在暗自嘲笑这种上行下效的节目制作模式,周副市长也出来了。这是一条周副市长和本市私营工商业者代表座谈的新闻,随着镜头的摇动,画面上竟然出现了罗思懿的身影。罗思懿穿了一件紫色天鹅绒长裙,华贵而典雅,在一群男士中间分外引人注目。她的旁边是陪同周副市长的朱副秘书长,罗思懿正回头和朱副秘书长谈着什么,话外音里还提到了惠阳春和她的名号。
这个女人真是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陈成摇摇头,更坚定了不去碰她的决心。
正看着,电话铃响亍起来。打来电话的果然是皇甫国荣。
皇甫国荣说:“陈老弟,你内兄丢的那辆奥迪找到了。”陈成忙问在哪儿找到的。皇甫国荣打了个哈哈说:“这个——这个老弟就不要多问了,你就告诉何志勇有人在你的开发区万和大厦附近发现了他那辆车,让他找人开回去就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陈成说了声“谢谢”,放下电话,却越发感到脊梁骨向外冒凉气。
他觉得自己已经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网里,而且这张网不是他陈成说退就能退出来的。
他已不能自拔。他正越陷越深。
陈成回到卧室里,轻声叫醒了何佩佳,告诉她朋友打电话过来了,说志勇丢的那辆车已经找到了。何佩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愕地望着陈成。她一时还搞不清楚,陈成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是逗自己开心。
“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