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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柳高新技术开发区是全市的开发区,市府的每一分钱的投入都包含着所有纳税人的心血。它是为本市未来的经济腾飞造血的,所以大家不应该只抱着分一杯羹的心态来这里,你应该为自己能为它的建设付出一份劳动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再说,大家把肉吃了,羹汤总要分别人一点点吧。”
有几个人在下边笑了起来,会场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边亚军默默地听着陈成慷慨激昂的演讲,目无表情的扫视了一下会场里那些并不完全充满信任的眼睛。
回到办公室里。陈成说:“亚军,你也看到了,原材料的问题,开发区还可以从你那儿采购,老板们虽然有意见,但在开发区的屋檐下,他们也只好忍气吞声了,但你必须把性价比最合理的材料给我。”
边亚军说:“你放心,我还没傻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牌子的地步。”
“另外,”陈成喝了一口水,“我给你提前透个消息,市府最近可能要对我的工作做出新的安排。你也要抓大放小,逐渐向后撤退。把公司的业务面拓展得再宽些,或者组建几个新的跨行业的公司也可以。”
边亚军笑了:“你不是早就说过从公司退出来了吗?还干涉公司的业务?”
“我只是作为朋友建议你吗?”陈成也笑了,使劲儿把脸向后仰过去,伸了个懒腰,“真的,亚军,看你公司做得不错,我真的替你高兴。”
“是呀,”边亚军也深有感触地说,“在阳泉煤矿里那阵儿,我就想着,什么时候出狱了,就去把阮平津找回来,结婚成家,养个娃娃,平平安安把下半辈子打发了就算了。”
“唉,说点私事,”陈成把身子坐直了,目光锁定了边亚军,“你不能心里老想着阮平津啊,你得跟你心里那个阮平津尽快一刀两断。你有自己的生活,阮平津失踪了,但你还得把生活一天天过下去。譬如,最现实的问题,你的性生活怎么解决?老想着一个人,这个人就会像鬼一样窝在你心里,弄得你搞小姐都硬不起来。你走了之后,那些不了解内情的小姐少不了骂你窝囊废。”
“你怎么知道我的性生活没解决呢?”边亚军狡猾地说,“我只是不愿意再成家结婚罢了。”
“不,连这样的想法都不应该有,你要把爱情和婚姻分开,就像要把山羊和绵羊分开一样。爱情是什么?爱情是雪莱、拜仑,莎士比亚、普希金,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浪漫主义,是最伟大的诗篇。而婚姻呢?婚姻只是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全身瘫痪的保尔‘柯察金,是让人丧气的现实主义小说,是—一是臭满大街小巷的狗屎。”
“所以哥们儿,人们不是说全国各地的美女都去深圳了吗?
你还是抓紧时间成个家吧。如果想在北京找,我也可以帮忙。
我们不缺钱,而在北京,只要有钱,你说一句,卢沟桥的石狮子都会二话不说跟你走。“
“再看看吧,娶老婆又不是买糖葫芦,不好吃就随手扔了。”
“对了,亚军,前几天我见皇甫国荣,这老家伙比你我都厉害多了,黑、白道上都能呼风唤雨,他跟我说,想有机会见见你。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边亚军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算了,我既不想像你一样涉足官场,也早厌倦了黑道儿上的刺刀见红。还是算了吧。”“深圳那边要是有流氓地痞滋生是非呢?”
“没事儿,有黄运飞在那儿摆着呢,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碰到非要我亲自出马才能摆平的事儿。”
“那就好,还有海关的那些人,我那个同学……”
“都关照过了,现在都他们和我熟得不得了呢。对了,”边亚军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身子向前倾过去,声音也压低了,“我认识一个韩国朋友,她现在手上有一批汽车,想从关里秘密运过来,前几天她通过黄运飞手下的一个兄弟找到了我。你说干不干?”
陈成也紧张了起来,走过去把门关死了。又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并没有回答边亚军,而是问,“什么牌子的?”
“有意大利菲亚特,也有美国福特,各一百辆昵。”
陈成把左手食指放到鼻子下边,不停的抚摸着上唇,一会几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过了好长时间,才说:“这个——这个——我就不参与了,我的情况刚才我都给你说了,正赶到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少自找麻烦……”
“你知道找我的那个韩国朋友是谁吗?”
“谁?”
“一个女人!”边亚军故意卖了个关子,“一个曾经爱过你的女人。”
“爱过我的女人?开玩笑!”
“申金梅——”
“高丽姐儿?!”
“愿不愿见见?”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陈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们要是想做这笔生意,可以去找乔威,也许他有办法帮你们。”
虽然来深圳才两年,边亚军却不但已经渐渐适应南方的生活习俗和节奏,而且编结起了自己的一套秘密的关系网。
公司由最初的南山路搬到现在的深南大道,地段虽然不及南山路繁华,公司的规模却由原来的一套三居室变成了整整一层楼,职员也由几个人增加到了三十多个,有了一点大公司的气派。
黄运飞因为有自己的连锁娱乐城,十几个城市来回跑,干脆就让原来自己的手下、也是林娜的男朋友李小豪,跟了边亚军。
这样林娜和她的男朋友不但生意上可以帮他照应一下,而且还能保护他的安全。边亚军答应了,并且把公司的股份拿出百分之十转让给了黄运飞。
黄运飞却坚辞不受,说:“亚军大哥,我是敬慕你为人的豪爽,才助你一臂之力的。再说,你看我缺那几个钱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总不能让我天天枕着它做噩梦吧。”边亚军说:“那不行,你别忘了,有了你的利益,也就有了责任,这公司也就成了我和你的公司,你不会因为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才拒绝我吧。”
“那你要这样说,我就接了。”黄运飞说。
黄运飞说:“边哥,有个单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边亚军说:“说话还躲躲藏藏的,你还不了解你哥的脾气,我都是生死几回的人了。除了贩毒、杀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天底下还没有我边亚军不敢干的。”
“是这样的,”黄运飞把声音放低了,说:“厦门的一个小兄弟前天过来,说有一批韩国汽车倒可以做,问我有没有兴趣。这不,我今天特意赶过来,你要是愿意做,我就接单,你要是顾虑风险大,我就让它快点飞了算了。”
“中间的利润空间有多大?”
“一辆车至少有十万元的利润空间,200辆车算起来太容易了。当然这中间有个分成比例问题。韩国那边的操作者、我们,以及国内的销售终端,三家可以坐下来谈。”
“这样不好!”边亚军一口制止了黄运飞,“如果韩国那边只做到装上船,其他所有的海上运输危险和陆地关卡疏通都由我们来完成,而你所谓的销售终端只负责办理销售手续和牌照,那么我们必须拿最多的一份。而且,我们和两方的谈判必须分别进行。换句话说,韩国那边只知道车卖给了我们,至于车最后到了哪里,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同样,销售终端只知道买了我们的车,也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购车的来源,否则,一旦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了。”黄运飞说。
“你随我一起飞回厦门,先安排我和韩国方面见一面。探探虚实。”
为了安全起见,黄运飞把双方的见面地点干脆安排在了自己的厦门美华娱乐城。林娜和李小豪径直把韩国客人从住宿的宾馆接到美华后,整个楼层的联系都和外边切断了。
边亚军静静地坐在黄运飞的办公室里。
从昨天黄运飞把消息告诉给他到现在,他都一直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和风险。
推了吧,两千万——个多么诱人的数字啊。他边亚军要中转多少建筑原材料才赚这么多。接了吧,风险肯定不小,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即使脑袋不搬家,重新回到矿井里呆到老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没有高风险,哪里来的高利润呢?
他想起了乔威当年给自己讲的黄运飞的发迹史,就他妈赌这么一把,然后金盆洗手。我就不信,我边亚军就该着倒霉。
一旦成功,赌上一把也还是值得的。
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边亚军把思绪收回来,说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人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是你?”
“边——边亚军?”
“申金梅?”
两个人几乎同时喊了起来,他们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张着嘴巴,吃惊地望着对方,尽管对方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他们不相信,天下真有这么奇妙的事情。
门又轻轻地被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了边亚军和申金梅两个人。气氛也有些尴尬。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边亚军倒了一杯水,放到申金梅面前。
没有再回到桌子后边,而是在申金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故作轻松的龇牙一笑,说:“高丽姐儿。没想到吧,我们二十年又见面了,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为这样的事情见面。这些年你是怎样走过来的?”
边亚军打量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丰润的身姿、白皙的保养得很好的皮肤,还有自己熟悉的那双单凤眼、挺直的鼻梁,垂在面前的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二十年的时光多么漫长,但岁月的刀锋似乎并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多少风雨痕迹,反而使她的身上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只有目光里倏忽闪过的一丝阴冷是边亚军所陌生的。它似乎在告诉边亚军,这个申金梅已经不是那个和他一起进山的高丽姐了。
边亚军呢,尽管十几年的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