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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吗?”
“我看准行,走吧——”
一个礼拜后,中学闲杂人员乔威正式到白云区工业局办公室上班了。
乔威说,我的运气好哦。我刚转到工业局不久,国家培养第三梯队的政策就出了台。年轻化——我年纪不大吧,知识化——我是响当当的北华大学毕业,专业化——更好,我的物理系可派上了用场。德才兼备——从学校到工业局,我就像从地狱进了天堂,我向所有的人微笑,甚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每天我最早上班,把办公室里每一个角落都擦得一尘不染。工业局大院里的黑板报成了我的白留地,也成了工业局另一个四季都红红火火的生活花园。累不累?不累!骗你是乌龟。世界上最累的是想找点累想得发疯也无累可找。你有了活干,心里顺畅了,再累也感觉不到了。够了,我已经知足了,要不然我早就去粤剧团拉大幕去了。
我与世无争,我没事偷着乐。你说我这不就是德才兼备吗?
只是我当时没意识到。经领导一点,我再一想,嘿,还真有点那么回事。领导说,这样的年轻人要是不提拔,群众会有意见哩,这样的年轻人要是不提拔我是没有执行中央决定的。提!而且要破格提拔,破格使用!我就这么懵懵懂懂当上了办公室主任,副局长,两年后局长调去了市里另一个区当了区委书记,我又顺理成章被提拔成了全区最年轻的局长,老局长不拘一格使用人才的事迹也上了报纸电视。
你问我对局长印象如何?好啊!当时我是感恩戴德,诚惶诚恐,但后来不行了,我的看法在一夜之间发生了根本性改变。
有一次和局长一起喝酒,那时候他已经当了书记。而且马上就要提副市长了。他喝得有些多,我开车送他回家。他告诉我说,小乔我得谢谢你,当年我提拔你是有私心的,主要是认为你不会和我争夺位置,我放心。那些个狗娘养的想和我斗,还嫩了点。
没想到你成典型后,我也阴差阳错成了典型。我说书记你过谦了,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原来我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大傻B罢了。
我就是从那时改变了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如果说三十五岁以前我是靠运气发展,那么三十五岁以后我靠的就是实力和手段了,而这才是抓住了根本,三十五岁以后我才突然明白了。
幸好三十五岁以后我就明白了。
这一段对话的时间、地点无从考证,对话的双方也无从考证。但由此笔者明白了,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无限的世界,都是一个典型的生命个案,而我们所知的永远只是沧海之一粟。
边亚军请乔威在著名的白天鹅宾馆吃了一顿饭。饭后,几个人去楼上歌舞厅,要了一个包房。边亚军说:“把最好的小姐给我找来。”
服务生伏在边亚军的耳边,低声说:“我们有日本女孩子,几位先生要吗?”服务生看着边亚军,又补充道:“他们的普通话和粤语讲的都是蛮好的。”
“要!为什么不要?”边亚军反问了一句。
边亚军说,“那么多的中国女孩子都被洋人玩了,我们的乔局长要带头爱国嘛。”
“就要日本妞,操他妈的,也给咱中国人报报八年抗战的一箭之仇。”黄运飞在一旁攒掇。
“报什么仇?要报仇也要找他们的奶奶或者姥姥,孩子是无辜的嘛。”乔威把脸转向黄运飞,“再说,日本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功夫好着呢,小心把你这个中国男人也给玷污了。”
边亚军说:“乔兄,看来你是深有体会了。”
三个人一齐大笑起来。
服务生出去了片刻,七八位穿和服的日本女孩迈着特有的碎步款款走了进来。边亚军让乔威和黄运飞挑过后,自己也喊住了一个。
这天晚上,乔威和边亚军都住在了白天鹅宾馆。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那三个普通话和粤语都讲得蛮好的日本女孩。
第二天上午,那些日本妓女离去后,边亚军敲开了乔威的门。
乔威把边亚军让进来,说:“图穷匕首见,也该把你找我的目的说出来了吧。”
“乔兄要这样说,亚军就不好意思了,我真的只是想带你到这儿放松放松。”
“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门,你和运飞都是我自己的兄弟,有用得着我乔威的地方尽管说。”
边亚军这才说:“最近我搞了一批进口车,不知道你这儿有没有认识的商家感兴趣?”
“什么牌子?”
“有意大利菲亚特,也由美国福特,各一百辆。”
“有出生证吗?”
“这就要看乔兄了,你不给发证件,它就是私生子!”
“有这么严重?”乔威笑起来。
“是呀,要不我大老远跑广州来找你帮忙?”
乔威沉吟了会儿,说:“别说有兴趣的商家,就是直接的购买单位都不难找。只要是真货,困难的就是相关的价格问题了。
甚至如果是一些行政单位购买,价格也不是问题。“
“我提供的货保证比同型号市场时价低15%。另外——”
边亚军顿了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紫红色塑封皮本子。递到了乔威的手上,“这是深圳香蜜湖度假村一套私人别墅的房、产权证的复印件,它的主人姓名就是阁下。”
乔威把边亚军带过来的东西展开了,又慢慢地合上,回递给边亚军,淡淡地说:“海关的问题还得你自己摆平,手续的问题我在广州想办法,至于房子什么的,事成之后再说这些吧。”
8
边亚军是第一次来韩国。
因为等待补办林娜和李小豪以及工业局刘工程师的商务签证,边亚军到达的时间比原定时间晚了三天。
刘工程师是乔威力主边亚军带上的。尽管他和乔威个人关系非常密切,乔威也只是模糊的告诉他,自己的朋友——深圳欧亚集团公司总经理边亚军先生有一批进口汽车现在韩国,要请他跟着边总跑一趟,去对车辆的质量把把关。
在机场迎接他们的是申金梅和她的丈夫卢先生。
无论是从飞机上,还是驱车向窗外看,汉城都不失为是一座非常漂亮的现代化大都市,和他印象中的汉城是决然不同的。
申金梅把边亚军一行安排在了汉城市中心的一家四星级宾馆,晚上在自己位于郊区的私人别墅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家庭接风宴会。边亚军有些奇怪的是,申金梅的父母竟然没有露面,自己毕竟是申金梅中学时期不错的朋友,况且他们又在中国生活了那么多年。真是不可思议,边亚军摇摇头。
也许是申金梅根本没有告诉他们吧。边亚军想。
申金梅的丈夫卢先生看上去年龄要比自己大些。言语不多,看人的目光也很平和,一点也不像生意场上的人。如果没有人作介绍,根本不会想到他竟然是这家从事非法对外贸易公司的老总。他甚至没有就这笔生意和边亚军进行任何会谈。家庭宴会以后,他就再没有露面。这引起了边亚军的好奇。他向申金梅提出,自己想给卢先生谈谈。申金梅却委婉地拒绝了。
申金梅告诉边亚军,自己已经把他的情况给丈夫做了介绍。
丈夫知道边亚军和自己曾经是交情非常深厚的朋友,这次又已经见过面。边亚军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也相信边亚军的人格和信誉。
申金梅最后说:“你们两个谈什么,仍然离不开我这个翻译,也没什么意思。况且,汽车贸易只是我们公司众多业务中的一项,他已经全权交代给我办理了。”
边亚军只好打消了念头。
第二天上午,申金梅一早就自己开车赶了过来,说要带边亚军他们逛逛汉城的街景。边亚军说:“高丽姐儿,我真服了你了,生意上的手续没有办妥之前,我可没有这份儿闲情逸致。你还是带我去看看货吧。”
申金梅这才说了实话:“由于你们晚来了三天,上一批货已经被来自东北的一家经贸公司买下了,所以你们只能稍后两天,等待下一批了。”
边亚军的脸慢慢沉了下来:“高丽姐儿,我真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申金梅辩白说:“亚军,事情我们办得确实欠妥当,不过当时人家就在这儿,要得像催命一样急。你替我想一想,我现货摆在那儿,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公司负责几位在韩期间一切生活和住宿费用,如果你提出别的补偿办法,我也接受。”
“那就只好从命了。”边亚军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后来有人说,这只不过是申金梅和边亚军为了再续前缘所演的一场双簧,在汉城的三天时间里,边亚军把林娜和李小豪、刘工程师三个人扔在旅馆里,自己则和申金梅躲去另一个地方秘密幽会去了。
当然一切都是传说,没有人去求证,也无从求证。
三天后,申金梅告诉边亚军,新一批货到了,不过,验货和转口的地点不在汉城,而在韩国的第一大转口贸易港口——釜山。
“我们今天就赶到釜山去吧。”申金梅说,她的眼圈有些发红,“我亲自给你们驾车。”
验货是在一座大型货轮的船上进行的。船舱里所有的灯都开亮了,申金梅叫工人把边亚军随意指定的几个集装箱全部打开,刘工程师走进去,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来,像一个医生仔细地打量着拿在手上的技术资料,并和脚下一包包的主要部件进行查验核对。边亚军的表情非常严肃,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刘工程师,心里暗暗佩服乔威的心细。幸亏没有自己单枪匹马跑来韩国,不然,还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狗屁都搞不清楚。
刘工程师把需要核对的资料都核对完了,从集装箱里爬出来,对边亚军点了点头,示意工人们合拢了重新上了锁。又走到另外尚未打开的集装箱跟前,再次让工人打开门,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