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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他什么家,但进了我家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岳母说。
佩佳也被两个人的谈话逗笑了。
“唉。你们几个孩子,我最愁的就是琳琳,都三十岁的人了。
整天还疯疯癫癫的,没一点儿大人样子!“岳母叹道。
吃过饭,岳父把一份文件递给了陈成。原来是一位政治局常委在一次内部会议上的讲话。讲话所针对的问题就是近两年广大人民群众反映较为强烈的“官倒”问题。讲话的口气是严厉的:“同志们啊,领导干部,尤其是党的高级领导于部,要时时牢记自己是人民公仆的身份,一定要廉洁自律,管好自己,管好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管好身边的工作人员。现在社会上谣言满天飞,甚至传说某些中央领导人的子女纷纷到中外合资公司任职,和外国人一起剥削中国人;还有的用公司的名义向国家贷款办个人企业,倒卖各地开发区的地皮和计划内工业材料、农业生产资料等。”看来中央确实掌握了某些证据,讲话传递信息非常明确,上述问题涉及到谁,该退出的要退出,该脱钩的要脱钩,该清理的要清理,已经吞下去的必须迅速吐出来。对于极少数仍然执迷不悟、我行我素者,要严惩不贷。“
陈成看过后,很为自己当年及时从边亚军的欧亚公司里退出来而暗自得意。他把那份文件还给岳父,说:“爸,你放心,这里边没有一条涉及我。”何开越赞许的点了点头。
到底人在台上台下的感觉是不一样,结婚这么多年,岳父岳母所给他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多,回家的路上,陈成一直在想岳父退休这件事。
到底岳父是一个明白人,官场上哪里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和敌人,从来就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必须接受的问题。可怜岳母当了一辈子领导夫人,竟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没有弄明白。
而自己以后的官场生涯肯定会受到某种影响。少了背后岳父这座靠山,别人再看你,自然也不会像原来那样仰视了。自己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分外小心,三思而后行,另外也要留点后路,狡兔还懂得造三窟呢,自己也不一定非要在做官这条道上,一闷头走到黑啊。
年初三那天,何琳琳竟然从天而降,带着新交的男朋友到陈成家串门来了。何琳琳说:“这是我男朋友,也是我们台文艺部著名的导演——楚文明。”
陈成夫妇热情招待了他们,但陈成却没有从大胡子导演楚文明身上感受到多少艺术家的气质来。
吃饭的时候,何琳琳突然问起北方药业的事情。陈成心里一惊,这么秘密的事情,她怎么知道了?
何琳琳告诉陈成,股市重开以后的这么多年,楚文明一直在炒股票,虽然有赚,赔的时候却居多,特别是前几年买的一万多股北方药业,没想到这支当时的绩优股没火几天,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垃圾股,那些股票自己一直想出手,但一直又没有舍得,现在算起来恐怕差不多快成废纸,被它套得好死。但最近听说开发区准备通过大盘吃进、借壳上市,真要是这样楚文明就因祸得福了。
陈成说:“你哪来的消息?”
“这个你别管,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就成了。”
楚文明也在一旁加劲,“姐夫,你有什么好消息,就透点给我们,也免得我们总是盲人骑瞎马,摸不着东西南北的,就像撞见了鬼一样,抛一只涨一只,买一只套牢一只,每次都跟着股市分析师走,却每次都少不了走麦城。这些个龟儿子,肯定没少从那些下三滥的大股手里得到好处。”
陈成转脸看着楚文明,说:“你是四川人吧。”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个龟儿子。”陈成模仿着楚文明的口音道。
楚文明不好意思起来。
陈成却又说道:“咱们都是自家人了,我也不说卖关子的话,是有这么回事,但能不能批下来,现在后面还带着问号。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是先放放,三十六败都败了,还在乎这一哆嗦?”
楚文明不住的点头,说:“那我就听你的,先按兵不动,不过什么时候有重组之类的消息,一定提前透给我,到时候我们再吃进一些,也把老本儿翻一翻。”
快到中午的时候,楚文明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楚文明说,“有个朋友请我吃饭,姐夫你也去吧?”陈成马上说:“算了吧,就这佩佳还说我过的是花天酒地的日子呢,要是真跟你去了,她不说我属猫的——闻不得腥气嘛!再说,年前年后的,山珍海味都腻烦了,还不如在家喝一碗小米粥舒服。”
楚文明说:“要是随随便便一张脸,我怎么敢拉姐夫去?姐夫是哪路神仙?堂堂的市委办公厅秘书长,岂是谁叫就到的,是刘常青来的电话。”
“刘常青?是不是中关村搞电脑软件开发的那个,还是什么全国十大杰出青年?”陈成说,“你什么时候跟刘常青混熟了,也让他到我们开发区来投资办厂。”
“你就给文明一点面子吧,他已经答应人家了。”何琳琳也在一旁用期待的目光望着陈成。陈成使了个眼色给何琳琳。
何琳琳把脸转向何佩佳,撒娇说:“姐——为了我和楚文明的事儿,你就再批准姐夫一次吧。”在未来的妹夫面前,陈成算是给足了何佩佳面子。楚文明也还算大方,当着陈成的面给了雅雅厚厚一沓压岁钱,都是百元大钞,估计怎么着也有三四千吧。
楚文明见陈成仍不表态,满脸赔笑说:“姐夫,来之前,我可是在刘常青面前拍过胸脯的,你要真不去,别再说什么导演,我干脆扎哪尿泥坑里死去算了。”
陈成心里已经打算去了,嘴上却说:“刘常青他是什么人,动不动就要请我,他以为有几个钱就是人物了?”楚文明马上说:“是我答应的,他说要给我和琳琳一大笔广告,我以前在他面前吹过牛皮,说我们多熟悉,多铁。所以今天来之前他一提到你,我就满口答应了。”
何琳琳说:“你是你,我们家人是我们家人,以后你少在外边拉大旗扯虎皮,小心本小姐哪天不高兴把你一脚给踹一边去。”
楚文明趁机说:“以后我注意管好自己的舌头就是了,琳琳你在家里陪姐姐和雅雅,我和姐夫出去应酬一下。,,楚文明开着车,出了小区,说:”到阿波罗宾馆去。“又说,”陈秘书长,你放心,今天保证不让你吃海鲜什么的,腻歪!我们吃点山上的东西。“
车又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宣武门外大街的新华通讯社附近。陈成说:“停车,停车。”
“再有几分钟就到了。”楚文明说。
“你停不停,你要不停车,到那儿以后我就自己还打的回去。”陈成不耐烦地说。楚文明只好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楚文明你老实告诉我,刘常青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陈成突然想起了岳父让他看文件的警示。
“没甚么事,偶然提到的。我就应了下来。”
陈成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狠狠地戳了一下,说:“到底是艺术家,你和你的朋友有什么事就直说了,我可没有时间给你们玩猫捉老鼠、老鼠戏猫的游戏。”陈成知道他们今天是画个圈等着自己钻的,楚文明打电话根本没提什么阿波罗宾馆,却出门就往阿波罗跑,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在那儿的吗?“你要不把实话告诉我,我这就回去了。”说着。还摆出了一副要走的架势。
楚文明急了:“真的没有事儿,就是偶然提出来的。”
“那好,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说我去市里领导家走动去了,都可以。”陈成说着,就把车门推开了。
楚文明一把抓住陈成说:“姐夫,姐夫,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刘常青找你确实有点事儿,都求我好几次了,实在抹不开面子,我才答应了。”
“什么事?”
“事——的确有点事情,”楚文明一下子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大概是关于北方药业的,具体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你拿刀把我脑袋砍下来我也不知道了。”楚文明的样子非常委屈。
陈成故意又犹豫了一下,“你就说我去市里领导家走动去了,再说我真的要去走走,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子也下来了,以后再不比从前,哪一点做得不周到,就会有人不满意,就说这拜年的事儿吧,谁先谁后,谁排到哪一天,都很敏感,都是政治,而凡是政治是没有大小之分的。哪像你们搞艺术的那么自由!”
楚文明也真急了,使劲踩了一下钢板,说:“那怎么办,人家都上了菜,就等你我了。再说不就一个刘常青嘛,吃他一顿饭,他也不会沾你身上。”陈成这才上了车。
快到阿波罗宾馆,楚文明打了手机叫刘常青在门口等着。
下了车,刘常青果然已经等在那儿了。刘常青疾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年轻的女秘书紧紧跟在后边。刘常青跟陈成握手,陈成故意漫不经心的只伸出四个指头,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就顺势松开了。刘常青本来用了很大的力,却热脸碰了个凉屁股,也只好松开手,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说:“今天陈秘书长能大驾光临,真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说着,比划了一下。
陈成说:“你饶了我吧,你刘常青刘老板见的人还少吗?上个月我还在《北青报》上见到您的大幅照片呢!上个礼拜我在电视上见你陪周副市长视察你们普生公司,你就剔给我戴花帽儿了。”
进了阿波罗宾馆,陈成感到里边确实气派,用金碧辉煌来形容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大厅有三四层楼高,四面都是浮雕,迎面是传说中的人物酒仙刘伶,左边是埃及金字塔和古希腊帕那提农神庙,右边则是傣族泼水节的盛况,一盏大吊灯有十几米长。
成倒莲花形垂下来。刘常青介绍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