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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亚军象征性地推让了一番,就收下了,装到箱子里,和唐开元道了别,和林娜一起随着登机的人流,进了机场检票口。
边亚军是一个极细心的人,特殊的经历使他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智者千虑,难免一失。同样的道理,愚者千虑,也必有一得。总依仗着鞋底儿厚的人,脚板难保不有一天被扎得血流如注。回到北京以后,边亚军忙里偷闲,跑了一趟荣宝斋,自己出钱把唐开元要送给何开越的画儿做了鉴定。
三天后,鉴定结果出来了,荣宝斋的工作人员说,那幅画儿是元代著名画家王蒙的真迹,虽然不是代表作品,但仍然非常珍贵。
一则是王蒙对后世山水画的发展影响巨大,二则画家本人流传后世的作品就不多。边亚军让工作人员给估个价。工作人员微笑着,婉言拒绝了。边亚军再三相求,对方才含含糊糊地说,不会低于一百万吧。把个边亚军吓了一跳。边亚军想起当年曾经被红卫兵们或撕碎或焚烧的王星敏家的那些古籍和字画,还有从那些老知识分子家里搜罗出来的许多东西,合在一起,其价值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心里禁不住唏嘘连声了。
第二天见了陈成,等生意上的事情谈妥当后,边亚军把那幅画儿拿了出来,交给了陈成,又把唐开元的事情细细说了,希望陈成能帮个忙,从中把桥搭起来。边亚军说:“这幅画可是鉴定过的,据说是什么元朝画家王蒙的真迹,贵重着呢。”
陈成心里很怪边亚军多事儿,但碍于老朋友的情面,不好意思发作。又想亚军一个人在那边发展,方方面面的路子也不能堵死了,就点头答应了,说:“我试试吧,不过老爷子的脾气有点怪怪的,他肯不肯说话,能不能说上话,还都是未知数呢。边亚军说:”我跟唐开元也是这么说的。“
回到深圳后,边亚军打电话把陈成的话原样又给唐开元道了一遍,唐开元一连说了几遍“谢谢”。此后,无论是唐开元这边,还是陈成那边,都没有人再提起过。边亚军也没把这个事儿放到心上,又加上公司的生意,事事都需要自己亲自打理,天天忙得一塌糊涂,日子一久,就渐渐淡忘了。
没想到唐开元今天竟然又提了起来。
边亚军说:“你不说我真忘了,我还以为你老兄白白损失了一百多万呢。”“哪儿呀,那可是我们宝安区政府从香港嘉德拍卖行以两百万的高价买回来的。”
“你就不怕肉包子打狗——去不回呀!”边亚军开起了玩笑。
“那时间实在没有办法,我也只好破釜沉舟了。”
“后来问题怎么解决的?”陈成问。
“后来部长真帮了忙,机场方面答应不再要求我们把那些商用楼作为违章建筑拆毁。我们也很给他们面子,把其中的三座楼给了他们,虽然说产权还是我们的,机场方面只有七十年的使用权,但谁知道七十年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邓小平跟英国人谈判,不才给了香港五十年不变的条件吗?”
“你怎么知道是部长给从中说话了呢?”
“机场方面说得明白,如果不是上边领导打招呼,我们是绝不会放过的。”唐开元说,“只是边老板这份人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还上,害得我几次想解释,拿起电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就想你边老板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我再趁着机会解释,反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相信以后肯定有机会的。谁知道您再也没跟我联系过,我都以为您在心里骂过几百遍忘恩负义了呢。”
“哪里,都是我太忙太懒,得罪得罪!”
“不过——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噢——”边亚军也来了精神,“唐区长不妨说说看。”
唐开元说:“我们已经在原区政府所在地向西约五公里的新址建起了一座具有九十年代国际水平的新的现代化办公大楼,并准备不日搬迁。原区政府所在地位于宝安区的闹市中心,可以说是一块寸土寸金的经商风水宝地,我们区政府为感谢边老板当年的伸手相助,想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优惠转让给边老板,不知道边老板对这块地皮有没有兴趣?”
“那如此一来——唐区长如何向政府的其他领导解释呢?”
“这个并不难,因为当年边老板帮我们的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这次只算还边老板一个人情。当然,如果能给他们一点看得着的实惠就更好了。”唐开元说,“据我了解,现在对这片地皮感兴趣的香港公司不止一家,如果边老板能拿下来,肯定会升值的,到时候,我也可以帮助边老板联系买主。”
“那片地皮的总面积有多大?”
“3万平米。我只能给边老板略低于市场价的优惠——每平米不低于800元,这也是我们的底线。”
边亚军说:“好!这块地皮我接了,咱们什么时候办理手续?”
“不!”唐开元说,“我只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把底线给了你,具体边老板要去我们区政府招商办谈。至于怎么谈,边老板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
“我知道了。”边亚军说,“事成之后,我会重重酬谢唐区长的。”
“那倒不必。”唐开元说,“当年您也帮过我,我可从没提‘酬谢’二字呀。”
二人计议好了,唐开元要买单,边亚军坚决不允,自己抢着交上去。一起下楼,就分了手。
第二天上午,边亚军一到公司,就把办公室的人找了去,要他们抓紧时间整理有关的材料。李小豪加盟公司后已经改任财务部主任的林娜也被招进经理室。边亚军问了她最近一段时间的回款情况。林娜摇摇头,说很不理想,现在的企业差不多都在靠贷款支撑,大家拿货的时候很积极,说得也好听,回款却都采取了拖延战术,公司派出去的业务员使尽了浑身解数,大部分还是两手空空回来了。边亚军听着,眉头皱了起来,说:“你让阿豪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李小豪从楼下的保安部上来了,边亚军说:“阿豪你把手上的工作交代一下,然后到林娜那儿查一查,看看都哪些公司欠我们的货款比较多,然后安排几个兄弟和业务员一起分头再跑一趟,如果人手紧张,你就去运飞那儿借一些,必须想办法把外边的欠款要回来,要不我们就开不了门了。你跟他们说,别那么死板,可以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只要不弄出人命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真有什么事,到时候我再出面。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李小豪点点头,跟着林娜一起出门去了财务部。中午吃过饭,边亚军自己开着车,亲自去区政府那块地转了一圈。果然如唐开元所说,那的确是一块黄金地皮。别说优惠价,就是以现行的市场价拿下来,过上一两年,南山路延长到这里,地价眼见就会轰隆隆地涨上去一大块,这绝对是一桩划得来的大买卖。边亚军心里非常兴奋,想不到当年的一句话竟换来了如今这么大的报偿,这个唐开元可是真够义气的。
晚上回到家里,边亚军冲了个冷水澡,就蜷在沙发里看起亚洲卫视的午夜频道来。今天放的是一部三级电影,演员不怎样出名,但演得还是不错的,画面和音乐都很美。边亚军看了一会儿,就来了感觉,这才突然想起已经一个多月没挨过女人了,下边也有了反应。
“妈的!”边亚军狠狠地骂了一句。
边亚军拿起电话给黄运飞拨了过去,想让黄运飞安排美华娱乐城的小姐过来一个。没想到黄运飞的手机竟然是关着的,自己又懒得下楼。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边亚军拿起来接通了,竟然是唐开元!
边亚军问唐开元这么晚了又打过来有什么事儿。唐开元说:“事情突然有了变故,那块地皮上边可能有人插手,要不,中午我向书记汇报的时候,书记的态度不会在两天之内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边亚军说:“知道了。唐区长,你别急,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多了,你能不能把那个暗中出手的人给查一下,然后告诉我,由我目已来摆平。”
唐开元支支吾吾地说:“听说这个人也是从北京来的,不但有雄厚的资金,还有很深的背景。姓阮,叫——什么阮晋生,目前他人也已经到了深圳。”
“阮晋生?原来是他!”
“你们认识!”
“噢——不认识,但听说过,你知道他在哪家宾馆下榻吗?”
“这个——不太清楚。”
“好吧,你休息吧,我看明天能不能找他面谈一下。”
挂断电话,边亚军刚刚暴涨的欲望早已经无影无踪。他拉开抽屉,摸出一包烟,从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用打火机点着,默默地抽完了,电视荧光屏已经只剩下了沙沙的雪花在飘。
黑暗中,烟头发出的红光照亮了边亚军阴沉而严峻的面容。
5
阮晋生发迹之迅速,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十年前,阮晋生还只是京棉四厂的一个普通保卫人员;五年前,他的身份有了改变,但也只是由保卫人员变成了销售科的业务员。
他因为爱情而放弃了留在部队发展的机会,但回到北京,才发现汪文洁已为人妇,自己只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切都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的一场梦而已。。当一梦醒来,他还必须面对墙壁一样冰冷而坚硬的现实。部队是不能再回了,马上退出这也不是他阮晋生的性格,他不能当这样的缩头乌龟,他自己不能把自已打败了。
这么多年了,他却仍不能忘了阮平津——他的妹妹,他心中的痛,他最不愿示人的秘密的伤口。他总是梦见她,衣不遮体,疯疯癫癫,咬牙切齿地望着自己,像望着永生永世的仇人。他喊她,哭着祈求她的原谅,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他曾无数次的去找过汪文洁。汪文洁说:“你别再找我了,我爸要是看见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