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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轩这孩子; 胡丹前几年就带他回家; 说:爸; 这是我男朋友。她那时候刚二十出头,我就问; 你是想和他交个朋友呢,还是长久发展?她说就是他了,读完书就结婚”胡耀文满脸慈爱地望着女儿; 仿佛从未离婚续弦,又生了两个儿子。“我看了他好几年,这孩子有志气有担当,胡丹外公外婆也认准他一个。以后嘉轩就是我儿子。”
随后胡耀文又朝贺嘉颖王云玮敬酒,“我再敬两位一杯,胡丹年纪小辈分也小,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日后还仰仗姐姐姐夫多多提点。”
今天亲家正式会面,贺嘉颖显然精心打扮过,不知为什么贺嘉轩却觉得姐姐很有些憔悴。她笑道,“瞧您说的,一家人客气什么,以后我就多个妹妹。”王云玮话并不多,端着酒杯与胡耀文一碰,“也得恭喜您,再过几个月就抱上外孙了。”
胡耀文更是高兴,仰脖喝了酒,倒满酒杯重重拍着贺嘉轩肩膀,“嘉轩,胡丹母亲走得早,我也不能跟着她一辈子。我自己女儿自己知道,脾气冲心眼直,只有一样好:一门心思向着你。”他顿了顿,脸上满是感伤,“以后好好过日子,我。。。。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贺嘉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话题转移到没出生的孩子身上,几位至亲七嘴八舌,名字都想好几个,贺家父母更是喜气洋洋:医生说八成是个男孩。
他要当爸爸了。
侧头看看胡丹,宽松长裙素面短发,一副准妈妈的幸福神情;她正靠在父亲肩头撒娇,要他春节来看外孙。母亲劝亲家在北京多呆几天,后者为难地说年底太忙;姐姐医院有熟人,大包大揽生产的事包在她身上。
贺嘉轩忽然有种虚幻感。身旁女子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他即将成为父亲,心心念念的周青羽则像剪断线的青鸟风筝慢慢飘远。
尘埃落定。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周青羽也非常伤感。
纯白海浪永无休止地拍打沙滩又悄然退去,携带着蒙蒙细雨的微风从大海深处方向吹来。赤脚走在金沙滩,纤细柔软的沙粒从趾缝间流过,痒痒的。
仿佛一年前。
这个念头无法抑制的从心底钻了出来,仿佛初春奋力钻出地面的野草。
紧张忐忑、激动兴奋,磨蹭到深夜也无法入睡;周雁程只好喊,有黑眼圈了!数绵羊到深夜,清晨被闹钟吵醒喊,我的面膜呢?妈妈穿着新衣裳高跟鞋,还画个淡淡的妆;爸爸和周雁程西服革履,精神焕发。洁白婚纱是自己千挑万选的。掷地有声的誓言犹在耳边、鲜花掌声、父母眼中的泪水、亲戚朋友的祝福、同学同事的调侃戏弄。
普吉岛海滩潮起潮落,美丽的夕阳余晖布满天际,如今他却在别的女人身旁。
温热液体涌到眼底,她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
不远处堆着城堡的沙滩,左浩南举着只刚抓到的小螃蟹哄女儿,后者尖叫声几乎震聋她的耳朵。身畔卢珊正和郑远山聊着什么,听起来北京有家新开的高档西餐厅,后者答应约“你哥哥和周青羽”同去。
棉花糖似的云彩浮在湛蓝天空,缥缈无常聚散不定。周青羽忽然满心敬畏:明年的今天我又在哪里?又有谁陪在我身边?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
青岛之行第六天,一行人按计划踏上归程。来时路上用了十多个小时,回程更是返京高峰,早早订好清晨六点出发。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七点整五辆车还停在酒店外面。
“老齐儿子医院呢。”打探到最新消息的卢珊啃着肉包,“半夜拉肚子,老齐拉着周哥弄医院去了。”
昨晚篝火烧烤的锅?吃腻海鲜的众人烤了牛羊肉和培根香肠鸡翅,又喝了不少酒……熊孩纸好像没少啃烤鸡翅膀?
得,这回走不成了。周青羽决定随遇而安,拉着卢珊回酒店补觉,下午三点才被电话吵醒。
一夜时间,活蹦乱跳的小齐像被霜打过的花朵似的蔫了,两个大人也眼圈发黑。大家都想再观察观察,刚刚补完觉的老齐却建议立刻出发:听起来他的前妻明天就来接孩子。
卢珊小声补充:“老齐前妻可厉害了,老齐怕她怕的什么似的。”
还好还好,要是有了小孩再离婚就惨了……周青羽暗自庆幸,忽然被左浩南大嗓门拉回心思:“卢珊去老齐那车,他一个人不行,你帮着盯着点小孩。”
周青羽觉得左浩南很像媒婆,穿着大红大绿棉袄、满头花花草草、腮边一颗大黑痣那种。
片刻之后,她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朝停在酒店门口的奔驰车走去,郑远山正把后备箱打开,惊讶地发笑:“周青羽啊,看不出来,酒量还不小。”
周青羽有些头疼。昨晚例行电话,她顺口问句“带点什么”,远在丽江古城的周雁程老实不客气地说,啤酒。于是她去超市搜罗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还带了不少鱿鱼丝之类准备给花花……反正有车坐嘛。
“给我哥哥带的。”她这么解释,刚想钻到后座就被郑远山叫住了:“前面来吧。”
他指指副驾,“陪我路上说说话,可别让我睡着了。”
和地头蛇周琦依依惜别之后,郑远山升起车窗,紧紧跟着前方左浩南的车子驶上道路。午后阳光透过车窗均匀洒进车厢,高大挺拔的绿树迅速朝后方移动,在座椅上调整最舒服姿势的周青羽有些发困。
“昨晚休息的不好?”
“嗯。上了会网,聊了半宿。”周青羽闭着眼睛实话实说,“早上醒的太早。”
郑远山很好说话,“好,你睡吧。”
“那哪行啊。”周青羽揉揉眼睛坐直身体,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无聊地把面前一个围着红围巾的企鹅公仔抱在膝盖,对它嘀咕:“你晒不晒啊?”
郑远山带点追忆地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以整晚不睡觉。”
“干嘛这么老气横秋,郑哥,你是和浩南哥一届的,嗯~”左浩南多大年纪?比卢珊大十岁八岁?她分不出了。
郑远山想了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刚回国一年,进入第一家公司,还是1998年的事情了。”
“哦?郑哥在国外读的研,对对,卢珊说过。哪个学校来着?”周青羽不由来了兴致。
“斯坦福。”
世界排名前三的高校,周青羽不禁对身畔人刮目相看,敲着座椅边缘,“斯坦福计算机专业很难进的,郑哥你可真厉害,基本都是你们学校和北大考过去的吧?”
“也有你们人大的。”郑远山奇怪地说,“你成绩不错,没想过出国进修么?”
“我么。。没想过出国,继续读我们学校的研呗。”留学费用不低,斯坦福这等名校学费大概一年几十万人民币,周青羽没有纠结。“李嘉诚儿子可是你校友啊。”
“对,胡佛总统、二十几位诺贝尔奖获得者,雅虎总裁杨致远。”郑远山呵呵笑着补充,带点自豪感:“还有老虎伍兹。”
胡佛总统和老虎伍兹似乎并不太相配,两人一起大笑。周青羽有些羡慕,“我们班不少同学出国读研,不过没拿到斯坦福的OFFER。郑哥你在美国待了两年?”
“对,香港回归第二年回来的。周青羽啊,有机会得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会有很不一样的感受。”
途经滨州的时候,话题已经谈到万里之遥的旧金山。郑远山吐着苦水:“帕罗奥多市离旧金山只有三十多公里。但我们很少出去,课程太紧了。”
周青羽对旧金山的第一印象停留在唐人街。“你每年三个学期还是四个?”
“四个学期。时间非常紧,每天不是准备期中考试就是准备期末考试,很痛苦。”尽管这么说,郑远山显然很怀念留学生涯,满脸悠然神往,“不过很有意思。第一年春节我没回国,去超市买菜买面包饺子,请了很多同学和老师吃,还办了一台小型春晚。我有一个室友,北大过去的,和我很合得来。他是四川人,家里寄很多辣椒腊鱼腊肉,每天自己做饭,我就跟着他开伙。于是他总说是我的衣食父母,哈哈。”
提起做饭,周青羽想起上次左浩南露的几手绝活,“浩南哥手艺好,郑哥你就不进厨房吧?”
郑远山不肯承认。“遗传的功劳:他母亲做饭很好吃,我不行,我父母都不爱做饭。”
借口。她随口问:“你和浩南哥认识很多年了?看你俩特铁。”
郑远山想想,“三十多年了,比你都大。”
“青梅竹马?”
“对。”郑远山也笑,“我俩父亲是同学,走得很近。后来我家搬到他家附近,进了同一所小学。我父母工作忙,我经常到他家吃饭,他母亲给我俩辅导功课,上了同一所中学又考了同一所大学。我出国才分开,回来又混到一块去了。”
“郑哥,可惜你俩不是一男一女,要不就可以结婚了。”周青羽揶揄他一把,“你和浩南哥特别互补。”
“那不行。他这人领导当惯了,话太多。”郑远山一本正经的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还不如找个陌生人,起码有新鲜感。”
几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某加油站。洗手间的水可真凉,周青羽抹着护手霜走到路边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头顶夜色如墨,繁星轻轻眨着眼睛。“周雁程?快到天津了,堵死我了,高速路跟停车场一样。到时候你下楼接我。。。。就惦记你的酒!”
不远处郑远山坐在长椅上抽烟,不时转动脖颈;走走停停开出几百公里,他也着实累了。她坐到他身旁请缨,“郑哥,我开会儿吧?”
郑远山吁了口气,把车钥匙摊在手心,顺口问:“开过几年?”她老实交代:“大四拿了本儿就没碰过车。”于是车钥匙又被收回去:“还是我来吧。”
“你把我放在地铁一号线,早点休息。”坐回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