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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送卢珊的,我的我拿走,你的你留下。”她推开桌面花花绿绿物品推过一个小盒子,紧接着又是一个长条礼盒:“这个给赵晴晴,你也收好了。”
他心中感激。
絮絮叨叨半天,最后才轮到重点:一个非常精美的盒子被小心翼翼打开,二习自己也屏住呼吸:那是枚很别致的钻戒,戒托被巧妙地设计成花瓣形状,把中央钻石衬托得更加璀璨醒目。“漂亮吗?”
他瞥了一眼,“凑合吧。”
第二枚戒指则明艳的多:被切割成枕型的蓝绿钻石在灯光下莹润饱满,四周缀满珠链型细钻。“他堂哥堂嫂还有侄子侄女年底从三亚过来,还有他在国外的朋友,还有浩南哥闺女什么的,远山哥说不能空着手,昨天买的就挺多的。后来店长出来了,看我俩挑婚戒,非推荐这个,说现在可流行了,我也不太懂。远山哥就说,那就都买了。。。。”
姓郑的果然会泡妞,他哼了两声。没得到表扬的二习讨了没趣,只好“啪”地盖好盒盖,嘟囔着:“你们男人什么都不懂。”
其实周雁程是懂一点的。前年《色戒》上映的时候,他和何君商量,是去香港观看无删减版,还是凑合看看内地版,把钱留到圣诞采购?
拎着爆米花和冰镇可乐在万达电影院度过两个小时之后,尽管三场亲密戏码被删减的过于明显以至于观众席发出嘘声,黑暗中的周雁程依然不得不承认电影不错,王芝佳那句“郎呀咱们两个不离分”看得心发颤;身畔何君眼圈都红了。
“你们男人心真狠。”走在阳光下面的时候,她吸着鼻子。他赶紧撇清关系:“我靠,那人就是一汉/奸,毫无人性,和正常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那女的也忒拎不清,为一个戒指就招了?”
多少条人命呢,他不以为然。
何君观点却恰恰相反:“这证明王芝佳也是个普通人啊!她爸不管他,初恋不爱她,和她上/床的人没感情,只有老易对她好……你知道戒指对女人来说代表什么吗?”
就是承诺呗,周雁程回忆着片刻之前给钻戒的特写镜头:粉红色镶细钻,个头很大,值不少钱;
耳边何君学着唱:“郎呀咱们两个不离分。。。。”
看着面前妹妹把两枚戒指妥善收进背包,满脸美滋滋的,周雁程忽然心里发酸。
他也给过女朋友承诺的。
大二那年的天津之旅,周雁程一辈子都忘不了。
“要是有《机器猫》里头放大灯缩小灯就好了。”刚刚由男孩子蜕变成男人的周雁程忽发奇想,“我把你变小了揣兜里,去哪儿都带着。”
女朋友笑靥如花:“就像拇指姑娘那么大吗?”
“对对,就是那个。”还是女朋友爱看童话书,他使劲儿亲人家一口:“以后咱俩生个小孩儿,你天天给他讲故事,不光拇指姑娘,还有什么小美人鱼鼹鼠的故事。。。。”
女朋友脸颊涨红的像天边晚霞:“还是你自己生吧!”
我又生不出来。到车站的时候时间还早,两人溜达到纪念品小店,满目都是贝壳珍珠之类,大多染了颜色,一看就是假货。
“哎?”何君趴在油脂麻花的玻璃柜台,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指着一处地方:那是一个镶嵌翠绿海螺的戒指,螺壳像座笔挺秀气的小山峰,戒环显然是铜的,“多少钱?”
老板娘头也不抬,“五十。”
周雁程松了口气,想也不想扔出钞票。离开小店的时候何君埋怨:“你傻不傻啊,也就值十块。”他甜言蜜语:“只要我媳妇看上了,钱不是事。”
她咯咯笑,把戒指戴在白嫩秀气的手指上,映着阳光摆动着。。。。
周雁程蹭地站起身,看看手表:“都这个点儿了,你回吧,卢珊结婚那天我准到。”
还在重复爸妈叮嘱的周青羽愣了愣神,他已经不耐烦地大步走过房间打开门:“姓郑的等着你呢。”
这才明白被下了逐客令的周青羽气得跺跺脚,“周雁程,你你你,你要干嘛!”
一分钟之后,望着请柬茶叶酱肘子首饰盒的周雁程点了根烟,尽可能把窗户推到最大,任呼呼热风笼罩住自己。
第88章 第 88 章()
2009年9月30日; 北京
“二习,你给张春鹏打个电话; 就说我失踪了。”说这话的时候; 横在沙发上的卢珊正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尽管吊灯光线强烈,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或者我不行了,你看着办……跟他说,随便找个女的把后天应付过去。”
早年迷恋朱丽娅罗伯茨的时候; 周青羽把她主演电影一网打尽; 什么《风月俏佳人》《诺丁山》;有一部《我最好朋友的婚礼》讲的是她在好友订婚之后发现自己爱着对方,千方百计令好友放弃未婚妻的故事。当时看着浪漫有趣; 轮到落跑新娘就在面前,事情可就有点头疼了。
周青羽试探着:“姓张的出轨了?”
难不成张春鹏单身PARTY出的事?初恋?红颜知己?她的大脑疯狂运转,统统和八卦沾边。
看起来答案并非如此; 卢珊摇摇头; 像是想说什么却又闭紧嘴巴。
总算没原则问题,周青羽稍微松口气; 再次试探:“为了婚礼的事?”
筹备婚礼可是件麻烦事儿; 意见相左导致吵架数不胜数……难道两天之后的婚礼出了意外?
“前几天,领证时候。”卢珊声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 有种发自内心的沮丧:“到民政局了; 前面有人,我就和他在外面排着。前面还有一个人,我就问他,你爱我么。”
酒吧和张春鹏大吵一架; 导致不欢而散,靠着左浩南牵线才和好,可怜的家伙始终心中茫然吧?
“张春鹏没说话,后来我又问他一遍,他就说,都到这儿了,就别闹了,赶紧把正事儿办了,还一堆事儿呢。”亮晶晶的银白水迹从眼尾划过面颊,卢珊抓住一个荷叶形状的靠垫盖住脸庞。“我挺生气的,就想转身走人。可前面人办完了,他拉着我过去,我当时想,假都请了,银行人都知道,晚上还回我爸妈那儿吃饭,就,就没跟他折腾。”
“这两天我越想越窝火,昨晚电话我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从靠垫下方传出的声音带着哽咽,“半天他才说爱,可我不信。爱什么呀,本来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他找不着条件比我好的,岁数也到了,就跟我凑合。”
“可我不想凑合。”她固执地像个非要辩出是非曲直的小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他连一句准话都不给我,为什么?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谱,就因为他爸他妈催他赶紧生小孩。。。。”
“张春鹏我不知道,反正你有点婚姻恐惧症。”周青羽干净利索地截断她的话,顺手从茶几拎过一小包纸巾抛过去,“我当时就这样,现在也有点。”
同命相连最能获得理解,卢珊闭紧嘴巴默默拭泪。
和郑远山相处久了,听他电话讨论公事机会着实不少,周青羽学着他首先解决重点:“除了领证这件事,别的你俩有矛盾没有?婚礼啊婚房啊,他爸他妈啊蜜月啊,还有乱七八糟别的?”
卢珊想也不想便摇摇头。
“你哥他们,知道了吗?”看着卢珊又摇摇头,她便干脆利索地说:“就说‘爱’‘不爱’”。
“别人不知道,反正就说我吧,贺嘉轩天天说爱我,结果怎么样?也没耽误他找别人啊。”说出前任的时候,周青羽轻松地像提及路人甲,连自己都有点惊诧。“远山哥呢,从来没说过‘爱我’,一个字都没提过。所以,你不能说贺嘉轩比郑远山更爱我。”
荷叶靠垫被扒拉到旁边,卢珊哼哼着把戴着订婚戒指的左手举到面前端详,“某人可是蒂芙尼钻戒哦,几克拉呀?一个不够买两个轮流戴哦。”
这家伙!周青羽使劲儿戳她肩膀两下,才补充着:“反正要我说,要因为‘爱’‘不爱’这句话你就和他掰了,有点傻。”
卢珊不乐意地嘟囔,“你才傻呢。”紧接着她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进沙发垫,声音听起来发闷:“你觉得张春鹏这人,怎么样?”
“我的天呐。”周青羽大惊小怪地挤兑,“某人都要结婚了,居然才想起来琢磨人家‘怎么样’”不过她还是实事求是地答:“你要想耍一耍玩一玩潇洒几年,拜拜,张春鹏不是那块料;你要是想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倒觉得他还成。”
瞧着好友不吭声了,她便小声问:“喂,你打算怎么办?”
答案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赵一博和孟雪梅离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数百天以前周青羽还和赵一博对面打升级,如今相隔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赵一博”是谁,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看起来卢珊不愿多说,“还是张婷说的,听说赵一博他妈和孟雪梅动手了。”
周青羽还记得好友气呼呼诅咒前男友的模样,可事情当真发展至此,她似乎也不好受。
“二习,你说,人干嘛非得结婚啊?”她慢慢翻过身体,像根木桩似的平平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我昨晚一直想一直想,想着年轻时候的事儿。。。。”
她恼怒地瞪了呵呵大笑的周青羽一眼,后者只好闭紧嘴巴,摊摊手示意继续。
“你记不记得,高考之后咱俩说找地儿玩儿,我说去海边,你说爬泰山,后来跑到凤凰去了?”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去凤凰是表姐赵晴晴的主意,对于小资青年来说,踏入《边城》仿佛朝圣一般,不可不去。
周青羽欢叫起来:“咱们坐的那竹筏,晚上住的吊脚楼,中间石头桥那么长,河边还有人洗衣裳。哎哎哎,不行了不行了,我还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