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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时,刚才在沈若兰屋里伺候的一个丫头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砂锅,砂锅里还冒着热气儿。
“主子,这是沈姑娘今天跟穆夫人菊小姐一起吃的小混沌,沈姑娘觉得好吃,就叫给主子也送过来些尝尝。”
湛王听了,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难为她还想着爷,有心了。”
这不经意的一笑,又把沈若梅给惊艳到了,她的心里狂跳着,暗暗思忖,那个死兰丫得多幸福啊,竟能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每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恨幸福吧?对,肯定很幸福,看死兰丫那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幸福了。
还有二婶儿和沈若菊那个小贱蹄子,都一并跟着富贵起来,他们一家子不都跟着鸡犬升天了吗?
这时,素素把手中的托盘放下,从托盘里把小小的砂锅端出来,放在了湛王的前面。
淳于珟揭开砂锅的盖子,不经意的看了沈若梅,道:“就是你今天来找兰儿了?”
沈若梅见他主动跟自己说话,顿时娇羞的低下头,扯着自己的衣角,用那种细如蚊蝇的调调,扭扭捏捏的说:“是~”
素素和英战顿时齐齐的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艾玛呀,这都啥动静啊,好渗人啊!还好主子的定力强,没有被她那捏着嗓子的细声儿给恶心死,还淡定如斯的问她,“找她做什么?”
淳于珟一边问着,一边拿起一把亮晶晶的银勺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那锅里的小混沌。
沈若梅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细声细气的说,“我其实是来找王爷的,有些事儿我想告诉给王爷,免得将来事发时连累到我们一家子!”
“什么事?”淳于珟简短的问。
沈若梅道,“是关于民女的堂妹欺骗王爷的事儿,民女听说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如今我堂妹就犯下了欺君大罪,我特来禀告王爷真相,免得王爷被她欺骗再迁怒于我们!”
“她犯了什么欺君之罪?说来听听吧!”淳于珟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喝着混沌汤。
因为低着头,沈若梅没有看到他眸中的冷意和杀气,见他肯让自己说,还道是机会来了,便把沈若兰从前跟张二勇定亲,后又差点儿成亲,最后变成望门寡的事儿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她本以为,只要她把沈若兰从前做的那些事儿给抖出来,湛王就一定不会在喜欢她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而降罪于她,从此把她打入到冷宫呢。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湛王在听完她的叙述后,并没有感到生气,甚至连波动的情绪都没有。
“就这些?”他问。
沈若梅想了想,说,“她还说她跟那个山上的未婚夫通奸,已经有了孩子,但是民女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刚才我堂妹说了,就算我把这事儿告诉给您,您也不一定会相信,因为我堂妹说她已经把您给迷住了,您谁的话都不信,就只信她的!”
淳于珟眯了眯眸子,眸光犀利的看着沈若梅,问,“你这样做,就不怕本王会生气,盛怒之下杀了你堂妹和你二叔一家吗?”
沈若梅义正言辞的说,“他们欺骗王爷本就该死,叫民女看,他们都是死有余辜!”
“嗯,确实是死有余辜。”淳于珟撂下手中的勺子,薄凉的说,“这种猪狗不如的人,一刀杀了都太便宜了,就该让她生不如死!”
沈若梅还以为湛王说的是死兰丫呢,不觉心中暗暗窃喜,附和说,“王爷说得是,像她这样胆大妄为,欺骗王爷的贱人,杀了她确实太便宜她了,就该打断她的四肢,把她扔到乞丐窝儿去!”
第446章 生不如死()
“英战,送她出去!”淳于珟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声。
沈若梅正说得起劲儿,见王爷忽然要送她出去,十分不舍。不过她也知道,她的脸伤未愈,就是留下来也不会怎样,万一被他看见自己的伤疤反倒不美,还不如等她治好了伤再来找他也不迟。
于是,依依不舍的看了淳于珟一眼,就跟着英战出去了。
到了外面,沈若梅得意的看了隔壁的素芳园一眼,解恨的默念,‘沈若兰,你个小贱蹄子,等着瞧吧,你的好日子到头儿了!’
英战见她阴狠的看着隔壁,不觉在心中冷笑一声,这蠢货,蠢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没谁了,竟敢跑到王爷跟前儿诽谤王爷心尖尖儿上的人,这下子她算是撞刀刃儿上了,只怕有生之年都得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中度过了。。。。。。
“快点儿!”他冷声低斥!
“哎,是!”
面对王爷的近侍,沈若梅还很是巴结,人家呼喝她她也不敢生气,还陪着笑配合人家小跑起来。
不过,沈若梅这么傲的性子,可不是真的想巴结这个近侍,此时她的脸上虽然陪着笑,但是心中骂开了:‘哼,一个伺候人的下人而已,有啥了不起的?竟敢对我呼三喝四的,等着瞧吧,等我治好了脸得到了王爷的宠幸,一定狠狠的收拾你这个狗东西!’
两人一起穿过一条夹道,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去处,沈若梅看着这陌生的景致,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呃,这位官爷,我记得我进来时走的不是这条路。”
英战懒得跟她磨叽,也不出声,只管往前走,沈若梅见人家不爱搭理她,不敢再废话,一溜烟的小跑着跟了上去。
然,越走越偏僻!
渐渐的,竞走到了一个荒废的院落里,沈若梅看着破破烂烂的小院儿,都不敢相信这是王府里的房子。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忍不住问道:“官爷,咱们咋还上这儿来了?”
英战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鄙夷的说,“自然是来料理你!”
说完,掌刀豁然劈下,正劈在沈若梅的颈子上,沈若梅来不及惊叫,更来不及逃跑,只两眼一翻,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听雨轩里
淳于珟吃完小馄饨,罗城上来收拾,忍不住嘴欠道:“主子,那么个寒碜东西,交由属下们料理就好,何须您亲自见她,当真是污了您的眼睛和耳朵了!”
淳于珟拿着雪白的帕子擦着嘴,不紧不慢道:“其实,爷并没有想亲手料理她,本想像上回一样找个人替爷料理她出气,毕竟兰儿重亲情,要是我杀了那个腌臜东西,往后她跟她大爷和堂哥们就得有隔阂了,爷不愿她不痛快,就是好奇,想看看那个腌臜东西到底有多恶心,本打算看一眼就打发出去让别人料理,结果她太过恶毒,爷一个没忍住,就自己料理了!”
罗城听到淳于珟的解释,心里不由得暗暗想道,主子对沈姑娘可当真用心啊,竟然替她想的这么细致,这般心思,换作他是女人大概也得被打动了吧!
“这也是她自己找死,沈姑娘那般帮衬他们家,使她家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可她非但不知道感激,还恩将仇报,这种人,当真死有余辜!”罗城道。
“死?爷怎么会让她死了?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淳于珟勾起唇角,唇边漾起一抹阴狠魅惑的笑意,“她既然想叫兰儿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爷就让她先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儿,也好叫她知道知道想害兰儿的下场!”
三天后,吉州城郊外
沈若梅醒来了,是疼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冷冰冰的破庙里,四肢百骸都钻心的疼,疼得像被人抽筋扒皮、剜肉剔骨了似的,她忍不住扯着脖子嚎叫起来,杀猪似的。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跑进来,一脸的欣喜,“媳妇,你醒啦?”
沈若梅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叫花子,埋汰得都看不出脸色了,披散这打了绺的灰扑扑的头发,说话时还露出一口大黄牙,身上的味道更是刺鼻!
“你滚开?谁是你媳妇?”
沈若梅惊恐的大叫着,想伸手去推那个凑到自己跟前儿的叫花子。结果刚一抬胳膊,手臂处就传来一阵剔骨般的剧痛,而且胳膊也根本就抬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吓懵了,赶紧扭着脖子去看那只胳膊,却发现那只胳膊正被胡乱的绑在一根棍子上,手肘裸露在外面,已经肿的跟小腿一般粗细了!
这是咋了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胳膊是怎么了?
沈若梅又痛又怕,想坐起来看个究竟。
然而,刚想用另一只胳膊撑着坐起身,却发现另一只胳膊也被这样绑着呢,手肘处也肿的跟小腿似的。
不光是胳膊这样,连两条腿都是这样的!
沈若梅崩溃了,尖着嗓子大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那个乞丐就蹲在她的身边儿,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她昏过去了,急忙抱起她往火堆跟前凑了凑,就怕她给冻着了!
这可是她媳妇,他活了四十多岁好容易捡到的媳妇,虽然脸给毁了,四肢也被打断了,但好歹是个女人,还是年轻的女人,只要她那个地方能使,能天天让他日,就算她四肢都废了也没关系,废了正好,省得别人惦记她把她给拐跑了,这样就没人能惦记她了,她就是他自己的了。
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要饭时大家看着可怜,说不定还能多给点儿呢!
这样想着,乞丐那张皱巴巴的鞋拔子脸上浮出了幸福的笑容,他起身走到火堆旁,从上面架着的破瓦罐儿里,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碗杂米粥,媳妇儿醒了,他这就把粥凉上,待会儿喂给媳妇喝,她一定会乐意喝的!
几个时辰后,沈若梅再次醒来了,此时天已经黑透,她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那座破庙,只是庙里多出了好几个乞丐,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都衣衫褴褛的,埋了巴汰的,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火堆旁对着火光抓虱子,看到这一幕,沈若梅的心脏都要吓得跳出来了,她尖着嗓子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哎呦,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