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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毫不含糊的说,“那又如何?起码我们有出人头地的希望,不像你们,这一辈子也只能跟猪打交道了。”
“还有,就算我相公一辈子没发迹,有我在,也绝不会叫他饿着,我家的日子也绝对比你家要好!”
张景瑞笑起来,俊雅的容颜上多了几分缱绻之意,他握住了沈慧的手说,“媳妇,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说完,又转向张金凤,淡淡的说,“麻烦你让一让,你堵着我家门口了。”
清冷的眼神,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犀利,看得张金凤的心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张景瑞挽着沈慧的手,从容的从张金凤的面前走了过去。
沈慧边走边笑,低声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娶她呢?”
张景瑞浅浅一笑,说,“管他呢,又不关咱们的事儿,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的。”
“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走吧……”沈慧附和着,她现在天天跟张景瑞读书,会了许多成语,说话的时候也喜欢一套一套的。
夫妻俩恩恩爱爱的走了,张金凤羞辱别人不成,反倒被人家羞辱一顿,气的一跺脚,也转身跑开了。
……
此时,京城,寿仙宫里。
孝端太后靠在八步床上,慈爱的看着前来给自己请安的小儿子。
太后娘娘的病已经好了十之七八,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至少已经可以起卧自如,还能在精神头足的时候跟儿女们说上一阵子话了。
“老七呀,这几天朝中怎么样了?”
淳于珟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的坐在母亲对面的椅子上,沉声道,“朝政的大局基本已经稳定,死去的官员兵士儿子已经下令厚葬,对其家属加以抚恤。朝中大臣的空缺儿子也下令择选优秀人才补充,并已令应天府彻查此事,相信不久就能将此次事件的凶手绳之以法,以慰皇兄和诸位死去朝臣的在天之灵……”
太后听了,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做的很好,行动做派还有你父皇当年的风范。”
淳于珟心中了然,母后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像父皇,是欲意要扶植他做新皇帝的意思。
如果说这句话还不够明显的话,太后娘娘的下一句话简直就是直截了当了,“母后相信你加以历练之后,会比你父皇做的更好的。”
淳于珟道,“多谢母后信任儿子,定不负母后期望。”
“嗯,你有心就好,你本就聪明睿智,只要稍加用心,定能做得让天下百姓满意的。”
玉容长公主笑道,“母后不用在督促了,七弟够用心的了,你看这才几天的时间,朝中现在已经井然有序,市井上的那些流言也渐渐平息,百姓们的惶恐也被安抚住,皇兄和太子皇子们的丧葬事宜也打点的妥妥当当的,这些可都是七弟的功劳,你看他这段时间操劳的,人都憔悴了好些呢……”
太后一听,急忙仔细端详着儿子,细看之下,果然见儿子眼皮下隐隐可见黑眼圈,遂心疼的说,“你这孩子也是的,国事虽然要紧,可再要紧也不如身子重要啊,你看看这眼睛熬的,都抠抠了,你身边伺候的人也是的,一点都不尽心,怎么就不知道看着你早点睡呢?”
听到老太太不满的絮叨,淳于珟忙说,“不关他们的事,是儿子择席,没甚要紧的,过段日子就好了。”
听到择席二字,孝端太后和玉容长公主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太后娘娘哼了一声,嘀咕着说,“什么择席,分明是想你那个丫头片子了,真打量着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淳于珟也不避讳,笑着说,“母后既然明白儿子的心思,就不如就替儿子做主,让儿子早点把媳妇儿娶回来吧,也省得儿子总睡不好觉熬坏了身子,母后看着也心疼啊。”
“你少贫嘴,哀家问你,你真个认定要娶她了吗?”太后认真的说,“难道你真的不嫌弃她的出身?不想找个高贵的女子做皇……正妻?”
淳于珟笑道,“若论起出身,谁比得上皇嫂呢?相府的嫡女,京城第一名媛,可那又怎样呢?”
一提起陈皇后,太后脸上的笑容倏的不见,眉间的阴骘骤然聚起,像谈话谈的正高兴,突然说起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那个毒妇,她怎配称得上人?”
孝端太后早就知道了,皇上之所以处处与老七作对,她之所以病倒,都是那个毒妇出的主意,要不是老七及时赶回,还带回了救她性命的灵泉水,怕是她这条老命都折在那个毒妇的手里了。
还有他的大儿子,也是被那个毒妇撺掇的,变得心狠多疑,不孝不悌,竟然对自己的亲娘和亲弟弟下手,简直大逆不道猪狗不如。
连同她曾经最爱的孙子,也被这个毒妇教的阴险狡诈,表里不一。
曾经太子对她这个奶奶很是依赖,一直敬爱有加,太后也是真心实意的疼爱着她这个大孙子,疼爱的程度仅限次她疼爱自己的小儿子。
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那个小狼崽子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他父皇母后下毒,差点儿弄死,却一句话都不肯为她说,也不来看看她这个可怜的老太太,当真是让老太太心寒不已,只觉得这些年白疼那个狼崽子了。
现在,在孝端太后的心中,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还是太子,甚至是那些无辜惨死的皇子,在孝端太后的眼里都是死有余辜,谁叫他们是那个孽子白眼狼的儿子,将来也肯定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就死了,一点儿都不可惜!
当然,她最恨的要数陈皇后,太后虽然对儿子和孙子的无情心寒,但他们毕竟是她的儿子,孙子。人都有护短的毛病,当一个错误摆在面前时,人都会本能的选择将错误推到不喜欢的人身上,虽然在这次事件中皇上和太子都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但是在太后娘娘心中,皇后的责任居多,都是他撺掇和教唆的,把他的儿子和孙教坏了,所以对她的怨恨最深。
玉容长公主说,“自从出事后,她就整天哭哭啼啼的,已经病倒多日,听说现在更是连药都不肯吃,想必已经是万念俱焚活够了吧,一个女人,人到中年,却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想来也算是遭到报应了吧。”
孝端太后冷声道,“她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没了儿子和丈夫就活够了?哀家可不觉得她会万念俱焚,说不定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蒙蔽咱们,私底下在算计什么呢。”
“老七呀,你可不能因为她这副样子就对她掉以轻心,那个女人就是条毒蛇,说不着念不到的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你一口,你可一定要当心。”
淳于珟笑到道,“母后,明明在说儿子娶媳妇的事儿,怎么说到她的身上去了?既然您这么恨她,明儿子结果了她给您出气就是了,何须跟她计较见识?”
孝端太后忙说,“不可,哀家听说现在外头有传这事儿是你干的,说你要废帝自立,可不管怎么传终究没有证据,这当口她要是死了,起不会被人认为是遭人动手害的?那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得是你,肯定会有人认为是那贱人挡了你登基称帝的道路,被你除去的。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得为天下人的表率,万不能背负污点啊……
听到太后的话,淳于珟感动的说,“母后为儿子思虑周全,儿子感激不已,以后遇事必仔细思量,定不负母后希望。”
“你能这么想,母后就算容忍她活着,也算是值得了。至于你娶媳妇的事儿,哀家觉着现在皇上刚刚驾崩,朝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在这当口娶媳妇不好,会遭人非议,还是等国孝过后再娶也不迟,反正你们两个已经是两情相悦,也住在了一起,又何必在意个名分呢?”
淳于珟闻言,默了一会儿,说,“母后,兰儿已经有了身孕,我不想孩子没名没分的出生,也不想委屈他们。不过,既然母后觉得该在国孝后再娶,儿子也不敢违背,只是她们娘俩的这份委屈还得需要好好安抚才是。”
太后一顿,说,“她怀孕了?你想怎么安抚?”
淳于珟道,“确实已经有孕,快三个月了,儿子不求母后别的,只求母后或许我们两个一夫一妻一辈子,不要强行给儿子塞妾室,更不要强迫兰儿接纳别的女人。即便是兰儿这一胎生下女儿,甚至是连着两胎三胎四胎生的都是女儿,母后也不要给她施加压力,我们两个有一辈子的时间,迟早能生出儿子,儿子绝不会让淳于家的血脉断在我这里……”
闻言,孝端太后和玉容长公主都默住了,两个人都面面相觑,良久无言。
许久后,太后终于开口,说,“想不到我竟养出了个如此重情重义的儿子,也罢,既然你已决意如此,母后不干涉你们就是,只是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千万别像你皇兄似的被女人左右了心性,我虽然不喜欢那个丫头,但是,也不会去为难她,只要她不做有伤江山社稷的事,母后就接纳她便是。”
淳于珟一听,心中大喜,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太后娘娘拜了下去,“儿子多谢母后成全,也替您儿媳妇和您孙子谢谢您!”
“起来吧,别贫了,只是不给你塞貌美如花的妾氏也行,但是母后还是得给你几个好女人,好让她们帮母后照料你的身体。”孝端太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淳于素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之色,“母后……”
孝端太后像没看见似的,对春柳道,“你去把王嬷嬷,陈尚宫,白令人和常给我做八珍汤的那个厨娘,都送到湛王府去……”
原来是些婆子,姑姑和厨娘等人,淳于珟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不觉勾起了唇角,浅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
这老太太,看起来端庄沉稳,其实也挺诙谐挺顽皮的……
当晚,太后娘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