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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确实很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李大官人见惯了温柔小意的女子,冷不丁接触到一个气质高冷的女人,不由得越发对她感兴趣了。
李大官人窥着她,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吃着瓜子。
眼前这个沈姑娘,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天仙美女,不过却看着格外眼熟,总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可细想想,却又觉得没见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李大官人对沈若梅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听闻沈姑娘并不想嫁到我们李家来,可有此事。”打量完沈若梅,李大官人言归正传,把话题引入了正题。
沈若梅也不含糊,直言不讳道:“对,我不想嫁给你。”
上辈子就是嫁给你了,害得老娘差点儿被磋磨死,不光烧毁了容,还下了大狱,这辈子老娘可得留点心眼儿了,可不能再嫁你们那样的犊子人家了。
“为什么?是李某配不上姑娘,还是姑娘已经另有所爱了?”李大官人调侃似的问道。
他虽然对沈若梅起了兴趣,但是那点儿兴趣还不足以叫他劳神费力的派人去调查她,只随口问问她就是了,她喜欢答就答,不喜欢答也无所谓。
闻言,沈若梅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说:“都不是,而是因为我已经不洁了,配不上大官人你。”
一听这话,李大官人顿时一愣,手里的茶杯都跟着颤了一下,差点儿掉在地上,虽没有掉在地上,但也晃出了不少的茶水。
女子不洁这种事,放在现代都堪比在众人面前裸奔一样羞耻了。在这个世界里,女子一旦失去贞操,通常只有三个下场:
第一,自尽,以此来为自己和家族洗刷污点;第二,出家为尼,这一辈子再不堕入红尘;第三,就是瞒着,瞒得死死的,打死都不承认。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会这么坦然的就把这么大的事儿说出来了呢?她不觉得羞耻吗?还是,她就是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怪女人?
沈若梅看到李大官人因为她吓了一跳,还被晃出来的茶水打湿了衣裳,看起来有点儿狼狈的样子。心里十分舒坦。
两辈子了,每次见面,他都是那副高高在上,施舍怜悯的样子,如今看到他李大官人也有狼狈的一面,还真是解气!
“这个,沈姑娘在开玩笑吧!”李大官人很快就回过神来,把茶杯放在案几上,又拿出一块象牙色的帕子去擦袍子上洒上的水渍。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去年的时候,我无意中想出一种制五香花生米的法子,做出来后我爹娘都说好吃,我们一家人便都来到吉州,在这边做五香花生米的生意。”
“等一下。”李大官人一抬手,打断了沈若梅的叙述,“你是说,五香花生米是你想出来的?”
“是!”沈若梅脸不红不白的答道。
“啧啧,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颗七窍玲珑心呢!”
李大官人搓着下巴,重新审视起沈若梅来。
五香花生米自打出现在吉州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吃,每天早上佐粥吃,很下饭,味道也是好极,没想到发明五香花生米的人就在眼前,还是他惦记着要娶的妾室,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对他的赞美,沈若梅一点儿都不感冒,自顾着说了下去,“快过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出去买东西,结果遇到了拍花的歹人,把我掳了去,给他当了差不多一年的媳妇儿……”
“后来,在我苦苦哀求下,他终于同意放我回来跟父母团聚了,但是他怕我一去不复返或者告他拐卖、奸**女,就威胁我,在我的身上刺了个字,还说我要是不听他的,就把我身上的特征给说出去,让谁都知道我是个不洁的女人,好让我没脸儿活在这世上,遭世人唾弃……”
说到这儿,沈若梅捂住了脸,哽咽着哭起来,“所以,大官人,不是我看不上您,而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开始的时候,沈若梅是假哭,但是后来一想到自己那时的悲惨处境,不由得悲伤不已,假哭也变成真哭了,哭得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的。
男人天生喜欢保护弱小,也喜欢柔弱的女人,看到沈若梅哭得那么伤心,李大官人倒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说:“你别难过,这种事也不是你的过错,那个威胁你的男人在哪儿,叫什么名字,你只管告诉我,我派人去教训教训他去,管保他往后不敢再找你!”
一听李大官人肯给她出头了,沈若梅喜出望外,一边儿擦着眼泪一边说:“他叫二狗,是北郊牛家村人士,如今为了盯着我,也搬到吉州城里来住了,就在悦来酒楼当伙计。”
“是个……伙计?”
一听到他看中的女人竟然被个村牛、伙计给糟蹋了,李大官人十分生气了。
岂有此理,他看重的人,想花大价钱娶进家门的女人,竟然被一个村夫和伙计给抢先一步占了先机,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黑着脸,道了声:“来人!”
一个清瘦的男人瞬间出现了。
“去,到悦来酒楼去,给爷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叫二狗的男人,告诉他,沈姑娘往后就是爷的人了,他要是再敢来骚扰或者说出什么对沈姑娘不利的话,爷一定让他好看。”
“是!”清瘦男人转身出去。
沈若梅的表情有点儿僵硬了。
怎么回事儿,二狗都强了、睡了他的女人了,他不是应该把二狗杀人泄愤吗?怎么只是教训一顿酒算了呢?
说好的灭口呢?
李大官人看到她一副呆了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感动了呢,有点儿自我感觉良好的说,“有我在,往后你再不用怕他了,且我也不会因为你的过去嫌弃你,毕竟不是你愿意的不是?”
沈若梅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可是,二狗是个二愣子,你越吓唬他他越来劲儿,你想吓唬住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李大官人不以为然道:“那就是吓唬他的人没本事,你放心,我的人绝不会出那种岔子!”
这时,一个小厮进来了,说:“大官人,酒菜都准备好了,现在上吗?”
“上吧!”
“是!”
小厮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看见跑堂的举着大托盘走进来,把托盘里一盘盘的菜肴放在桌子上,盘子里的菜沈若梅大多数都不认识,仅认识的几道,也是上辈子刚嫁到他家里时吃过的。
“来,先吃饭吧!”李大官人举箸示意。
沈若梅只好拿起筷子,跟他一起吃起来。
吃饭的时候,沈若梅因为有心事,吃得并不香,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大官人看了她几眼,忽然道:“你跟沈记火锅店得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沈记火锅店?
沈若梅一怔,随即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用问,一定是死兰丫也来吉州了,而且火锅店也开起来了,这个姓李的,肯定也被她给勾了魂儿去了。
“你是说兰丫嘛?哦,他是我堂妹,我二叔家的闺女。”沈若梅故作轻松的答道。
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李大官人刚吃到嘴里的水晶丸子差点卡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的。
他抓起酒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酒,才把喉咙里的丸子吞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
想不到,他无意中看中的女子,竟然是湛王心仪的女子的堂姐,怪不得他看着她觉得眼熟呢,可不是嘛,她的眉眼跟湛王喜欢的那个姑娘还真有几分相似!
想到自己竟然要娶湛王的大姨子做小妾,李大官人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不是上杆子找死嘛?
他不过是湛王豢养的一介家奴,替湛王做生意赚钱的工具而已,哪配跟湛王做连襟啊?
何况,他还不是明媒正娶这个准大姨子,而是要娶人家做妾,湛王爱的女人必定是将来的湛王妃,而他这个家奴却娶了湛王的大姨子做了小妾,这不是找死吗?
李大官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还没有跟这位沈姑娘怎么样,赶紧的风紧扯呼吧,主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要是叫他知道他竟敢纳他的大姨子做小妾,还不把他的下半截打下来?
他勉勉强强、食不甘味的吃了几口,撂下筷子,说:“沈姑娘,咱俩这件事儿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沈姑娘聪慧伶俐,就是嫁到官宦人家做正妻也绰绰有余,给在下做妾委实是委屈了姑娘,之前算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在此跟姑娘陪个不是,咱们就此别过吧。”
沈若梅的嘴里还吃着东西呢,看到他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顿时一脸的蒙逼。
这为李大官人刚才不还神采飞扬,一脸的优越感的样子吗?怎么突然间有点儿低声下气了呢?
李大官人没给她想明白的机会,就吩咐小厮下去结账买单了。
“呵呵,沈姑娘,在下还有点儿事,就先失陪一步了,沈姑娘慢用,在下已经把账结了,沈姑娘想吃什么再点也可以……。”
客套完,李大官人头也不回的去了,速度之快,就像有人在后面拿着刀撵他似的。
沈若梅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是咋回事了,肯定是跟那个死兰丫有关系,不然李大官人不能这么反常。说不定死兰丫现在就已经跟湛王勾搭上了,而这个李大官人又知道此事,还见过沈兰丫,所以也连带着对她忌讳莫深。
这个想法让沈若梅十分的不爽!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对方是因为沈若兰才肯撤退的,难不成,自己这辈子还要活在沈若兰的阴影之下吗?
很快,沈若梅就知道她要活在谁的阴影之下了。
吃完饭,回家经过悦来客栈时,沈若梅看到一大群人正围在悦来客栈门口儿看热闹,沈若梅也是个爱凑热闹的,看到一大帮人挤挤插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