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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俭一把拉住他,“你跟兰丫在家淘米做饭,菜叔去买,这靠山屯儿里,你不赶叔熟悉。”
他还指着让他俩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儿呢,这么好的机会,哪能让他走了啊!
交代完,沈德俭笑眯眯的出去了。
家里就剩下他俩了,张二勇摸了摸脑袋,憨笑说:“兰丫,你刚回来,歇着吧,我来做饭就成了。”
这段时间他总过来,也经常帮沈德俭做饭,对她家的厨房锅灶也都熟悉了,做一顿饭还是很轻松的。
沈若兰却边往厨房走边说,“那哪成啊?君子远疱厨,再说,你是客,哪有让客人下厨,主人在屋里呆着的道理?”
说着,人已经进厨房去了。
张二勇一个人呆在屋里没意思,再说也想跟她在一起说说话,就跟进了厨房,“那我就给你打下手吧,正好我还有点儿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沈若兰本来还想撵他出去呢,可听他说有事商量,就没开这个口。
“啥事儿呀?”她舀了两葫芦瓢的白米,开始挑米里的小石子儿,草籽儿等。
张二勇忙把烧火坐的小凳子放在她跟前儿,让她坐下挑,说,“我爹想在年后领我们到吉州卖五香花生米去,农安这边儿已经有人开始照着我家的五香花生米做了,而且做出来的味道跟咱们的五香花生米也差不多,我家的花生米越来越难卖了,想卖的话就得压价,要不就卖不动,我爹就决定把这边儿的买卖撤了,到那边儿去干几个月去。”
这段时间,就是因为这边儿的生意不好了,张兴旺才有时间过来看沈德俭,要是买卖像刚开始那么好的话,别说是张兴旺,就是张二勇,也没时间总过来啊!
“这个主意不错。”
沈若兰也很赞同,“吉州比农安大好几倍呢,销售市场也很大,你们去那边儿的话,只要好好干,肯定能大赚一笔,只是,少不得要辛苦些了。”
张二勇说:“辛苦倒是不怕,我就是想多挣点钱,快点把家里的饥荒还上,不然背着饥荒……”也不好意思跟喜欢的姑娘求婚啊!
当然,后面那半截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头低下了。
厨房的光线暗,沈若兰也没觉察出少年的异样,还自顾的垂头挑着米里面的小石子儿和草籽儿,稻壳等物呢。
“要是顺利的话,你家顶多再有半年,就能把饥荒还上了。”她随口道。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又抬起头,看着她半垂着头,认真的挑着米,阳光透过狭小的北窗,撒在她的身上,发着淡淡的柔光,她的头上只松松散散的编了两条辫子,辫稍上扎的正是他给她套的那两条头绳,细细长长的,很好看。
还有她巴掌大小的脸蛋儿,弯弯细细的眉毛,小巧玲珑的鼻子,半抿着的花瓣形的小嘴儿,哪哪儿都那么好看,简直越看越顺眼,特别是那两排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扑闪着,撩得他局促不安,脸上又开始发烫了。
沈若兰一抬头,正好看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呢,那张偏黑的脸上,还微微的发红。
“张大哥,你咋了?”
沈若兰看见他的脸色有点儿红,还以为是发烧了呢,抬手就往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温暖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的额头上,片刻就移开了,“哎呀,还真有点儿热,你是不是发烧了?”
张二勇的脸更红了,随着那只小手的覆盖动作,胸腔里的某颗东西也砰砰的狂跳起来。
沈若兰还以为他真的是发烧了,把米盆子随手一边,一把拉起他:“快,你上屋里去吧,我这就给你熬点儿姜汤喝,大过年的,发烧就不好了。”
一边拉着他往屋走,一边碎碎念念的埋怨着:“真是的,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发烧还不知道吗?死冷寒天的往这儿跑啥?要是病倒了,看你咋办?这大过年的……”
第140章 兰丫,当心【二更】()
虽然被责备了,张二勇却却一点儿都不恼火,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关心自己,在看看拉着他手腕儿的那只小手,张二勇的心里甜的像吃了蜜似的,嘴巴也情不自禁的咧开了。
正傻笑着呢,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孩儿焦急的声音:“兰丫姐,不好了,你爹让你老姑父给揍了,你快出来啊!”
沈若兰一愣,咋回事儿?她爹不是出门买菜去了吗?咋还让她老姑父给揍了呢?
张二勇脸上的笑也瞬间凝固了,沉声道,“走,去看看!”
俩人疾步出了屋,看见招娣正焦急的站在她家的门外,看见她出来了,大声道:“兰丫姐你快点儿,你老姑夫正揍你爹呢,揍的可狠实了!”
沈若兰来不及多想,跟着招娣跑了起来,边跑边问:“咋回事儿,咋还打起来了呢?”
招娣气喘吁吁的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我们刚扣完麻雀正要回家呢,半道上就看见你老姑父在他们家大门口揍你爹了,都打出血了……”
一听打得这么狠,沈若兰跑得更快了。
没等跑近呢,远远的就听到她老姑父齐来顺粗鲁的骂声:“你个连老婆都养不住的大酒包、窝囊废,大过年的敢上老子家找晦气,有种你再骂呀?你倒是骂呀?”
接着,便是一阵沉闷的噗噗声,应该是拳头和脚踢打在身上的声音。
张二勇的步子比他大,顺着声音抢先一步赶到了齐来顺儿家。
一靠近,就看见齐来顺正拳脚交加的殴打沈德俭呢,沈德俭大病初愈,身虚体弱,哪是这个壮年庄家汉的对手,此时此刻,就只有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挨打的份儿了。
“住手!”
张二勇怒喝一声,转眼冲到了齐来顺面前,一把攥住了他抡起的拳头。
张二勇是远近闻名的猎户,齐来顺认得他,也晓得他最近帮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舅哥儿不少,只是不知两人是什么交情。今儿见张二勇大过年的也来了,为了替二舅哥出头儿还跟自己动了手,晓得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就卖了他个面子,停了手。
这时,沈若兰也跑来了,看见她爹蜷缩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心底忍不住疼了一下,勃然大怒道,“姓齐的,你凭啥打我爹?”
齐来顺是沈若兰的小姑沈秀英的丈夫,也就是沈若兰的小姑父,是沈若兰的长辈。
齐来顺见沈若兰一过来就指着自己的鼻子怒吼,也火了,喝道:“没教养的东西,就这么跟长辈说话吗?”
“你有教养?有教养你跟个牲口似的打自己的大舅子?你不知道我爹是大病初愈吗?要是把他打坏了,看我饶不饶你?”沈若兰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泼辣的亮出自己的嗓门儿,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齐来顺才不怕她个黄毛小丫头呢,鼻子一哼:“是你爹自个儿欠揍,跑我家来要赊账买鸡,不赊给他就骂人,大过年的,谁家不想讨个好彩头?他这种人跑我们家来就够晦气的了,还敢骂骂滋滋的触霉头,你说他该不该揍?”
这会儿,沈德俭已经被瘦丫和招娣扶起来了,一张本就苍白的脸跟开了颜料铺似的,又红又紫又青又黑的,人也被打得摇摇晃晃,站立不住,随时要昏倒的样子。
沈若兰看了她爹一眼,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要是齐来顺说的是真话,那他爹也确实欠揍,只是欠揍归欠揍,也不能把人打得这么狠吧?这笔账,她肯定得找他们老齐家算。
沈德俭虚弱的抬起头,仇恨的看着齐来顺:“他骂你娘,他该死!”
一句话,让沈若兰怔了一下。
没想到她爹骂人的缘由不是因为赊不到鸡,而是因为齐来顺儿骂了她娘。看起来,她爹对她娘的感情还不是一般的深啊!
关于她娘,原主的脑海里没留下一点儿记忆,大概是她娘走的时候她还太小,都忘光了,仅有的记忆就是从小到大她奶奶和她姑姑们对她娘毫无底线的诋毁和辱骂,什么破鞋,什么养汉老婆,什么不声不响的跟人家跑了……
原主从前是个没主见的,听人家这么说,她也跟着认为她娘不好,但是现在的沈若兰具有成年人的思想,会按照成年人的思维模式去理性的思考问题了,她觉得她娘的失踪很可疑,未必就是跟人家跑了,说不定里面还有别的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她还没来得及去深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娘绝不是那种作风不正、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他爹也不会因为失去她如此颓废,如此痛苦,不会听见别人侮辱她的时候,明知道反驳会被打的头破血流,还奋力反击,又自己微薄的力量去维护她。
就凭这个,她对她爹的印象好了不少,甚至还有点儿被感动了,这是她爹娘,她最亲的人,容不得别人侮辱和殴打。
“你骂我娘了?”
她看着齐来顺,平静的问道。
齐来顺满不在乎的说,“谁骂他了?我说的是事实,一个老娘们家,不声不响的跟人家跑了,不是破鞋是什么?”
“你看见我娘跟人跑了?”
沈若兰眸子眯起,声线比之前又冷了几分。
齐来顺瞪了瞪眼,“那还用看?无缘无故的没影子了,不是跟人家跑了,难不成是变成神仙飞……嗷……”
后面那话还没落音,齐来顺突然捂着嘴巴发出一声吃痛的嚎叫。
沈若兰拍了拍手,淡定的说,“刚才那一下子,是我替我娘给你的,往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我娘,我就不是往你嘴上扔石头,而是望你嘴巴里灌屎了。”
齐来顺没提防,被沈兰丫一石头打到了嘴唇子上,嘴唇子都给打破了,火辣辣的肿起来,真特娘的疼啊。
“她爹,你没事儿吧!”
齐来顺的一声惨叫,惊动了一直躲在院子里的沈秀英,她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上前扶住了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