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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有仇的()
周宁彧不爽地扫了两眼裴苼,他明明知道自己陷入一种不明智的举动里,可是又不自觉拿自己和裴苼作了一番比较。一时郁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阿楚时只赚得她满心满意的害怕,裴苼就是引得她的好奇心呢。
真想一劳永逸,将阿楚身边的人清理掉。他也可以神秘、有趣,如果逗得他的姑娘只要看他就好了。周宁彧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留给阿楚的第一印象不够美好。
再想想阿楚那句剜人心窝的话,清俊的模样上也不由自主地皱眉了,他没阻止裴苼的出现,会不会让阿楚觉得他站在阿楚身边才是多余啊。
裴苼轮番感受到这夫妇二人各自不同深意的目光,不禁有些好笑,面上却依旧淡漠得很,一心一意地摆弄着茶水,仿佛一个真正的君子,坐在这里等着忙碌的主人家闲暇时间同他谈天说地。
在这场眼神和心态的角力里,尚楚之还是自叹弗如的,毕竟眼前两个人混在官场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都能够风生水起的,她那点在淑人圈里的自保的微末功夫实在不足道也。
无法再安安静静地待在这个气氛微妙的环境里,她趁着周宁彧瞅着裴苼不知思量着什么的时候,顺利抽出自己的手指,福了福身便要起身出去了。
也不等周宁彧反应,就迈开了步子。只是才踏出房门,还没来得及拐弯,即被一股力量拉得撞入了软软的怀里,正是微张着嘴、侧耳倾听的阿月。好在她平日受惊也没有露出声响,否则屋里的人都该冲出来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贺兰月,然后才恍然大悟,阿月这丫头是拉着她一起偷听自己的心上人说话呢!
尚楚之只道自己素来装得老沉,没被吓着才没引得屋子里两个人的注意。贺兰月一心通共仅仅留意着裴苼。贴着门小心翼翼呼吸的两个姑娘,哪里会晓得周宁彧和裴苼早就听着动静,只是先是愣了一下,确信没有危险,自然也猜到了阿月又在闹着玩才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边喝茶边说事。
周宁彧神色莫测地盯着裴苼不说话。
也许是周宁彧的怨念过于强大,惹得裴苼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敛去所有的怡然自得,脸色还有些严肃,声调也是一本正经的:“这么瞧着我作什么?让我开始怀疑我们其实私交没有,反倒可能是有仇的。”
撩开了袍子,儒雅地入了座,他还是轻拍了自己的额头,沉声说话:“唉,也许真的有仇。”
裴苼挑挑眉,瞧着周宁彧似笑非笑,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周宁彧的话语并没有刻意地放轻,外面的人自然也就听得清楚明白。
尤其是贺兰月,她的心一下子跟着那内容跳得很快,一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窗沿,仿佛在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依赖的靠山,一只手揪着胸前的衣料,像是要把狂乱的心按好。耳朵贴得更近,因为听得万分认真以至于小嘴微微张开。
她不晓得为什么宁彧哥哥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她满心的不安,不明白裴郎和他何时结得怨仇,为的什么呢?那她以后又要向着谁?贺兰月凸着嘴,那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显得特别焦急、委屈。
揉着眉眼的阿楚本听来无他意,只当二人肆意玩笑罢了。只是她瞧了阿月胆战心惊的模样,状态也不似平时随意,也不由得认真了。只不过她是一心一意地留意、观察阿月,倒没有要再探听里屋的对话。心软的她上前轻轻抚了抚阿月的手背,安慰小姑娘的不安。
因此她很快发现了贺兰月的不同,阿月忽然拧着眉,整个人不顾及平日在裴苼面前装得斯文的形象,贴上窗户去窃听。姿势有些滑稽,衬得先前的悲伤也犹如是小孩子的情绪来去太快。
但是尚楚之并不认为阿月的爱慕是一时兴起的,是以她揣度一定是屋里的声音被压得很低,阿月才会拼命听个所以吧。
她盯着愈发觉得不对劲,客栈的隔音并不好,没有道理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不发出。于是尚楚之莲步轻移,靠着门侧挪了两个步子,只敢止步在堪堪能瞧见那个圆桌的地方,定睛细瞧,哪里还有人影在。
发现情况的姑娘拍了拍贺兰月,示意她去看看里屋的人,那二人压根不知遁到什么地方了。
傻乎乎的贺兰月还没明白尚楚之眼神的意思、手上的动作,泪眼婆娑地望着阿姐,用力地咬的唇瓣发白,低低哭诉:“阿姐,我、我可能太紧张了。现在,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她默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可怜巴巴地等着阿姐摸摸她的脑袋,驱赶她心里的不安。
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尚楚之清了清嗓子,尽量用着寻常的语调开口:“阿月,人走了。看来他们没打算让你偷听。”
泪水涟涟,怎么也止不住的小姑娘,两只手都上脸去擦拭,却越抹越多,她的声音被哭泣叉了音调,断断续续的:“为什么?裴郎不会功夫,怎么我也没发现他走了?”贺兰月用自己湿答答的手去拉尚楚之的手心,“阿姐,我难受。”
“傻丫头,你的裴郎和宁彧哥哥不会是仇人的,你不用纠心。”尚楚之这时倒像个长了许多的姐姐,安慰性很强地抚摸阿月的额发,还揉了揉阿月的发顶,眼睛却瞧向临湖的那扇窗正在风里轻轻摆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抽抽嗒嗒的阿月走过去。
迷迷瞪瞪的阿月,总觉得面前的阿姐很熟悉,拐不过弯的脑子一片浆糊,怎么也想不起来像身边的谁。
果不其然,他们只是不想她们听到对话,人倒是没有走远,只是靠得也不近——正是那扇窗望下去,目之所及的杨柳依依旁的对水小亭子的斜顶之上。
周宁彧的儒衫在风里扬着,身姿挺拔,的的确确是丰朗气清的如玉公子。裴苼更添了两分洒脱,依着水天一色,只觉得他撩开袍子就坐于瓦顶亦是浓浓的贵气溢出。
移不开眼的贺兰月又笑又哭地看着两人,双手撑着下巴,半曲着腿,泪痕还没拭净,模样倒是很认真,也不偏头去看尚楚之,说话的时候好歹轻快了两分,但到底还是发愁着,“阿姐,我听不见。宁彧哥哥会不会打裴郎,裴郎打不过的。”
这大约便是传说中,陷入爱恋的人总是盲目的。
怔了一会儿,尚楚之的唇边扬起不自然的弧度,任凭她左瞧右看,实在没能瞅出这两个七尺男儿有要动手的意思。所以无言以对的她瞥了一眼全神贯注地小丫头,什么话也没说。
阿楚倚靠在窗户一同看了一会儿,只能瞧着两个男子身形悦人而已,二个人一人一会儿的翻飞嘴皮子,偶尔又间歇停顿。可是,只看着皮影戏却无声,令她觉得十分寡趣。
奈何即便如此,阿月还是弯着腰一瞬不瞬地盯着。楚之既无处可去,又担心阿月情绪变化太快,容易乱跑。是而她把放置花盆的高脚凳移到窗旁,有些重的花盆磕了一两个角,她心虚地瞧了两眼原位置然后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将茶水搁在高脚凳上,立在贺兰月身后的姑娘甩甩有些累的手臂,最后坐在窗旁一面泡茶,一面瞧瞧湖面风光,不时拿眼去瞄长话不短说、还晒在太阳底下的两个儒雅公子。
说起来,尚楚之很是感慨,她暼了阿月不下七八次,坐下来以前她搬来搬去的动作绝对算不上轻盈,因为没扛过重物,抱着花盆的时候显得十分笨拙,磕着的时候,声音也略微大了些。
可是她活动了这么久,手脚笨笨的弄出声响也不小,她跟前一向静不下来的可爱小姑娘却一点没发现一样,全程紧张兮兮地瞧着外头,没匀给她一个眼神。
所以陷得有多深,才能这样心无旁骛地望着心上人,什么也不做呢?
这使尚楚之感到疑惑。
好歹空出手的人儿饮了一口绿茶,太阳晒得她暖洋洋又懒懒的,即将杯盏丢开,赖着这把有靠背的椅子,把自己原先矜持无比的坐姿变了变,松快了不少,也慵懒了好几分。
她微微阖目,心中甚是惋惜这不是一把美人椅,可以使她可以像在京的冬日里一样晃晃悠悠地睡过去。
尚楚之略微眯了一会儿,她立时警觉地端坐好,神灵绷得紧紧的。她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将她牢牢锁住。她一抬头,只能瞧见蓝天上飘着一两朵白云。光眩得她恍惚,少顷回过神来,又低头瞧了两眼周宁彧,距离虽然有些远,但他确实是望着她这个方向的。
她不禁吐槽自己的不济,明明看不见对方的眸子,却被瞧得瑟缩了一下,此刻坐姿得体大方的模样一定也落在他眼里吧。他该要笑话她的懦弱了,连放松一下都不敢示于人前。
“唉。”尚楚之哀怨地叹息,将眼睛移开,看着贺兰月还维持着本来的姿势。她一边赞叹阿月的毅力,一边喟叹自己果然还被遗忘和无视中。怕再一次和周宁彧的目光相撞——哪怕其实根本看不到任何电光火石,她还是选择扭头倒了一杯半凉的茶水,或者低头小小幅度地拧着手指玩,避开她能感触的那道探索的眼光。
第45章 阿月的爱慕()
轻易不敢再有大动作的人僵坐又偏着头,很快便累了,但是又不能做出什么调整。在自我认定的安全范围里,尚楚之丝毫不加掩饰地皱着眉,嘟囔着嘴,希望快快结束这样的情状。
正当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已然化成一座石雕的贺兰月苦着脸转头泪眼汪汪地瞧着阿楚。
阿月原本撑在下巴的双手此时抓着窗台,两腿也跪在了地上,连声音都有几分明显的抖意,干涸的泪痕,和有些肿的眼睛勾得脸庞脏兮兮里透出可怜劲儿:“阿姐,我腿麻了。”
大红的衣裙,将她衬得分外标志,错愕地回头也一样美丽,左手悄悄地揉了揉脖子。然后起身去扶一把贺兰月。只是阿月倒没有被她拉得站好,反而她被拽得也跌了下去。她闷哼一声倒在阿月软绵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