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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之跟着皇后的视线,果然看到了院子的一角一位小公主蒙着眼,伸着手笑着抓兄弟姐妹,银铃的声音清脆悦耳:“兄长,若儿抓住你了,你是太子哥哥。”
十岁的男孩子,个子很高,也是一身明黄色的宫衣,蹲了下来,摸摸了髫年之华的少女的脸颊,宠溺地解开了布条,柔声说道:“若儿真棒,哥哥带你去吃糕点好不好。”身后的许多个少男、少女闻言也凑了过来,纷纷表示自己也要吃。
皇后娘娘表情甚是骄傲,这是嫡长子,是她的孩子。
不一会儿太子牵着那个若儿,身后七八个小孩子随着在皇后跟前问安后,他还少年老成地表示吃过糕点,带弟弟妹妹去书房,督促他们读书,得到母妃的点头示意后撤离了中宫。
而后,她听着身侧的一位温婉的妇人感慨:“阿芷的孩子是好的。”她抹了抹眼角,和她一样缩在这个角落不露锋芒。
她晓得,阿芷是皇后娘娘的乳名,那么眼前的淑人便是一品诰命夫人,当之无愧的将军国丈的发妻了。尚楚之轻轻地勾动了唇角,心里安了许多,只要她随在靳夫人身侧,规规矩矩的,今夜便是平安的了。
没一会儿,柔太仪又说了不少的话,终于哄得厅中的贵女踩到了太子刚刚和皇子、公主玩耍的院子里赏花。
皇后娘娘居中而立,花娇人美,是幅美不胜收的画。隐秘地欣赏着柔太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皇后娘娘威权的这场戏,尚楚之眯着眼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信息,柔太仪不说话时容貌有五六分像皇后娘娘呢。
她咋舌于自己的眼力,于是细细打量了庭中的各色美人,皇妃们多多少少都与皇后娘娘有些相似,或者杏眸,或者红唇陛下要么审美太过一致,要么就是喜爱皇后娘娘日久年深了吧。
不过这样子,集美人图一般收藏着各宫娘娘,陛下也未免太过了些。
站了两个时辰,尚楚之累到不行了,如非有人搭话她只专心地当个木头,跟着众人挪位置时,顺手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靳夫人,而后不必寻借口都能随侍在一侧,其他淑人就歇了招惹她的心。
累虽累,但是她却有些高兴。
不过入了宫宴桌上,她又开始烦恼了,毕竟她的位分可不够格与靳夫人同桌,是以她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她是所有够格参加宫宴的淑人之中位分最低的,因为她并没有诰命在身,而其他淑人或者有封赏的品阶,或者是王妃。是以论位分,她没有资格参加这场宫宴,可她的夫君却位居尚书,比之在座的一些淑人地位似乎又高了些。
这样算起来,他们之间愈发不般配了。难怪同桌的各位夫人不屑地看着她。
尚楚之在这样形形色色的打量中镇定自若,周宁彧如狼似虎的调笑目光她尚可应付一时半刻,这样默然无声的横眉冷对委实不算什么。
宫宴还没开始,邻座的淑人都在谈笑风生,唯有她一人被整桌的淑人忽视。她也乐得轻松,端坐着神游太虚。不过清闲片刻被享受光了,自从朝中要员也纷纷入座后,她左手边的夫人便客客气气地同她说话了。
“周夫人同尚书大人鹣鲽情深的佳话,我也有所耳闻。”保养得宜,只几道浅浅的眼角细纹诉说着她的韶年即逝,她声音小且嗲,像是女儿家的语调:“不知尚书大人不得纳娶妾侍是真是假呢?妹妹可否为我解惑呢?”
尚楚之看似有礼地望着她的眼睛,自己挂在脸上的笑却不及眼,她见过这位夫人,是兵部尚书的夫人,这位夫人的品阶也有从三品。她故意含羞带怯地回道:“是,夫君说这是家规。”说完,她自己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觉得有一道目光粘在自己身上,回头去找,又什么都没发现。
兵部尚书夫人的笑也虚了许多,一点儿也不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妹妹好福气。”
“姐姐福泽深厚,公子恭顺有礼,孙儿膝下承欢满堂。”尚楚之笑得懒懒的回道,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阵青白的变化,兵部尚书的儿子李泽楷流连风月众所皆知,嫡妻未娶,庶子、庶女已是好几房了,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宿柳眠花的浪荡公子哥呢?
何况朝廷有旨,官身不得狎妓,李泽楷却是实实在在的混在花街柳巷的人。
李夫人还欲多言什么,楼兰使臣入殿的呼声响起。
使臣人数颇多,开道的是个高大伟岸的男子,目测已有三十岁了,身后跟着是盛装打扮的姑娘明艳动人,身材娇小玲珑。她目光无拘无束地打量了全场,尤其在男子最显眼的一桌上停留了许久。
尚楚之跟着看了两眼,猜出那一桌大约是京城未婚的贵胄子弟,不过她仅认识的裴相公却不在席上,她不由疑惑地找了找,裴苼却同彧郎比邻而坐,奇也、怪也。传说中的明珏郡主相看夫君,未成婚的裴苼是如何躲了过去的?她倒是好奇了些。
看得太过认真,意识到周宁彧不满地盯着她瞧时,她已经看了裴苼好一会儿了。感到不好意思的姑娘垂下头躲避彧郎控诉的目光。尚楚之右手边上的县主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顿时警铃大作,谨慎地回了一个不会出错的笑容。
因父战死,独女受封的永乐县主斟了一盏酒递给尚楚之,挨得很近,声音有些缥缈:“尚姑娘不能嫁予爱慕之人,日日望着是否心如刀绞呢?”
听得认真仔细的姑娘,垂头饮下那盏清酒,望着酒水不禁疑惑地自问,爱慕之人是谁?她一向聪慧,虽然不明白永乐县主所指何人,但是还是回得适宜且客套:“县主说笑了,夫君与奴不曾有此困扰。”
“相公儒雅,才华横溢,自然令人神往。”永乐县主嘴边噙着笑悠悠说道:“姑娘说,是吗?”
“裴相公是朝廷栋梁。”尚楚之明了县主原来刚刚观察到她打量着裴苼,便以为她爱慕裴苼,与周宁彧是一对怨偶。她不禁笑了些,不过存心想试试永乐县主想做什么,便故意露出强自镇定的隐约流露的一丝苦笑。
“姑娘既然倾心这样的人,难道不希望他一世平安吗?”永乐县主自以为拿捏住了尚楚之的软肋,立时抛出了橄榄。她父亲身死,母族式微,身后若是无人,在这京中无论如何步步为营,总是免不了势败休云贵的下场。尚府九姑娘软弱,周尚书如今势力绝伦,若是他的夫人俯首听命,她自然可以借势入主新贵,求得一个庇佑。
尚楚之对于永乐县主仅有一面之缘,并不清楚永乐县主如今是何境况,不过稍稍露些短,便上赶着捏她的七寸,可见是个脓包。她略抛些饵,看鱼儿不是轻易就上钩了。阿楚泪眼婆娑地不敢抬头,捏着杯子,语调更是压得极低,仿佛再多言一句便不能遏制地哭出来:“县主所言甚是。”
永乐县主附在耳畔轻声道:“姑娘若是不弃,宴后且等一等,本县主细说与你听,如何?”
尚楚之瞥了一眼周宁彧,略加思忖便应下了。
这厢话语刚落,又有人来找她说话了,好在圣驾已至,所有人行礼跪拜,一时殿中除却“万岁”,一丝声响也无。
陛下与使臣大人邸懿闲话片刻,女眷们自是洗耳恭听,不敢在底下有妄言妄行之举,尚楚之突然觉得正式的场合虽然端得累人,可是也没什么不好。永乐县主时常投来一种很有把握的注视,叫她十分头疼且无可奈何。
开宴后,歌舞也进了殿中,大多数的人都在欣赏,偶尔说上两句。
尚楚之一心一意地关注起让阿月害怕地退避三舍的明珏郡主——桃李年华的她,大红色的汉裙衬得她异域的面孔格外好看。一双眉目甚是动人,在全场的男子身上流转,丝毫没有怯场。
在场的人都是晓得的,不过被这样一个位高且美丽的姑娘看了又看,他们心中还是很欢喜,只不过又担心着自己真的雀屏中选。毕竟娶了番邦贵女便意味着放弃政治舞台,富贵不缺,可是氏族的荣耀终将会带来想要的荣华富贵,何苦娶一个异族贵女,让自己过得不舒坦呢?
第72章 楼兰使臣()
因此真正家世良好的长子嫡孙基本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他们躲闪还来不及,怎么会给自己惹祸上身呢?尚本国帝姬也比娶外族女子强上许多,这样的逍遥不过是面上的,但凡有一颗仕途之心的男子都会拒绝。
尚楚之眼瞧着明珏郡主眼中也是满满的不屑,更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大约盯得过火了,那郡主居然也拿眼扫了有些松懈的姑娘好几次,附在邸懿耳畔不知嘀咕了什么。
阿楚立即挪了个位置向一旁的靳夫人瞅去,两相对望时、颔首打了个无言的招呼,心中砰砰跳个不停。
宴会在歌舞丝竹里推向了高潮,平安地让人有些意外。
呼了一口气的尚楚之,被周宁彧牵着走。她走到宫门口,扯着他的袖口,“彧郎,永乐县主说有事同我说,你且等等,我想知道她在摆弄什么花招。”
周宁彧饮得酒不多,可是口齿满是佳酿的香甜,抵在她的颈项溢出些许的清香,沾染着低声也变得柔和:“你拿什么回报我呢?我是个不吃亏的商人。”
大囧的姑娘,推了他一把,面色绯红,瞪着说道:“无耻。”扭头轻咳后,她又转回来:“没有,那你等还是不等。”
“这实在亏本。”周宁彧笑得人畜无害,按着眉心,眼神里却写着我允许你抵赖。拉着阿楚到了马车旁,取了一件纯色的褙子披上,“我就在这里候着,你注意别着凉了。”
她点了点头,又同路过的几位淑人打了招呼后才等来了心情很好的永乐县主。
她见了礼,问了安,被永乐县主请到了树下说话。
“不知县主留下奴家所为何事?”阿楚说得柔柔弱弱,为了不让对方觉察,还当面遣走了随侍的绿意。
永乐县主很满意尚楚之的做法,不住地点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