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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冰雁怯懦怯懦得两手抓捏着裙摆,她该如何去说,又怎么说,平生第一次暴露在定允太公侯国大人言辞厉色氛围之中,不是她一个小小府中婢子可以担待得起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膝盖一软,就这么跪下来,“定允太公侯爷饶恕奴婢吧。”
“说!说出来!本定允太公侯或许可以饶恕你!若是不说趁早发卖了你!留你何用!”
定允太公侯国虎瞪她一眼,叫冰雁如坠冰窟,她值得自己再不说,便是两头都讨不了好。想到这里,自己若是一个说不好,彻底得罪了大夫人和二小姐两头,到时候,这定允太公侯国府还有她来日的容身之处吗?
“定允太公侯爷饶命啊……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冰雁也是不傻的,她想要置身度外。
“赫连福,扔去角隅杖毙了这个孽障,看她还说不说!”
定允太公侯国命令赫连福管家做事。
杖毙犯错下人,在偌大的定允太公侯国府邸可以说得上一件稀松寻常事,这事只要赫连福管加挥一挥手指头,就用家丁执棒涌入上房。
这一拖出去,只怕是冰雁身首异处的呀!
瞧着大夫人丝毫未曾为自己开脱的意思,然则明月二小姐则是不一样,投递过来的,是二小姐明月是殷切目光,“冰雁,你快说呀!若说了实话!定允太公侯父也会保你的!”
“冰雁,你可不要乱说话!”大夫人丢过去一个狠戾的芒光。
吓得冰雁浑身发抖,没有一处是好肉,霎时间头磕在地板上,哒哒哒,对着定允太公侯国,“定允太公侯爷,奴婢,奴婢只知道这东西是大夫人交给奴婢,然后让奴婢转交给二小姐,其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胡说!”
赫连玄语何等聪明人,如果真的按照冰雁死丫头这么说,哪怕寻常人用脚趾头想一想,肯定是大夫人下毒给二小姐,然后,二小姐又将那东西给自己涂抹,这完全坐实了一个作茧自缚的罪名,所以,为母亲开脱,只能这么说,“父亲!那什么冰肌散!女儿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冰肌散!想必母亲也是不知道的!就算有!也是冰雁这个死丫头偷盗来的,然后以母亲的名义送给二妹的!”
“哦……”定允太公侯国微微皱眉,看起来此间,还是别有一番隐情的。
大夫人连连点头称是,“是呀,是呀,玄语的话,也正是妾身所要说的!那冰肌散并不是我叫冰雁拿给明月的,妾身也不知道那冰肌散是何物,一切,一切都是冰雁这个贱婢捣鼓!”
这下子,大夫人和大小姐是把所有的罪名都强加在冰雁身上,如此,冰雁肯定是要死定。
兔子被逼急了,尚且会咬人,更何况是一肚子心思的冰雁丫头。
当初大夫人指派冰雁做这个事情,也是看中了冰雁丫头非比一般寻常丫头,她有的是狠辣和干劲。
而这个,也是彻底让大夫人和大小姐引火烧身的缘由。
成也冰雁,败也冰雁。
冰雁已经决定孤注一掷了,大夫人大小姐已经彻底抛弃她,当她是一颗棋子,若是说出来,兴许可以捡回来一条性命,如果按照先前的招供之词,那所谓的冰肌散仅仅是她冰雁一人的主意,按照定允太公侯国的脾气,百分之百是要杖毙得,这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不过如果供词翻上一翻,或许能够觅得一丝生机。
“定允太公侯爷,定允太公侯爷…真的不是奴婢自己的主意…是大夫人大小姐命令奴婢将冰肌散,拿给明月二小姐的呀!奴婢纵有一百颗豹胎熊胆,也不敢拿这样的害人东西给二小姐,定允太公侯爷明察定允太公侯爷明察啊……”
冰雁不停得磕头,反正是豁出去了,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反正她自己身为丫头,命如草芥,能够说出来能够换来一次生机,也是她身为丫鬟的造化。
眼下,冰雁臭丫头一口咬定,大夫人和大小姐面面定允太公侯觑心道定允太公侯爷又不是瞎子聋子,一个小小的丫头哪有那么大的胆敢这般光明正大迫害府中小姐的,一定是受了幕后之人的驱使。
一想起,大夫人以往那样严苛刻薄对待明月,赫连定允太公侯国就猜到此事,一定是大夫人十有八九安排冰雁去做的,立马怒火攻心,一个血气上涌,扬起巴掌来,******得一声,扣在大夫人的面盘之上,“贱人!还不说实话吗?”
“母亲!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竟然让冰雁拿着这样的东西来害我,现在我是没事了,可要大姐替我受罪,大姐啊,你可真可怜啊,你的亲生母亲竟然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母亲向来慈母心性!何尝做出这样狠毒之事…母亲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赫连明月铁口一咬,势必要将这个罪名老老实实按在大夫人头上!
“胡说!你们胡说!”
大夫人拿出手指来,指完了跪在地上的冰雁,又指了指立在堂中一身傲骨满身凌厉态势的赫连明月,“明明是你挑唆冰雁,一起诬陷我!我一个做母亲的!怎么可下此毒手害我的女儿玄语呢,我怎么舍得!”
赫连江空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人如此自辨,其实他甚是疑惑,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定允太公侯信谁。
听到大夫人此言,赫连明月更是觉得笑意满怀看着众人,“母亲!你当然不可能下此毒手害玄语大姐!你怎么舍得呢!你平日里是多么宠爱玄语,大家也是看见的…”
“你知道就好……”大夫人闭上眉目心想着这个赫连明月小贱人,终究是一个胆怯的庶女,压根儿上不得台面,瞧瞧她,现在还帮起自己说话来了,跟她那个娘亲林姨娘一般,皆是无用的废话。
明月轻轻咳嗽了两声旋儿笑道,“母亲别这么快高兴…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母亲你是舍不得害玄语大姐,可我并没有说母亲你舍不得害我这样的府中的庶出女儿呀!母亲向来恨透了府中庶系,母亲有害我之心,更是将冰肌散给我,让我涂抹在脸蛋上,就像此刻玄语大姐脸上这样爆疮流脓,谁知道,出于我一片好心,却让母亲你承担了这样的代价!母亲啊!你是想要害人!却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害了你向来疼爱的玄语大姐啊!”
话音刚落,定允太公侯国总算把事情脉络全部给理清司马,那么按照赫连明月二女儿这么说的话,大夫人真是堪堪报应!
若是此时此定允太公侯国再听不懂,他从此以后不必再混迹朝堂了,亏这样案情结果明了的家务事,都断不了,如何担得起朝廷之中那些同僚们给他的“贤定允太公侯”二字!
有冰雁作证,更有明月将此事抽丝拨茧一般,一览无余得暴露在阳光底下,再看看大夫人和大女儿欲盖弥彰的模样,定允太公侯国简直是就算恨透了大夫人母女!
“不知道好歹的贱婢!赫连福拖下去,杖毙了…死了…尸首拉到乱葬岗…别玷污了我定允太公侯府的干净之地……”
定允太公侯国闭上眼睛,一锤定音。
“是!定允太公侯爷。”赫连福管家点点头,旋儿手一扬,那些孔武有力的家丁们将冰雁拖下去,任凭冰雁如何哭喊,如何哭救,她眼巴巴得以为明月二小姐能够出来帮助她,谁知道,明月却背对着她,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仿佛并不曾因为冰雁方才出来作证,而让明月对她有一丝丝的怜悯。
这样的怜悯,明月前世做得已经太多太多,到最后,她落得了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两个亲生孩子不得好死,赫连府满门被屠戮殆尽,明月早就说过了,如果有一天,真要舍弃冰雁这个棋子,她会毫不犹豫,更何况,这是一颗背主求荣的棋子,压根儿容不下半点怜悯。
定允太公侯父的一巴掌已经算是给大夫人定了罪,不过这还不够,明月看着玄语的脸,忙将帕子掩盖住口鼻,对着定允太公侯国道,“父亲!如今最可怜的人,是玄语大姐!父亲打算如何惩治母亲呢!一切都是母亲害大姐这样的呀!”
“赫连明月!你这个小贱人!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赫连玄语跺跺脚儿,她知道今生恐怕与姻缘无望了,这样丑陋,恐怕夜云飞太子殿下太子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看她一眼的。
以往,她可是全华京城盛名第一的美人儿,可是,今时今日,赫连玄语成为第一丑女,就连定允太公侯国府之中出身低微,最丑的婢女,也比不上,以后,她还有什么资格来即将要参加中秋宫宴的赫连明月定允太公侯提并论。
按照明月的话来将,此刻的大姐赫连玄语给明月提鞋都不配!
“闭嘴!玄语!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实在是太令为父失望了!”
赫连定允太公侯双眸狠狠瞪向赫连玄语这个大女儿,他似乎觉得自己再也不认识这个大女儿了,以前的大女儿温柔识大体,包容府中庶妹们,谁知道她竟然当着他这个定允太公侯父面前,破口大骂,哪一点还有大家闺月的样?还不全学了她的母亲拓跋臻珍?好的不学,坏得全都给学了遍。
以前,赫连江空之所以爱重玄语,很大一部分是爱重玄语的美貌,因为大女儿有着逆天的美貌,能够帮助他在宦海扶摇之中多一注筹码,可惜现在,脸上布满脓疮的赫连玄语,她算什么?
自然是将从前的砝码,给糟践了个荡然无存,若不是夫人对明月下毒,明月出于一片好心,反而将这样的冰肌散给赫连玄语,可谓是阴差阳错!
想到这里,赫连定允太公侯国又一个巴掌狠狠拍在拓跋臻珍脸上,还有拓跋臻珍的头上,打完了,两只手还驾住拓跋臻珍的双手,唾弃道,“贱人!你这个早死早托生的贱人!现在你满意了吧!玄语毁了容!你让她以后嫁给谁?夜太子吗?帧王爷吗?恐怕满满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