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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死地。
孟茴依旧站着,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皇后定要如此说,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孟茴实在不明白,皇后娘娘,今日这殿审到底是谁主审?”
“自然是皇上。”
“那您和荣王为何如此积极的越俎代庖?别说什么为皇上分忧解难,皇后若如此贤良淑德,也不会在此刻咄咄相逼,竟连皇家子嗣都不放过。”孟茴犀利的瞪着皇后,目光里满是不屑,冷笑道,“皇后您是国母,却连皇家的儿女都保护不了,还有何脸面说自己是天下人之母?真是臊死人了。”
反正难逃一劫,孟茴已是看开了,何必战战兢兢求饶,也没有人会生出半丝恻隐之心。
皇后气得脸色通红,四皇子以及几位与荣王不和的皇子都在窃笑,弄得她越发尴尬了,回身对皇上道,“也许在寻常家,这的确不过家事一桩。然而,皇室无家事,更无小事,臣妾是一国皇后,今个别说是豫王,哪怕是臣妾的儿子荣王犯罪,臣妾也定不会护短。只因他是皇子,更是您亲封的王爷,行事作风便成了众人的表率,可如今这般知法犯法,皇上若不严惩以正纲纪,恐难服众。说到底,臣妾也不过一介妇人,不敢妄议朝政,只随便了几句,一切但还请皇上定夺。”
孟茴听得窝火,心胸狭窄的事儿全做了,却又装这无害模样。什么“一介妇人随便几句”,那是随便么?句句都想置霍承胤于死地!
孟茴气不过,也懒得和她争,只是看向皇上,她就不信单凭荣王和皇后的几句话,皇上就真要杀人。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呢?!
霍承胤一直跪在地上,如今在众人眼里已是带罪之身,故而只能如斯卑微的跪在天子脚下,甚至是众人脚下。
殿上突然空前的宁静,没有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这会儿,都不说话,静得连针落的声音都听得见一般。
好似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分外压抑,令人隐隐不安。
皇上不发一言的在霍承胤面前踱来踱去,似乎很为难,又似乎只是机械的走动,寂静的大殿内,唯有他高靴的软底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倏地,紧闭的殿门外有内监小声道,“皇上,蓝心公主和钟愈将军求见!”
孟茴心头一喜,这钟愈或许能说服皇上,奈何,皇上只是停下脚步,却并不曾搭理远在宫殿之外的两人,只是冷冷的低头看着霍承胤,问,“豫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父皇想听什么?”他反问,脸上毫无表情。
“真话!”
“儿臣之前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假,练武只为健体自保,仅此而已。”
“还是不肯说实话!”
霍承胤被问恼了,“难道父皇盼着儿臣预谋不轨吗?说了实话您却不信,旁人说的瞎话却深信不疑,说到底,真假话也没什么意义,父皇是信不过儿臣罢了。”
皇上气得说不出话,霍承胤素来不畏天威,这样顶嘴也不是一两次了。须臾,他咬牙切齿道,“你如此是在指责朕为君不正、忠奸不分吗?”
霍承胤仿若没有听见一般,没有说“儿臣不敢”,这在皇上的理解里,便成了默认,本就气得横眉竖眼的人,这会儿更是铁青着脸,警告道,“你这样冥顽不灵,是在自我放弃、一心求死,如此逼朕气朕,那就休怪朕不念父子情谊了!”
眼见皇上就要下杀令了,霍承胤却苦笑了起来,“父皇情谊?呵,父皇,您何曾与儿臣有过这种情谊?父皇父皇,父在前,皇在后,可是,您在我的面前,从来就是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皇帝,何尝以父亲自居过?”
皇上盛怒的眸子要喷出火一般,指着霍承胤怒不可遏道,“放肆,你敢这样说朕,就当真以为朕不会砍你的头吗?”
霍承胤直视他的怒火,语气坚决,“父皇要杀便杀吧,儿臣无话可说。”
“你!”皇上气急,“既然要死,朕就成全你!”
说话间,皇帝已是怒发冲冠,拔过随身所带的短剑,孟茴大惊失色,忙求情道,“皇上网开一面,皇上……”
然而,话还来不及说完,怒火攻心的皇上已丧失了理智,拔剑刺了过来。霍承胤不躲不闪,平静的看着那雪白色的刀光投向自己,只觉得心和这刀刃一样冰冷。天底下哪有父亲动辄就杀人的,且还是杀自己的儿子,可是,他霍承胤的父亲就可以这样,只因他是帝王,从不是个父亲。
“霍承胤!”
孟茴清晰的感觉到杀气逼近,那短剑泛着冰冷的白光,她看着霍承胤视死如归的模样,心跳陡然加速,瞳孔遽缩,恐惧占据了所有的思绪,仿若一种本能,当那锋利的剑即将刺穿霍承胤的胸膛时,孟茴低叫一声,手已握住了剑刃,就像在赵国霍承胤所为的一样,只不过这次,他们换了一下。
血迅速染红了孟茴的两只手,滴答滴答的溅在地上,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失色,皇上更是又怒又气,收回剑,孟茴这才感觉到了刺骨之痛,手垂在两侧迅速染红了衣衫,那早上还如雪洁白的旗装这会儿都被血染红了。
之前在马场已是遍体鳞伤,这会儿一剑更是让她的承受能力到了极限,孟茴仿若虚脱一般靠在霍承胤的肩头,手掌都疼得麻了,她很害怕,想大喊大叫,可是,她却没有,只是静静地靠着他,目光茫然又空洞。
“孟茴……”
霍承胤整个人都有些懵,他扶住奄奄一息的孟茴,想去握她那不停留着血的手,却又怕碰疼她,这样手足无措的抱着她,声音满是慌乱,“孟茴、孟茴……”
所有人的愣在原地,只听霍承胤抱着浑身是血的孟茴大喊,“太医、太医……”
然而,紧闭的宫门没有皇上的命令,没有人敢进来,此刻,在场的人虽惊讶却并没有人同情,或是施以援手。
看着孟茴还在不停流血的手,霍承胤的心全乱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蔓延全身。哪怕父皇要杀他,那不过是头点地的事,可是,这一剑伤在孟茴身上,却让他慌了手脚,毫无之前的冷静和漠然。
见无人理会,太医也没有来,霍承胤心底的怨恨和无助、绝望纷纷涌上心头,他冲向皇上,几乎是吼道,“您灭了姜氏一族,废了我的母亲,如今还要杀死我的妻子吗,父皇,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为什么您这样对我,为什么?”喊过之后,却不觉愤怒,只是有股悲凉从心底升起来。
皇上被震住了,不发一言的看着霍承胤,一旁的皇后出言斥责道,“豫王你是疯了不成,竟敢这样和皇上说话,如此不恭不敬,本宫都看不下去了,简直太放肆了!”
说着,还劝皇上早做决断,然而皇上置之不理,脑中想着霍承胤的话,终是下令道,“来人,将豫王妃送往太子妃那儿,立即宣太医前往救治。”
闻言,便有内监进殿,将孟茴扶走,一出大殿,一直等候在外不许进的蓝心见她这幅虚弱模样,吓得不轻,“孟茴,你怎么呢?承胤呢,他怎么样呢?”
孟茴根本就没有气力回答,只觉得这会儿身子沉重得要命,脑袋混混沌沌的,视线也开始模糊。她好怕自己就这样倒下去,哪怕有内监、宫女扶着,都觉得摇摇欲坠,她努力抓着蓝心的袖角,吃力的说到,“让……冬雪带着紫檀箱子去见卫妃,求她……求她救霍承胤……”
孟茴断断续续的说着,蓝心勉强明白是什么事儿,再想细问孟茴之际,她却已然昏死了过去。
“孟茴、孟茴……”蓝心焦急的喊了几句,钟愈道,“赶紧让人宣太医去,别耽搁了。”
闻言,蓝心这才忙让开道,本要跟着孟茴去,倏地想起她的交代,又急急忙忙的出宫去了,连钟愈都忘了,竟就这样撇在养心殿外。
来到豫王府,蓝心将孟茴的交代说了一通,冬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赶忙将孟茴一直小心收着的紫檀小箱子抱起,就随着蓝心入宫了。
一路往储秀宫去的路上,蓝心慌乱的心都充满不安,她不明白为什么孟茴昏迷之前会说要去求卫妃,她那样冷漠的人,恐怕除了卫家,谁都不能请动她。
然而,既然孟茴如此交代了,她也只得试试。
然而,到储秀宫门外,宫女见是蓝心公主,便将卫妃的话,原封不动的奉上,“娘娘说了,若为豫王之事,一律不见。”
蓝心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有急事,快给我让开……”
“公主请回吧,娘娘不见客。”
蓝心有些失落,她就知道卫妃就这样,冬雪却在一旁道,“公主,还有这箱子。”冬雪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蓝心一见这箱子,忙拿过来塞到宫女手中,“我们不进去,你只将这个交给娘娘就好,说是豫王妃有事相求。”
宫女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忙带着箱子进去了。
储秀宫内,卫妃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见宫女过来,懒懒问,“打发走呢?”
宫女摇了摇头,卫妃的眉头便蹙了起来,“那你回来干什么?”
“蓝心公主让奴婢将这个交给您,说是豫王妃有事相求。”
卫妃瞅了瞅,是个精致的小箱子,不过也就两个巴掌大,她本不想打开的,却见如此精美,终是犹豫了下,道,“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是。”宫女上前,将小箱子打开,奉上给卫妃看,然而,卫妃突然脸色大变,一把夺过小箱子,望着里面的东西发呆,口里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见卫妃一副震惊失常之态,宫女直起身也瞧见了小箱内的东西,倒不是多么名贵,但确实精致,是一对紫色的玉佩。她是看不出名堂的,更不懂卫妃何故如此。
檀木箱子就这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卫妃呆呆的看着那对紫玉静静地躺在里面,多少年了,她没有想到,它们竟还有重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