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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清神色一正,“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能帮你的?”
“暂时还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随时联系你。”
许韵说完,把通话页面缩小,再确定了一遍。
“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
“那录音呢?”
“放心放心,我已经摁开了。”胡清说。
说完,她又忍不住叮嘱,“你暗访归暗访,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啊。”
“不然你要是出了事儿,我怎么和——”
胡清话没说完,就被许韵截住。
“我知道了,啰嗦。”
说完,她直接把手机点了静音,装进衣服内兜里。
最终,沈悦那辆车停在了一间陋巷里的地下赌场前。
这是一家藏在寺庙后的赌场。
赌场门前挂着印有菩提和佛像的布帘。
沈悦和那个男人四处观望一圈后,一前一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他们进去五分钟后,许韵和季栾川也下了车,从拐角出去,走向那个地下赌场。
掀开布帘进去,赌场门口站着两个眉心点了红色印记的印度舞女。
舞女们身子妙曼婀娜,笑盈盈的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双手合十,鞠躬欢迎。
赌场内鱼龙混杂。
许韵和季栾川顺着舞女身后的台阶一级级走下去,走到赌场中央。
这里装修的很简陋。
嘈杂的大厅里,只有三张六角木桌,桌子周围摆着破旧的座椅。
有人站着围观,有人坐着摸牌。
也有人正拿着手里的筛子一掷豪赌。
可沈悦和那个男人却不见了。
第九十一章 轮盘游戏()
混杂在各色肤色的外国人堆里,许韵和季栾川的亚洲面孔并不扎眼。
大厅里,几张六角桌上玩着完全不同的游戏。
有廿一点,角子老虎机,轮盘,百家乐等等。许韵以前在赌场做暗访时,曾简单了解过这些游戏,勉强看得懂。
顺着阶梯走进大厅,季栾川牵着她停在了一个正在玩轮盘的六角桌前。
这一桌亚洲面孔居多,外围围观的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时有熟悉的中文交谈从耳边传来。
“我们不去找他们吗?”
许韵低声疑惑道。
季栾川伸手揽住她的腰,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轮盘,“别急,先玩会儿。”
桌上的转盘有38个数字,荷官站在转动的轮盘边上打珠子。
红色黑色黄色的筹码分别放在下注的人面前,人人都聚精会神盯着荷官手下的转盘。
轮转的速度很快,耳边有人不断加注。
珠子落在相应的格数里时,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捶胸顿足,想要借着下一把来翻盘。
赌红了眼的人不在少数。
许韵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
她对赌博一类的游戏向来不感兴趣,了解也是因为工作所需。
可季栾川仿佛看的津津有味,目光就没从轮盘上下来过。
“你喜欢玩这个?”
“不喜欢。”
“那你看什么呢?”
许韵奇怪。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并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许韵看了一眼,不自觉的,视线又转向身后四周。
沈悦和那个黝黑高壮的男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丝踪迹都没留下。
可季栾川揽着她,她想去别处也行动不起来。
季栾川说,“别乱动,乖乖跟着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跟着你很无聊?”
她无语的瞥他一眼。
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墙壁斑驳老旧,陈旧潮湿的气息和佛香混杂着,调制出一种怪异的味道,一阵阵飘散过来。
不知是因为温度上来还是什么原因,许韵的头晕也得到了缓解。
只是鼻子有点堵塞。
她深吸了口气,想去下洗手间。
季栾川还是拦她,“你先别动。”
他习惯性皱了皱眉,有点斥责的意思。
嘿,这男人还真是
许韵轻轻磨了磨牙,抬头瞥他一眼,“你到底在干什么?”
季栾川勾了勾唇,视线还落在对面的轮盘上,手却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许韵。
“鼻子痒了吧?”
“用这个。”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带纸巾?”
许韵咂舌。
下车时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任何日用品,没想到他竟然带了。
季栾川对她意味不明的感慨不做回答。
新一轮轮盘游戏开始。
轮盘旁边那个人,依旧和高挑性感的荷官快速交换了眼神,各自忙自己。
三轮游戏下来,每一轮的高额赌注都被轮盘旁边的男人赢了回去。
季栾川以前做策划师时,也跟人去高档赌场玩过。
他曾亲眼见过荷官与客人串通赢钱,私下分赃的时候被当场抓住。
刚才从赌场门口进来时,他四处打量,不经意间瞥到这一桌,就看到荷官与旁边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的小动作。
不经意间拨弄耳坠,每次次数都相同。
轮盘转动前,荷官总会和白人男人相互对视一眼,确定这一盘要押的赌注。
或许还是有其他的把戏季栾川没看到。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许韵又站着看了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一打哈欠,下意识就会流眼泪。
季栾川还以为她是疼哭了。
他皱了皱眉,侧身问她,“头很疼?”
“还好,吃了药已经好点了。”
许韵正说着,他宽大的掌心已经覆到了额前。
他的另一只手掌自然而然顺着她的手腕滑下去,与她十指相扣,感受着她微微灼热的体温。
这只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拧眉道,“好像又烫了点。”
可不是。
她还从来没这么光明正大被人亲密接触过。
许韵的手从他掌心溜走,扇了扇风,说,“没什么,就是地下室有点闷热。”
“那你哭什么?”
“”
原来他在问这个。
许韵有点无语。
不知怎么,最近她总觉得自己和季栾川思维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想做什么,她猜不到。
他说的话,明明指向东,她却在想西。
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无力感。
这让她再次想起了早上季栾川说出的那个名字。
——齐悦。
他说,要找一个陆晨之外的人帮忙鉴定那张油纸。
许韵问他是谁,他说齐悦。
说完之后,季栾川给齐悦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还没开口,那头就轻笑着问,“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两人仿佛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将许韵排除在外。
在季栾川疑惑的神色下,许韵扯了扯嘴角,说,“正常反应,我每次打哈欠都会哭。”
季栾川好笑道,“那你以后尽量少打点,不然别人老以为我在欺负你。”
正说着,眼下这一轮游戏再次结束。
第三局,轮盘旁边的白人男子起码赢了七位数。
当荷官用标准的尼泊尔语询问在座的玩家,要不要继续时,白人男子率先站起来说不玩了。
他把筹码带到前台去兑换。
季栾川拉着许韵跟上去。
两人走的不紧不慢,时不时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杯酒,装作好奇的样子四处观看。
“他有问题?”
许韵终于反应过来。
季栾川点点头,没有多说。
“一会儿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我们再说。”
许韵抿了口红酒,视线四顾环视,最终落在赌场边缘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角落没有灯光,路过的人影漆黑朦胧,却隐约看得见角落里放着一个半圆形沙发和一个玻璃茶几。
是个小卡座。
“好,交给我。”她说。
说完,许韵又指了指那个卡座,对季栾川说,“你先过去等我吧。”
对上他半信半疑的挑眉,她弯了弯唇角,“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拭目以待。”
季栾川松开她的手,转身向卡座走了过去。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在赌场一群身体前倾的赌徒里显得格外惹眼。
尤其是离开纷扰的人群后。
所幸大家玩的热火朝天,服务生和赌场里巡逻的保镖并没注意到大踏步离开的他。
许韵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目睹白人男子走到前台,放下满怀筹码百无聊赖的等待。
一分钟后,赌场右侧的服务生端着酒托走了过来。
许韵从他手上换下一杯快满的红酒,这才施施然走了过去。
她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在前台咨询了一些赌场相关的小白问题。
许韵用了流畅动听的英语,语调偏美式发音,问完之后又显得有点烦躁,对前台小哥抱怨道,“你们这里就没有一个专门教学的人吗?”
“不好意思女士,这个我们不提供。”
“我可以出钱。”
她说着,往桌上甩了甩钱包,里面厚厚一沓银行卡随之被甩了出来。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真的无法提供。”
“如果您不理解,可以在赌桌前先看别人玩一段时间,等了解规则再购买筹码也是可以的。”
说着,前台小哥客气又礼貌的对她鞠了一躬。
许韵烦躁的撩起耳边碎发卷了卷,视线“不经意”转到旁边。
停顿一秒后,她眼前一亮,惊喜的看着那个白人男子。
“嗨,是你!”
白人男子愣了一下,对有美女搭讪显得并不反感。
“你是?”
他用英语发出疑问。
许韵说,“我是刚才站在你对面的人。”
“你的技术简直太棒,太厉害了!”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