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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茫然地望着我,显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使我的态度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一时间也没法子解释,我挣脱出来拉着他的胳膊:“焰儿在我那儿……还有,姒娘她……”
此刻他脸上已然恢复了淡漠的表情,只拽下身上披着的衣服裹在我身上,冷冷哼道:“深更半夜里居然让自己的主子独个儿跑出来,嫌命长么。”我急急地道:“不是,姒娘她死了。”我明显看到他吃惊了,不待他说话便拉他开跑:“焰儿自己在温泉那儿呢,好像昏倒了……我已经出来好半天了,万一她已经醒了,推门看见一具死尸,估计还会吓晕……”
“你要拉着我去哪里?”他给我拽着,在后面莫名其妙的问。
我奇怪的回头望他:“回我住的地方啊。”
他立刻停下脚步,拽得我也停下来。这次是千真万确鄙夷的神色:“笨蛋,反了。”
我满脸黑线。
幸好回去时焰儿仍一动不动的平躺在温泉边。我忙跳过去看她……还好,还有呼吸。见楚千湮正俯着身子查看姒娘的尸体,不知他看出是何人的手笔没。见他直了身子走进来。我便问他:“如何?”
他没搭腔,直挑眉看着焰儿:“这就是你说的焰儿?”
我点头:“帮我把她抱进我房里吧。”
他冷哼一声,把手往后一背:“男女授受不亲。”
我靠。我立刻顶了回去:“那你还摸过我的胸呢!娶我吧。”
月亮适时地探出脸来看热闹,我好像看到他脸上泛着薄薄的红晕。马上趁热打铁:“快点,别跟爷似的。”他别扭地干咳了下,终于还是把焰儿抱起来,跟我去了卧房。
我为她盖好背子,放下床帐,终于松了口气。只等天一亮,叫人去告诉楚千雪,就可以开始办正经事了。这几日我想通了件事。从这里出去有两个方法。其一就是我死了,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回去。不过这太危险。其二,就是顺理成章地把故事进行到完结。书见了底,没有可演的了,还不放我出去么?
基于如此的考虑,我决定做催化剂,帮助大家齐心协力将故事加速进行到底……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到这里才一个礼拜而已,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年 =_= 好累哦。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楚千湮白了我一眼:“被你吼醒了。”
我挠着桌子腿:“这么大个地方怎么连个巡夜的都没有……我叫得喉咙都干了就是没人出来。”
他轻哼:“门主下的死令,夜里擅自外出的,立斩。”
哦。我想起来了。因为命案全部发生在夜晚,所以楚千雪才会临时取消巡夜,下了门禁令。我怎么给忘了。还糊里糊涂地委屈了半天。瞧着楚千湮一口一个门主的,还以为我不知道门主就是他老哥呢。我眯着眼睛贼笑。他睨了我一眼:“笑得如此不堪……”
“你的嘴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我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立刻转移话题:“这个别苑以前是谁住的?”
他一怔,别过头去,望着门外的月亮:“多事。”
“喂。”我不满地发表意见,“命差点不见,我问一句就多事啊?”
他回头来惊问:“你见到那杀手了?”
“废话。”我气他白痴。一回想也不能怪他。银环门上下已经死了不少人,可至今没人见过杀手。即是说,见过杀手的人全被杀了。至此为止我是第一个目击证人。瞧他的表情,下一句定然问我杀手是谁……
“你怎么没死掉?”他睁大眼睛问我。
……
我忍着没发火:“我已经死了,现在跟你说话的是我的亡魂……”
瞧他怔怔的傻样,我忍不住笑起来。他见我笑,知道我在戏弄他,尤觉恼火,站起身来推了门要走。我连忙跟过去挡在门口:“你去哪儿?”
“去睡觉!”他薄怒低吼。
“别。”我哀求地望着他,拽着他的袖子,“别走……我害怕。”
他玩味地垂下头来看我:“怕甚?”
我吞吞吐吐地:“……怕黑。”尤其是,床上一个焰儿,门外一具尸首……寒啊。
他一脸的不明白,扯回自己的袖子:“你可以点灯……”
我又一把抓回来:“蜡烛像鬼火,更可怕……”
他又扯回去:“多点几支。”
我再抓回来:“点多了像弥撒……感觉自己要升天……”我蕴怒,反手把门关了插起来,“反正你今天别想走了。”
他又被我弄懵了,微蹙墨眉缓声低喃:“我可是个男人,你不怕我么?”
男人也是人,至少比我自己对着那么恐怖的月亮好多了。我很有自信地、略带点无耻地回答道:“反正我的胸部都给你摸遍了……”
“你要念到何时?”他别过脸去回到桌子旁边坐下。我笑吟吟地猜想他的脸又红了。依着门板开玩笑道:“反正你救了我的命,我想以身相许也不过分……”想到他的胳膊,不知好了没有。走近他轻轻扯起袖袍,尤见小臂仍是青紫的,颜色虽浅了些,摸着依旧冷冷的。他抽回自己的胳膊,冷道;“我是不娶妻的。”
呃?这很奇怪呢:“为什么?”
他别着头不看我,口气仍冷冰冰的:“多事……”我双手扳回他的脸,令他无可选择地与我对望:“那你说,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救我?”
他果真脸红了,挣脱掉我的手,又别过脸去。被我决不气馁地又扳了回来:“和人说话时要看着人家的眼睛!我不是说过吗。”
“你……”他拉住我的手刚要拽下来,却停住了,只呆呆望着我,神思有些凌乱。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
“我只觉得,你死了,不行。”
不笑的千湮
吃饭时气氛一度有点僵硬。
佣人全都战战兢兢,上个菜添个茶都如履薄冰。是因为小楚在么?偷眼瞧瞧那位爷,他倒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出来,悠闲自得地吃得很带劲。难道他们每餐饭都这样吃吗?累不累啊?……我夹了一筷子鸡肉放进嘴里——然后吃掉半盘。
“还合口么?”大楚笑吟吟地望着我,吃相很是矜持。
“有些像我们那里的栗子鸡……”我吞下嘴里的东西,“不过好吃太多了,味道也不一样。怎么做的啊?”学两手唐菜回去也不错。
大楚微笑着道:“这道仙人脔是选了带皮的鸡翅中段,与上好的长安板栗同烹,以乳汁煨炖,使其相互借味。成菜汁味浓郁,筋韧软绵。林姑娘若爱吃,今后我令厨子每餐必备便是。”随抬了筷子夹了一块给我。我笑着:“谢谢。”然后决定还是只负责吃算了。余光里扫了眼小楚,只见他正把筷子伸向那盘“仙人脔”。放进嘴里嚼了嚼,放下筷子,轻声慢语地:“好腻。”
垂手立在旁边的下人听了立刻面如土色,差点瘫倒在地。
我翻眼睛。这人就是很别扭。懒得理他,转而去问大楚:“有什么动静没?”有下人在,我不知道方不方便,所以问得稍微隐讳。
楚千雪放下筷子,挥手遣退了下人,才道:“早间齐天匆匆忙忙地来请西门夫人给焰儿看病。可适逢西门夫人亡夫的忌日,不在门里。只得求我去。据齐天的话,焰儿自从回去便频频呕吐,四肢虚软无力,直闹头痛。我去探了她的脉象……确是诡异得很。”他凝着眉尖望我:“林姑娘,你可有何意见?”
我有点茫然。
原版里的焰儿并没有在浴室里撞到我这一段(这不是废话么=_=)。所以她也不会昏倒在我面前(还是废话=_=|||)。原本该是借由穆齐天,楚千雪先是发现焰儿的存在,然后审问她,发现她很是可疑,再然后接她去见楚盏琼……可是现在她遇到了我,我为了保命说了刺激她的话,她因此没能及时回魂,所以对焰儿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焰儿之所以身体不适,可能这正是原因。
我暗自思忖着,若有所思地瞧他:
“你知不知道,焰儿在晕厥以前,跟我说了什么吗?”我托着下巴望他,眼角有用意地瞥着右边的小楚。大楚脸上有些诧异,一时又不好说……想起来,这还是我头次见到楚千雪张口结舌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该是时候和他谈谈了。还有他们兄弟俩的事,定要问个清楚。我下了决定,重又拿起筷子来对大楚说:“吃完饭,你跟我回我那里,我有话跟你说。”停了下,对他笑笑:“顺便可以送我回去——我是路痴。”
“啪”地一声,小楚拍了筷子在桌上,站起来踱向门外。我茫然地开口叫他:“啊……你去哪儿啊???”
大楚比我还快站起来:“千湮,和我们把饭吃完吧。”
这位爷连个头都没回,推了门扬长而去了。
我=_=b地望着洞开的大门和门外跪了满院子的下人,非常茫然。
他生气了……可是,他生的哪门子气啊???难道就因为我一直跟大楚说话而冷落了他吗??怎么脾气跟小孩子似的??再说,我们在讲正经事好不好??这可是关系到你们爸爸妈妈的重大事件!!真是!性格扭曲!变态!神经病!!
我愤愤地转回头来,迎上大楚满脸的失望和落寞。他怔怔地站了半晌,才坐下来,淡淡地扬手,下人们全站了起来,为我们把门关好。我嘟着嘴巴:“你这个弟弟真是难相处!他是不是小时候脑袋被鸡踢过??平时都这个样子啊??还是他比较讨厌我,所以才会随时发神经??”
楚千雪笑得很是苦涩:“林姑娘莫要气恼。千湮他……这不能怪他……”悠然抬了头望着我,“林姑娘,你确是知道很多事的,却似乎不知晓千湮的事。”
我也很希望我能知道,可惜这个“尤物”不是我写出来的。所以无奈地摊开双手:“不知道……呃……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总之,他本不该活下来的……”偷眼看大楚的表情。
大楚点点头,对我的未卜先知很是有些习惯了。并不惊讶,只重重叹了口气:“千湮他,只是为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