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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点点头,对我的未卜先知很是有些习惯了。并不惊讶,只重重叹了口气:“千湮他,只是为了父亲才活着。”
“……”我睁大眼睛,趴在桌子上。为了楚盏琼??等下,那个人不是残废了吗?为什么小楚只是为了他这个父亲才活着呢??
看来不用等到回我那儿再谈了,小楚走了也好,现在就可以说明白。我忙着问了句:“这句话怎么讲?”
大楚摇头道:“当年父亲为救姨母,一人独战易山三魔,虽然胜了,却中了易长公的奇门秘毒。只因回来得迟了,爷爷探过后,说是,只能每月以超于常人体热的人血来祭他,才能活命。那一年,我和千湮只有4岁。千湮因襁褓时险些被母亲扼死,所以身体比较虚弱。爷爷说,大致不能活过25岁。”
我心里惶惶地沉了一下子。大楚执过酒杯,沉吟着。
“然后呢。”我轻声问。
“为保全父亲的性命,在无可奈何的逼迫下,爷爷从我与千湮里,挑了体质弱的千湮为父亲续命,而我便要接替父亲的职责,要担当门里的一切。从那时候起,我和千湮便常不在一起。千湮多时住在爷爷的药斋,不得不每日服食大量的暖灵子,使自己的血热超于常人。每个月他被送回门里一次,小住几日,为父亲过一次血,以调和父亲体内的寒气。时至今日,已经十六年了。”
“这样的话,对他的身体是不是有影响啊?”我揣着小心试探地问。像他这样子,行同于每月献一次血,普通人老早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了。可小楚看上去只能说有些脸色苍白精神紊乱而已……=_= 难道是练武的人身体比一般人强健吗??不是非常说得通吧??
“我依稀记得,千湮头一次给送回来为父亲过血前,爷爷和西门夫人十分忧虑。爷爷说过,长期服食少量暖灵子会使人易怒,用量稍大会气火攻心,大量服食,则必须以相应的遣气填虚之法来调和,否则常人的身体是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热量。幸而龙吟剑法里有极为相宜的内功心法可用,父亲在病不发作的平日里便教千湮研习。林姑娘许是看得出,千湮虽不懂武艺,内力却比常人深厚得许多。这也正是暖灵子与相配着常年磨练心法的结果。”
“这不是很好么。”我轻笑,端起筷子来。
“可是,千湮依旧活不过25岁。”楚千雪默默地饮下了那杯酒。
我的手停在半空。
“暖灵子和龙吟心法虽然可增强内力,却不能延命。而且……”楚千雪的神色愈加黯淡起来,“初次过血前,爷爷之所以如此忧虑,是因为过血之后,不晓得千湮会发生什么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身体里的强热突然被抽空,人的身体会发生短暂的异变。”大楚凝着眉心,“短时里,可能会失明、失聪,也可能会失忆,或是失去行动之力……”
据我理解大概是会导致暂时的神经性压迫……忙问;“那他到底失了什么??”
楚千雪轻叹道:“失了心。”
……
呃??
我有点没听懂:“什么叫失了心??”
“他会突然失去心智。无法自控地任意杀戮,甚至……”楚千雪凝眉哑然,默默地别过脸去。
我觉得指尖都在变冷。
怪不得,下人们都怕他怕得要死,原来,他真的会变成魔鬼……
攸地抬了眼,强扯出笑来抓着他的袖子:“我说……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吧??呵呵……”大楚,快说是呀!
“林姑娘,我已有十余年没得机会与千湮同桌进餐了。”他却文不对题,转而微微地扬起嘴角,对月独酌:“并且,千湮是绝不会扮成是我,与人开玩笑的。”
我恍惚着松了手。楚千雪的声音,在我听来也变得不甚分明起来。
“十年了,千湮是不笑的。”
迷醉
关于楚千湮,我其实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他杀人时面无表情,却会突然脸红;他对任何事毫不关心,却对我有一丝特殊的在意;楚千雪说,千湮十年不笑,可在我认识他不过几天而已,却常能见到他的笑容。
初见他,在天池边诱我喝人血后,那放肆的笑;
为我吸出冰骨毒后,戏弄我时那恼人的笑;
之后我去探望他碰到涣佯子爷爷,被我一句“一根手指泡成两根”呛出一声笑;
启程来银环门的那个清早,晨光里那一抹摄人的笑:
昨晚给强留在我房里,环在我腰间无耻的笑;
还有,就在刚才,他还很是堂而皇之地蹲在浴池边上和我聊天,轻笑着说什么,遇到我之后,变得善良了很多……
微微一怔。
他在意我,该是不只因为我们“惺惺相惜”那么简单吧……
面对满桌美味佳肴突然没了胃口。手指绞着桌布,脑子里有点乱。
“林姑娘。”楚千雪重又执起酒杯来,微微含笑着望我,“原本未曾想要告知于姑娘这些事的,门里的事已然足够费心劳神了。”他满脸歉意。我摇头,苦笑:“不,这正是我最该知道的事……”我蹙起眉来叹口气趴在桌子上。颓然地想到,原来为了使本该死去的人留下命来活下去,竟然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而这样活着,真的会快乐么?他一定整天都处在会随时会变成魔鬼的恐惧中。他一定很害怕,也一定很希望有人可以安慰他……
=_=啊~~我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隋某某,你还有功夫担心别人?自己又怎么样啊?还不是被困在这个地方走不了又逃不掉?
我腾地从桌子上直起身子,认真地跟楚千雪说:“我们还是继续焰儿的事吧。”
楚千雪叹了声,为我满上一杯,自己擎了酒,对我道:“林姑娘,这杯酒只当千雪为你洗尘,压惊。今晚,还是不要谈那些了吧。”说完,仰头杯底干净。我只得捏起来,闻了闻……干脆全倒进嘴巴里。
头次喝白酒的人大概都会觉得烧灼,我也一样。这滑下口舌的烧灼却令我想起温泉里由他掌心送进我身体的温热……
那灼热滚进胃里,翻涌着卷起层层回忆的泡沫。
若我死了,许是能得你一滴眼泪吧。
黯然神伤。
他不是不渴望有人安慰,只是明知自己是魔鬼,而根本不敢有这样的要求吧……
蓦然想起涣佯子爷爷的咆哮:
你即愿为个番邦来的陌生女子送死,也不愿为你父亲多留几年性命么?!
许是,深觉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苦,倒不如死了的好……
“……林姑娘?”
稍一恍惚,神思又飘到他那去了……抬眼见是楚千雪在唤我,不知怎么有点心虚起来,忙举起筷子来。瞧着桌上的菜呆呆地,转头跟他说:“不吃了,给我打个包。”
令小新提了食盒告辞。出了门,风一拂过,心里突然火烧火燎起来。走没几步身体似乎越来越重,脚下却好像越来越轻……
“主子!主子,您走稳了。”
“嗯??”
我迟钝地侧过头来,见小新正扶着我走得极为谨慎。我揉揉眼睛,抱怨道:“这个路……怎么坑坑洼洼的,好难走。”
“主子,这路是平的。您……您留神……”
“胡说,明明一脚深一脚浅的。”我把他推到一边,企图自己走,却发觉脚下像踩了云似的。
我怔怔地瞧着前面:“小新,我、我好像有点晕。”
“主子,我扶着您呢。咱们走这边。”小新一手挽着食盒,一手扶着我。我晃晃地朝右前方一指:“小新,带我去找楚千湮。”
“啊??主子,您要去找二公子??”小新搀着我惊叫,“很、很危险啊!主子!”
“不危险……”我嘟囔着,“就给他……送点消夜……”
“主子!~~主子~~”
“他气得晚饭都没吃……”我皱着眉头。
“主子……主子……主子……”
小新惊惶地跟在我左右前后,叫得我头疼。
“你呀~~~”我扯住他的耳朵:“比唐僧还烦~~别……再叫了。”
“主子!主子,这不行啊……”小新的声调都变了,直扯我的衣袖。我甩了甩,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食盒,“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身体向前一个趔趄,“啪”地贴倒在门板上。里面立刻有人应声儿:“谁呀?!”
我拍着门,大声叫:“我 是 作 者 !!!快~~~快开门!”
“主子??您说什么那?”小新扶上来,见里面又问,只得回道:“是南厢池画的林姑娘,开门!”
门立刻就开了,我险些栽倒进去。里面的下人惊惶失措地一旁赔着罪,引着我们朝里走。
恍惚着走到一间大屋门前,下人惶恐着说了句“二公子今儿心情不太好……”小新听了脸都绿了。我笑了笑,说着“没事儿……”,推门便……摔了进去。
“咚”“淅沥哗啦”
“嗳呦。”
我揉着膝盖,只见食盒已然摔散在地上,里面的盘盘碟碟全给泼翻了,不禁懊恼:“浪费了……”
“你……??”
一个声音由上传了下来。我抬脸望去,见正他错愕地瞪着我。我白了他一眼,笨拙地揉腿:“消夜……”现在已经无私地奉献给了大地。
我听他叫下人收拾地板,然后,他在我身边蹲下来,狐疑地望我:“你喝酒了??”
“嗳。”我点头,很认真地说:“就……就喝了一杯。不过现在,我头有点晕,好~~像是喝醉了。”
“说醉,便没醉。”他口里含起笑意,扶我站起来走进去,“至少,没有醉得透彻。”头也不回地吩咐要醒酒汤。下人急忙应了声。
“嗯。没错。”我表示同意,我只是觉得身体失去该有的平衡感,但仍然能清晰的思考……嗯,清晰得很。
他将我扶到里间,让我坐在床边。在我身边单膝着地,轻轻撩起我的裙脚至膝,然后感叹道:“跌得好生结实。”
“哦。”没人扶着,我身体左摇右晃,突然被一双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