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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非微笑,“对,我只用它束缚住我自己。你是自由的。”
“自由?”辛辰也笑了,“小时候我憧憬过,长大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享受i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我能支配自己的生活了,却不能确定,这就是我要的自由。再见,路非。”
她笔直走进安检口,将笔记本包放在安检传送带上,通过金属探测门,拎起包笔直走进去。
路非凝视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
他的确有许多留住她的机会,但他却选择了放手,差不多亲手解除了将她留住的羁绊。
从Fvorever酒吧出来的那个夜晚,她带着醉意,伏在他怀中,零乱而不停地说着花,一时讲起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在公园后面林荫道上趟洋、和他看电影、听他拉琴、跟他下棋;一时讲起甘南不楞寺上空突然出现的彩虹、夕阳下的花湖草海、茫茫戈壁上孤烟落日、远方的雪山;一时又讲起同行的驴友、没有灯光的小客栈、蚂蝗从生的雨林、泥泞的山路、草间一闪而过的蛇。。。。。。
深夜寂静的街头,偶而有车开过,车灯一晃而过。她的声音逐渐微弱含糊,接近精疲力竭,却仍然不肯停下来。他将她抱上车,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半夜一点。他将车开回住处,抱她上电梯回家,将她放在自己床上。她茫然抬头四顾,突然抬手臂抱紧他,吻上他的唇。他的嘴唇先于他的意识做出反应。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带着酒的味道,一样急迫。
上一次的热吻,还是在将近八年前,头一次勾起他青春期的情欲,让他几乎无法自持;而此刻怀中是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子。他吻上她的颈项,吮吸住她激烈跳动的颈动脉,细细的血管在他牙齿间博动。他咬下去,带着似乎想将她吞下的力量。她大声呼疼,在他身上颤抖。他突然清醒过来,松开她,她却翻身伏到他身上,含混地说:“咬我吗?”同样重重的一口咬向她,呼吸的热气喷向他颈间。他一动不动,承受着这个甜蜜的疼痛感,只轻轻抚着她的背。她的牙齿逐渐放松,嘴唇贴在原处,身体在他怀中松驰下来,呼吸慢慢平稳,沉入了睡眠之中。
路非将她挪到身边躺好,近距离凝视着她。这个面孔表情安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覆出一排阴影,肿胀的嘴唇微张着,呼出的气息仍带着酒的味道。
尽管两个人的身体需求同样诚实热烈,但他知道,她正陷于酒后的欣快放纵。他如果此时占有了她,醒来后,她会逃得更远。他不能纵容欲望,趁这个机会将自己强加于她。
前天晚上从辛笛家出来后,路非坐到车上,先致电路是。听了他提的要求,路是诧异,“你让我这样做,是鼓励她马上离开吗?”
“她现在待在这边并不快乐。”
路是轻笑,又似在叹息,“路非,但愿你清楚,你要的是什么。”
“我一直清楚,我要的是她,可是我现在留不住她,只好给她自由。”他也笑了,“囚禁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将监牢造得无限大。”
他语气轻松,似在开玩笑。路是只能笑着摇头,答应下来。
辛辰果然迫不及待要走了,不带一丝迟疑与留恋。他们此刻只隔在咫尺之遥,随着飞机起飞,马上就要相隔千里。然而他不后悔他自己的决定。
路非开车回到了这个已经没有了辛辰的城市,继续他的工作。
第二十二章那不是我的风景
我期待的那个人并不是风景,不会留在原处意识到错过再折回去,可是在知道自己的期待以后,别的人就再不可能是我的风景了。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巫家坝国际机场。辛辰取了行李出来,辛开宇已经等在了外面。机场离城市只有三公里,辛开宇开车很快到了家。
辛辰从上大学起,经常会在假期过来玩。辛开宇最初住的是出租房,与朋友合开着一家商贸公司,做着一些快速消费品的超市代理,自嘲地说自己差不多是个货郎。辛辰听了直笑,搂着爸爸的胳膊说:“据说以前走村串乡的货郎都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倒真是适合你。”
辛开宇被逗得大乐,但做事毕竟比在老家时要认真得多了。生意渐渐上了正规后,他买下了市区一套高层公寓,只是日子依旧过得随意,房子只做了最简单的装修。
辛辰随父亲走进来一看,眼前这套公寓已经经过了精心不止,家具、小摆设、窗帘、电器搭配协调,房间井井有条。她不能不感叹,有个女人照顾她爸爸,他的生活看起来的确要像样得多。
“去看看你的房间。白阿姨说要有什么不喜欢的,尽管跟他说。”
辛辰的房间朝南,光线重组,房间一角放着加湿器,细细喷着水雾,贴了浅浅的田园风格墙纸,纯白滚细细金边的家具配上粉色的窗帘和床罩,床上还放了个毛绒玩具,颇有甜美少女感觉。她看得有些好笑,“挺好。谢谢白阿姨。”
“我先去上班。晚上等白阿姨下班了,回来接你一块儿吃饭。中午……”
辛辰截断他,“爸,我来这儿好多回了。你今天突然这么客气,我只能断定你是存心想让我住不下去。辛开宇哈哈一笑,揉着女儿的头发,“看你这脸色,苍白成这样了。过几天好好休息,不许放下行李就到处乱跑。”
辛辰握着手机躺倒在床上。她下飞机以后,开了手机就收到了来自路非的短信,却并未马上打开看。
室内安静,阳光渐渐移到朝南的窗口,透过粉色的窗帘照得一室温暖。她按开收件箱,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小辰,我知道留地址给你是你讨厌的做法,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下面是那个别墅房号。她颓然放下手机,记起了十四岁那年夏天,那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忽然来去,留下地址让路非转交,她根本拒绝去接;七年前的那个夏天,路非离开之前,特意找到她,递给她一个写着邮箱地址的纸条,她看也不看便撕碎了纸条。然而现在,她就算马上删掉这条短信,房号也固执地印入了她的脑海。
她从来拿她的记忆力没有办法,尤其是与路非有关系的部分。她曾寄希望于时间流逝带走一切,而这个人却在她以为已经淡忘的时候重新出现。介入她的生活,一点点留下新的印记。
她再怎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也不能一下斩断与那个城市的联系。那个男人镇定地对她说出的等待,已经开始束缚住了她。
辛开宇的结婚什么简单,其实算不上有仪式。第二天他开车带了女友白虹和女儿辛辰去区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大约头一次看到有新郎的女儿挽了父亲的胳膊出席这种场合,颇为开心,盖章以后,很正式地将结婚证交给他们,“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随后三人一块儿去吃饭,算是庆祝。新娘白虹是本地人,家中条件不错,父母都是退休的大型教师,并不赞成身为注册会计师的她在挑挑捡捡到三十三岁后,找一个大她十一岁,有一个成年女儿的外地男人,可是拗不过白虹的坚定,只能默许。
在餐馆里,白虹提起第二天有时间,可以陪辛辰出去转转。
辛开宇对妻子用这样接待观光客的口气讲话觉得好笑,“那倒不用。辰子从读书就经常过来,对昆明很熟悉了。”
辛辰也摇头笑着说:“谢谢你,白阿姨。下午我打算坐高快到丽江住几天。”
白虹一怔,脸居然慢慢红了。她和辛开宇最近都忙,并没有出去度蜜月的打算。心知这个只比自己小八岁的女孩子是想腾出位置,不妨碍他们的新婚之夜。她想开口,但实在难以措辞,只能看向辛开宇。
辛开宇头天晚上跟女儿谈过,知道她主意一定,别人改变不了,安抚的拍下她的手,“趁现在没到游客高峰期,去住几天也好。”
辛辰来昆明的次数不少,云南省内有名的景点诸如大理、西双版纳都去过,还趁着假期参加过怒江虎跳峡的穿越。她读大一的时候就去过丽江和玉龙雪山,对民乐、酒吧、坐着发呆晒太阳之类的消遣兴趣有限,并不像那些小资一样迷恋此地。随着这里名气日大,游客日益增多,她就更没什么兴趣了。
她只是决定识相点,避开她的爸爸和他的新婚妻子待在一个房子里。
她现在丽江古城住了一夜,第二天转去束河,找了一家价格合适的客栈订了房。接下来天气晴好时,她就徒步去周边的拉市海、文海转转,累了就在镇内走走,看工匠加工织物或者银器,听听酒吧驻唱歌手的表演,再不然就坐在门廊看看书。
只是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对她来讲,并不是一种轻松,反而带来一点莫名的焦虑。
辛开宇打来电话,问她玩够了没有。她笑,“早腻了,可是我不想回来当电灯炮啊。”
“你这孩子,这叫什么话!难道现在不用彩衣迎亲,倒流行出空间娱亲?”
“爸,我是真不适应和你们住一块儿。”辛辰老实讲,“你不觉得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在旁边,你打情骂俏都会有违和感吗?”
辛开宇哭笑不得,“你爸爸没这么低级趣味吧。”
“可是没了低级趣味,,生活多没意思!”辛辰保持着与父亲说话百无禁忌的劲头。
“好了,你也玩了上十天了,眼看快到公众假期,那边游客肯定多得吓人。我就算喜欢低级趣味。”辛开宇咳嗽一声,忍笑说道,“也享受够了,回来吧。”
白虹既感激辛辰做事周到,却又忐忑,怕她心里到底还是有想法。她真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和这个与父亲密得不似寻常父女、客气地叫自己阿姨、待人礼貌却分明有几分疏离意味的女孩子相处。她的紧张变成表现得过分的周到热情,弄得辛辰实在没法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白天家里只剩辛辰一个人。她除了隔几天出去做周边的徒步,几乎哪儿也不去。在网上跟以前有工